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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已過去半年之久,可他在此刻還能清楚的記得言鈴在那時和他所說的話。

  「我很感謝你喜歡我,但是對不起,我已經有了喜歡的人。」

  「我知道這事聽起來有些殘忍,但我只會是你生命中的過客,只在你生命中占很小的部分,你不該因為這件事就如此荒廢自己的時間和精力。」

  「李林,你值得更好的人。」

  這話聽起來像是拒絕人時的經典語錄,可看著言鈴的眼睛,由她親口說出來,李林就知道她是發自內心的在祝福自己。

  她亦猶自己當初喜歡她時那樣耀眼又真誠,內斂又誠懇,就算已然被她拒絕了的此刻,他還是忍不住由衷的感嘆。

  「她很棒,她一定能考上北舞。」

  他這話聽起來有些突兀,眾人茫然的頓了兩秒有些不明所以。

  只有遲穗笑了笑道:「那是當然,靈靈可是最棒的。」

  一局玩完,被眾人針對了許久的張澤毫無疑問成為最後一名,被脅迫著背了兩段,最後憋得臉紅,無奈放棄選擇罰抄。

  沈燃出門打電話許久還沒回來,遲穗有些擔心,在他們起鬨讓張澤選擇做數學卷的聲音里,起身跟著他之前的腳步出了門。

  沈燃離得不遠,在樓梯的拐角處,捏著手機不說話,只時不時的「嗯」兩聲,見到遲穗走上來,側過身對著聽筒語氣無奈的說了一句:「就這樣吧,到時候再說。」便掛斷了電話。

  「你爸爸?」遲穗走過去,伸手搭在欄杆上,看樣子有些不太適應此刻兩人之間的氣氛。「我不是故意偷看,只是看到你剛才你出來的時候不小心瞥到有一個沈字,所以……」

  「嗯,我爸。」沈燃同遲穗一樣倚在欄杆邊,點點頭,樣子看起來並不在意,甚是還往下解釋了兩句,「他問我這次家長會的時間,說會提前騰出時間來參加。」

  「但是你不想讓他來?」遲穗仰頭問。

  沈燃摸了摸下巴,「唔……算是吧。」

  自他初中開始,他就再沒父母參加過他的家長會。

  倒也不是說他們忙,只是那時的姜帆和姜若還處於劍拔弩張的階段,沈致遠略有知情,算是為了不再刺激姜帆,他從那時起便從沒提過這件事情。

  他大概是想著姜帆好歹也是新一的校長,參加兒子家長會這件事情理應方便,卻不知道姜帆在這一天其實格外的忙,忙到根本沒有機會露一面。

  所以幾年下來,沈燃他其實很習慣只有自己一人的家長會。

  他不是不想讓沈致遠來,他只是不習慣有人來的家長會。

  周圍的氣氛一下子冷卻了下來,走廊上的窗戶不知被誰打開,裹挾著秋雨的寒氣,陣陣吹來。

  遲穗側目看著沈燃垂眸落寞的樣子,一瞬間有些理解了上個學期,他為什麼那麼堅定的拒絕方覃要來幫他參加家長會這件事情。

  她想他當時的心情,大概與此時無異。

  該是困頓而又迷茫。

  遲穗不會勸人,若是換成以往她並不覺得這是自己應該必備的東西,可在此刻,她卻由衷的恨自己嘴笨,不能為他開解一絲一毫的難過。

  教學樓外的廣播傳來項目檢錄的播報,沈燃深吸一口氣,拍了拍遲穗的肩膀,說自己已經沒事,喊她一起回班。

  說罷,走下兩階台階,他的手臂就自身後被拉住,一轉頭,是遲穗低著頭,雙手拉著他的樣子。「等一下。」

  「嗯?」沈燃不太明白,蹙眉疑惑的哼了一聲,仰頭的瞬間雙頰就貼上了一雙略有些冰涼的小手,隔著額間的碎發,他感受到遲穗踮起腳尖閉著眼,溫熱唇瓣輕輕吻在他額頭的柔軟觸感。

  二班玩牌的聲音又從台階下穿了過來,大概是張澤又輸了,一群人折騰著他換另一篇古文背誦,他不滿,吵吵嚷嚷著在耍賴。

  在這吵鬧聲里,沈燃看著遲穗收回手,站在原地,雙頰似有些臉紅的問他:「沈燃,現在你好點兒了嗎?」

  遲穗的這個動作其實別無他意,只是在他剛才轉身的一刻想起,自己之前因他這個動作而感到內心平靜,腦子一熱學著他的樣子吻了回去。可等到現在冷靜下來,看著沈燃微滯的目光,她才意識到自己這樣好像有些莽撞。

  視線落在腳尖,她舔了下唇,梗著脖子解釋道:「你別誤會,我只是想安慰安慰你,沒有別的意思。」

  「嗯。」沈燃已經回過神來,看著在衣袖兩邊無處安放的小手,想起剛剛它貼在自己臉上冰涼的觸感,無聲的笑了,「我知道。」

  知道什麼呢,沈燃沒說,但遲穗迷迷糊糊的從他的語氣中察覺到,他說的知道大概和自己認為的不太一樣。

  伴隨著這場秋雨,運動會也漸漸的落下了帷幕。

  雨水洗刷過地面,高三教學樓重歸繁忙的複習日常,一切照舊,有時他們在做題中恍然抬頭,感覺那場短暫的運動會似乎只是夢一場。

  但仔細尋找,到底還是有過一些痕跡的。

  比如鍾耀跳遠得了冠軍,拿著新得的獎品,氣的周琦牙痒痒。

  比如張澤在這兩天的時間裡輸了十幾把牌,罰抄《蜀道難》20便,《逍遙遊》10遍,《阿房宮賦》5遍,《赤壁賦》5遍,最後為了均衡發展,還被硬塞了兩份數學卷子當做調劑,整整兩周的時間,每晚都在和這些折磨做鬥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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