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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之音眯了眯眼睛,知道他不會准許,誰不曉得太子將粉珊瑚當寶,還專門派了一個小太監日日打掃,還說是天降祥瑞,也不知明年東宮的禮單會不會全是珊瑚。

  “唔。”沈之音想了片刻,又有些困了,這一世的懷像與上一世截然不同,上一世懷小公主時總是難以入食,而這一世,吃得好,睡得好,唯一的缺點是大概仿佛她總是睡不醒,也不知道是小公主性子變了,還是是腹中的胎兒上輩子沒有睡飽,她有些恍惚,趴在太子肩頭,在他耳邊軟綿綿的嗔道:“那妾身便要歇在殿下的崇德堂。妾身才不要委屈。”

  說罷沈之音便迷迷糊糊的睡去。

  太子勾起嘴角笑了笑,剛想嘲諷幾句,卻聽見了他耳邊沈之音均勻的呼吸聲,他輕手輕腳的將她抱起,放在崇德堂的床榻上。

  他的眼睛將沈之音一寸一寸的看過去,在她的腹部逗留了片刻,想著,這樣就很好,吃醋也好,任性也好,只要永遠不去觸碰他的底線,他就願意多寵著她幾分,該有的榮華富貴,該有的名利地位,嬌嬌,只要你還像現在這樣,他一分都不會少。

  懷有身孕的沈昭訓被太子留在了崇德堂的消息沒一會就傳遍了東宮,眾人對沈之音的受寵又了解了一個更深的層次,而收到這消息的寧安堂卻是一片安靜。

  自小產之後,太子妃仿佛便真正信了佛,齋戒,敬香俱是一絲不苟,安嬤嬤瞅著越發沒有煙火氣息的太子妃,難得的勸道:“主子,沈昭訓不過是仗著才有身孕,十月懷胎,太子不可能一直依著她,您別放在心上。”

  太子妃雙眼沉靜,如果說往常還能看到些情緒,那現在是越發的難以辨清了:“嬤嬤,終究殿下還是對音妹妹上心了。”

  安嬤嬤瞅著這樣的太子妃越發的滯澀,但是有些事情還是要說:“主子,沈昭訓太過得寵,對您終究不利,更何況,她已有了身孕。”

  提及子嗣,太子妃的神色終於有了變化,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靜默了半晌,說道:“嬤嬤,這回擋不住的,我們動手繞不過相府的人手,也繞不過太子的人手,中秋我們的人已經被清了好多,而相府,現在絕不會幫我們。更何況我也不想動手。”

  安嬤嬤焦急道:“主子,您還是想把沈昭訓的孩子放到您身邊教養?要是往常,自是沒有問題,可現在沈昭訓如此得寵,怕是殿下”

  太子妃嗅了嗅滿屋濃烈的薰香味道,仿佛這樣就能遮蓋掉她鼻尖的血腥味,這些日子,她總是聽到孩子的哭聲,有她身上的,也有江良娣身上的:“我們自是有機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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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默拿著手中陛下的旨意沉默不語,大理寺的眾位官員都在等著指令,因為這是對承恩伯的旨意,他們要從這旨意里看的東西太多了。

  朝廷官員向國庫借銀本就不是一日之弊,而是數年累月的年年相借,就仿佛是當官的潛規則,如若不借,反而就是鶴立雞群,會被群起而攻之,再清廉的官員為了保全自身都不得不向國庫借銀。

  而對承恩伯處理的旨意就像是一個標杆,他們這些年借的銀子,該如何處理是擺在他們面前最現實的一個問題,到底如何站隊才是他們的頭等重要的事情,皇權雖然衰落,但畢竟整個大梁姓趙,趙氏皇位已經傳承了兩百年。眾人屏聲靜氣,等著沈默的反應。

  沈默頓了頓,說道:“承恩伯,革除爵位,流放嶺南。”

  眾人沉默了好半晌,突然開始起了竊竊私語,他們不是沒有想過皇室會大義滅親,殺雞儆猴,如果連承恩伯都重罰,就表明了皇室的決心,可他們哪個借的不是比承恩伯多?

  眾人紛紛擾擾,仿佛坐不住了,這喻令一下,哪還能一如往常的辦公,事關己身,早早串聯了才是,畢竟法不責眾。

  沈默如何不知道他們在想些什麼,讓眾人盡皆散去,他默默的走進了天牢,承恩伯發現他,一股腦的從地上爬起來:“沈大人,是不是要放了我?我就知道,我妹夫是皇帝,我女婿是太子,我怎麼可能有事。”

  沈默有的時候極其不解,為什麼太子這樣一個睿智隱忍的人怎麼會有這麼愚蠢的一門親戚,就像是螞蟥,吸人鮮血還不自知,承恩伯的封賞已經足夠承恩伯一家活的很好,卻貪心不足蛇吞象。

  “帳本在哪?”這個販賣私鹽的帳本流落在外終究是一個隱患。

  承恩伯一臉茫然失措:“沈大人,什麼帳本,你怎麼還不放我出去,你快放我出去啊!”

  沈默轉身就走,本來也沒指望從承恩伯身上得到什麼訊息,現在確認承恩伯是毫不知情的話,又何必與一個流放犯人耽誤良久。

  沈默回到了相府,右相正在提筆悠閒的畫著畫,雖然陛下的旨意還沒有下來,右相卻仿佛提前進入了致仕的生活,整日嚴肅刻板的面容也有了些柔和的輪廓。

  “如何?”

  沈默恭敬的回道:“承恩伯被革除了爵位,流放了嶺南,嶺南路途遙遠,且是煙瘴之地,如若沒有額外的恩赦,怕是”

  “何解?”右相追問道。

  沈默想了想:“陛下和太子要對眾臣動手了。但是,卻沒追責伯府婦孺,反而允了阮良媛升位良娣,依兒子的看法,殿下的意思是罪不及家人,世家勛貴,還有後路,以免他們狗急跳牆和魏王燕王勾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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