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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晌,岳楚人解釋完畢,一溜煙的走進廚房拿出一罐涼茶來,邊喝邊走回來道:“所以我叫您老人家來,就是想問問該怎麼對付他?對了,閻靳說那人能控制屍體,他可能是個役亡師。”

  老太太一直沒什麼表示,在岳楚人說出役亡師時,她神色一變,“真的?”

  岳楚人扭頭看向閻靳,眸子晶亮,“說說。”

  閻靳面目淡漠,俊朗的五官無不盤踞著冷冷的溫度。看了岳楚人一眼,她笑得開心,笑顏如花,讓他也不自覺的放柔了臉上的稜角。

  “沒錯,他曾有一亡靈軍隊,而且他還能控制死亡了的飛禽攻擊人,數目龐大。”不過那時有她在,她都一一化解了。

  “役亡師雖是本領大,但在這個世界他也不敢鬧那麼大動靜,驚動了政府,那可不是鬧著玩兒的。這麼多年,咱們從未害過人性命,你們也別輕舉妄動。楚楚啊,你不是認識市里刑偵大隊的小江麼,這事兒交給他們吧。”老太太靠在沙發上,一字一句有條不紊的說道。

  岳楚人眨眨眼,隨後道:“說的容易,但他武功很高的。老太太,你沒見過古人的武功所以可能覺得不會有多厲害,但真的很厲害,和影視劇里的一點都不差,飛來飛去,來無影去無蹤的,抓住他可沒那麼容易。”

  老太太恍若看白痴一樣看著她,“那你以為現在國家的那些武器製造出來都是用來吃閒飯的?你們不用著急,他要是敢犯事兒,報警抓他就成了。”役亡師啊,能避則避啊。

  岳楚人無語,扭頭看向閻靳,“你覺得呢?”

  眸光如炬,閻靳在盯著老太太幾秒後微微頜首,“聽老夫人的吧。”

  岳楚人嘴角抽搐,“那就聽老夫人的嘍。”

  老太太面色冷淡的掃了她一眼,沒多說什麼。

  老太太並沒有走,師徒二人在一樓不知在做什麼,閻靳一人獨坐二樓,電視開著,他靜靜地看著。

  神思飛走,僅僅幾日,他好似已經來到這個世界很久了。明明一切都很陌生,但似乎,他好像適應的很快。現在,這裡的任何東西在他看起來都很尋常,對所有事物都如臨大敵的感覺早就煙消雲散了。

  電視牆下,兩隻暗紅色的蠍子一前進一後退的在鬥氣,門口那兒還有幾隻蛾子,這屋子裡的邊邊角角儘是毒物,但他卻從未覺得不適。

  某一時,想起那個世界的她,身邊似乎也都是這些東西。所以,兩個世界的人再次重疊,他已分不出誰是誰了。無論是表面的或是細微的差別,他都找不出了,那兩個人,似乎就是同一個。

  006、情敵

  時近下午,緊閉的大門突然被從外敲響,伴隨著敲門聲,還有未熄火的摩托聲以及一男一女急切的叫聲。

  閻靳幾步奔到門口看向大門方向,同時,一樓里的岳楚人也走了出來,快步走向大門。

  大門緩緩打開,一男一女抱著一個孩子沖了進來。

  “岳師父,您快給看看,孩子他也不知怎麼的就喘不上氣了,憋得臉都紫了。”女人三十幾歲抱著孩子,旁邊的男子也三十多歲的模樣,這一番焦急的話就是他說的。

  “喘不上氣?”岳楚人伸手去看那女人懷裡的孩子,掀開蓋在孩子身上的衣服,那孩子也露了出來,大約三四歲的樣子。但此時可不止是臉都紫了,而是已經發黑了。

  嘴張的大大的,眼睛瞪大,隱隱的有翻白眼的趨勢。

  微微蹙眉,翻找到孩子的手切脈,剛欲說什麼,肩上多了一隻手。

  “老太太,您看看這孩子?”回頭一看是老太太,岳楚人用眼神示意她這不簡單。

  老太太點點頭,那邊男人焦急的看著她們倆,女人抱著孩子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老師父,您快給看看,這孩子到底是怎麼了?”見老太太親自看孩子,男人急忙道。

  老太太摸了摸孩子的天靈蓋,復又抬起孩子下頜捏了捏他的喉嚨,那翻白眼已經要翻過去的孩子突然開始劇烈喘息。

  “你們來這兒之前,這孩子是不是送到別人那裡瞧過?”鬆開手,老太太恍似沒看到那夫妻倆驚喜的表情冷聲問道。

  “額?這、、、是的,我們剛從廣簡寨過來。”男人小聲,那邊女人抱著孩子一個勁兒的給男人使眼色讓他不要說。生怕惹怒了老師父,再不給孩子治病了。

  岳楚人幾不可微的揚眉,“那人可是大半張臉都毀容了,像是被火燒過一樣?”

  “是是,就是他。”男人還算誠實,連連點頭答應。

  老太太冷冷的看了那雖然喘氣了,但喘氣很困難的孩子一眼,“你們走吧,去醫院吧。”話落,她轉身走回去。

  “老師父,老師父,您別走啊。”男人一看急了,伸手去抓老太太卻是抓了個空。

  “行了,她也不是不給你們孩子看。她從不沾手別人看過的人,你們趁早送醫院吧,醫院各種器械都有,孩子送到那兒准成,快走吧。”推著那夫妻二人走出大門,岳楚人快速退回來,幾乎不聞門外那夫妻倆的呼聲,大門快速關上,她也快步的走上樓。

  客廳里,老太太坐在沙發上,閻靳站在不遠處。

  進來,與閻靳對視了一眼,岳楚人挪開視線徑直的走向老太太身邊坐下,“接下來怎麼辦啊?”

  “報警。”老太太悠然自得的給出兩個字。

  “你真打算要警察來對付他?”無語,不過卻是順從的摸出手機。

  “他肯定在研究亡靈,但死人又不是到處都是,他現在急需屍體。無論他從哪個渠道獲得屍體,那都是犯法的,報警無可厚非。”老太太相當穩當,一字一句獨具冷淡卻十分有條理。

  岳楚人點點頭,斜睨了一眼不動如山的閻靳,隨後道:“估摸著警察要上門調查他的話,他肯定會動手,就是不動手也得逃。少有人能淡定對待警察的調查,更何況他一古人。鬧大發了,當場擊斃他都有可能,就是得看看是他快還是警察的子彈快了。”

  老太太點頭,“不管警察能不能制服他,先把他罪名定下來是真。”

  “果然啊,薑還是老的辣。”站起身,岳楚人搖搖頭嘆道。

  老太太神色不變,那邊閻靳卻是明白了她們倆所說的話。略微思量,也覺得這方法可行。

  撥通電話,岳楚人走到門口去打,電話一接通,那熟稔的語氣使得客廳里的兩個人神色都變了變。

  “江大警官,可有空啊,有件事要向政府匯報匯報啊。”話中帶笑,聽得出和電話那頭人的關係是可以隨意開玩笑的那種。

  “得了吧,你哪有時間請我吃飯啊,說不準到時放我鴿子,我一人兒多尷尬。”電話那頭的人似乎在邀她改天吃飯。

  沙發上,老太太倒是一副很看好的模樣。那小江她自是見過,是個難得的心地正直沒有歪心思的人,在這個社會上已經不多見了。

  “行了,改天有時間我請你吧。我今兒給你打電話真是有事,廣簡寨不知從哪兒來了一人,到處倒弄屍體,估摸著是邪教分子。”岳楚人拉回正題,邪教是國家的敏感詞,一說這個,他們肯定會重視。

  “是啊,鼓動的附近寨子裡的人都往那兒跑,我還打算去看看呢,到底折騰什麼東西。”

  “行,我知道了,我不去。那你可得當回事兒啊,到時他弄不到屍體,很可能殺人的。”電話那頭的人似乎在告誡她不要自己亂闖。

  又說了一陣兒,岳楚人終於刮掉電話,轉身,就瞧見屋子裡的兩個人眼神各異的看著她。

  “完成了,他說馬上就向上面匯報,估摸著今晚就能派人來探路。”走回沙發上坐下,她也相當悠然自在。

  老太太很稀奇的臉上帶著點點笑意,一邊道:“難得有個正直的小伙,生辰八字的陽氣也夠足,又對你有意思,你考慮考慮吧。”他們這一門,半途夭折的眾多,一輩子孤單一人的也眾多。到了眼前,所幸她一個老太太活了這麼久,但卻一直孤獨一人。她是不想岳楚人也如同她似的孤獨終老,找個合適的伴侶她也放心了。

  岳楚人糾結起眉頭,似有意又似無意的看了一眼閻靳,沒想到他也在看著她,而且是集中所有注意力在盯著她。

  “老太太,你好像在挑寵物似的,陽氣足。山頭上那孤寡老王頭也陽氣足,你看他給我當老公行不行?”翹著二郎腿,岳楚人無語道。

  老太太哽住,隨後抬手在她腦門上用力的打了一巴掌,“我說的話你最好聽,不聽話有你好受的。”

  岳楚人不甚在意的摸著腦門笑,“行行行,聽你的,你說什麼我都聽還不成麼?”隨意的轉眼睛,卻看見閻靳轉身走開了。

  夜晚,岳楚人洗過澡從浴室出來,裹著浴袍,拿著毛巾擦拭濕濕的頭髮一邊走向廚房。

  喝了點水,又走出來,卻瞄到客房的門是開著的,閻靳不在。

  眸子動了動,隨後走向門口,向下一看,院子裡果然有個人在站著。燈影朦朧,他挺拔的身體看起來有些孤獨,甚至還有點可憐。

  慢動作的擦拭頭髮,停頓了一會兒,岳楚人也慢步走下樓。

  “想家了?”走到他身邊停下,岳楚人歪頭看著他。頭髮一縷一縷的散落在臉頰肩膀上,臉蛋白皙漂亮,一雙眸子熠熠閃亮,獨具光芒。

  未等轉頭看她,她沐浴過後的味道便氳滿了鼻端。閻靳的眸子動了動,隨後轉過頭來看著她。

  “沒有,只是在看,這裡的夜空和那裡有什麼區別。”聲音低沉,他每個眼神每個動作每個發音,都充滿了男人味兒。

  岳楚人抬頭看了一眼黑乎乎的夜空,“那可發現什麼區別了?”

  “沒有,都是一樣的黑。”幾不可微的搖頭,言辭之間,似乎有些落寞。

  “所以呢?因為一樣黑,你覺得留在哪裡都無趣。說真的閻靳,你若是回不去的話,怎麼辦?”誰也不知道能不能回去,他若是回不去了,她收留他一輩子?

  閻靳看著她,光線朦朧,他卻可以看得到她眸子裡的他。

  “是啊,回不去的話,怎麼辦?”半晌,他搖搖頭,同樣沒有答案。

  “只要你放得下你那些功名利祿,在這裡也是一樣的。”看著他的眼睛,有那麼一瞬岳楚人感覺好似看入了他的靈魂深處。在這個人的內心裡,他很孤獨,身邊眾多星芒,卻是沒有一顆與他同路。

  這種感覺她也有,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與自己是同走一路了,茫茫無盡頭的道路上,她永遠都是獨自一人。

  “功名利祿?我從未在意過。只是,我唯一的妹妹,她怕是要傷心了。”不過幸好,她已有年潼,還有她一直都站在她背後幫助,她的路不會難走。

  “就是那個皇后?你操心的真多,她都當上皇后了,丈夫孩子錦衣玉食哪樣都不缺,你還擔心什麼?不過你妹妹真是好命,有你這麼一個哥哥。”甩了甩頭髮,被夜風吹得已經半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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