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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槍的人赫然是龍叔。

  龍煜動作神速地用槍指向了龍叔,可是龍叔同樣用槍指著了他。

  “龍叔!”龍煜咬牙切齒地低吼著:“為什麼是你?”

  他懷疑過他身邊所有人都是警方的臥底,唯獨就沒有懷疑過龍叔,因為龍叔在他加入龍會的時候,就已經跟在查理身邊了,龍叔是所有人中對他最好,最關心的人,也是唯一一個不會逼他做壞事的人。龍叔看著他成長,一直跟在他的身邊,他視龍叔為父親,信任最深,可他萬萬沒有想到,龍叔才是警方的臥底。

  “龍煜,下車吧,你逃不掉的了。我混在龍會二十年,就是為了把龍會一窩端了。”龍叔冷冷地命令著,眼裡再也沒有了以往對龍煜的關心,以及言聽計從,他略顯老態的臉上散發出一種和上官煉那樣的英氣,飛揚在他的眉梢上,是那般的刺眼,那樣刺痛了龍煜的心。

  龍飛被打死,警方輕易地就把雲南那邊的毒梟控制住,不是死就是傷,只有一個被活擒。

  而龍煜安排在山上的殺手也死傷大半,上官時向軍區請求的支援特種兵也趕到了。

  此時,龍會處於嚴重的劣勢了。

  上官煉和貝若雪也意外龍叔居然是警方的臥底,意外過後,他們動作迅速地跑到了龍煜的車前,用槍指著車內的龍煜。

  “下車!”貝若雪漂亮的鳳眸含著一股正氣,狠狠地瞪著龍煜,眼底是讓龍煜心痛的寒意。

  她,最終拿槍指著他了。

  他們最終還是舉槍相向了。

  貝若雪還沒有看到他的面容,還不能確定他就是龔煜,此刻她只有一個念頭,就是,今天晚上總算把龍煜逮個正著,這一次,她倒想看看龍煜如何插翅狂飛。

  龍煜靜靜地看了貝若雪一眼,咬牙切齒,齒與齒之間相咬,有著恨,有著怨,有著愛與痛,反正錯綜複雜,可是不管他心思如何千百轉,他還是被逼著下了車。

  “丟掉武器,龍煜,你今天晚上別想再逃跑!”貝若雪冷冷地命令著。

  龍煜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慢慢地環視一下四周圍,他帶來的手下看到他被控制了,都急了,卻不再是警方的對手。

  軍區調來的特種兵遠比重案組的警員更厲害,他們帶來的傢伙堪稱當今軍火界最先進的武器,很快地就把龍會所有還活著人的都逼到了一起去,雙方戰火驟然停下來,劍拔弩張地對站著,雙方都用槍指著對方。

  貝若雪,上官煉以及龍叔三人指著龍煜,龍煜另外幾名近身殺手又用槍指著貝若雪等人。

  “放下武器!”上官煉也低沉地命令著龍煜,無視另外幾名黑衣人的槍口。

  “龍煜,放下武器吧,你逃不掉的了。”龍叔嚴肅地勸著。

  龍煜恨恨地瞪著龍叔,龍叔的背叛遠比龍騰對他的背叛要傷他的心。

  他再轉看向貝若雪和上官煉,慢慢地握槍的手鬆了勁。

  “咚”一聲響,他手裡的槍掉落在地上。

  下一刻,貝若雪一手就扯下了他臉上了面具,那張俊臉立即呈現在大家的面前。

  “龔煜?真的是你!”在說這一句話的時候,貝若雪的聲音隱隱夾著一種痛意,她咬牙切齒地低吼著:“為什麼?”龔煜和龍煜真的是同一個人,那麼龍煜對她所做的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麼?他還曾幫過她。

  龍煜冷笑著:“為什麼?沒有為什麼?”

  到了這種地步了,他還有必要說出來嗎?他說他愛她,她還能信嗎?她會放過他嗎?

  龍煜丟掉了武器,用槍指著貝若雪三個人的黑衣人也丟掉了武器,束手就擒,他們對龍煜可謂是真正的忠心,生死與共。龍煜不反抗了,他們也不再反抗,就算反抗也沒有用了,到最後不是死就是被擒,等待法律的制裁依舊是死路一條。

  驀然又一輛警車開來,那輛警車的車速很快,車開到了空地上也沒有停下來,車窗按下,大量的石灰粉撒出來,石灰粉在山風的吹拂下,吹進了所有人的眼裡。

  開車的人正是嚴春生以及史湘雨,在來的路上,史湘雨特意買了一大袋的石灰粉,當時嚴春生還不明白她的用意,此刻嚴春生卻不得不佩服史湘雨的智慧了。

  因為開來的是警車,警察們都沒有太在意。

  誰知警車以最快的速度衝到了龍煜的面前,上官煉和貝若雪被警車逼得向後就地一滾。

  “砰”的又一聲槍響,史湘雨一槍打在龍叔的身上,然後打開車門,把龍煜扯上了車內,嚴春生立即把油門踩到最盡,車子飛一般地向前方逃去。

  所有動作都是一氣呵成,極為神速。

  等到石灰粉過後,警方回過神來,哪還能看到那輛警車。

  立即有人鑽進警車內追趕龍煜。

  餘下的龍會殺手,束手就擒。

  “老吳!”上官時看到倒在地上的龍叔時,大叫一聲,匆匆撲上前去把龍叔扶了起來,上官煉和貝若雪等人也圍了過來。

  龍叔傷在要害,此刻已經氣若遊絲了。

  “老吳,挺住,挺住,快,叫救護車!”上官時急急地吩咐著,聲嘶力竭地叫著。

  龍叔吃力地說著:“隊……長嚴……春……生是……龍會……眼線……我……不行……了。”他叫的是上官時以前的職稱,刑偵大隊長。

  “不要說傻話,你不會有事的。老吳,挺住,挺住呀,你不想回家看看嫂子了嗎?你不想看看不凡了嗎?他都二十年沒有看到你了,你一定要挺住呀。”上官時緊緊地扶著龍叔,聲音帶著哽咽,警察們都是硬漢子,可是硬漢子也是人,也有痛苦也有眼淚。

  龍叔的眼神望向了遠方,目光變得飄緲起來,臉上流露出了重重的歉意,是呀,他有二十年不曾回家了,從二十年前他被上官時安排到龍會當臥底後,他就逼著自己忽掉身後的家,二十年,他不曾見過妻子的面了,二十年了,他不曾看過稚子一眼。當年他離開的時候,稚子不過才八歲,此刻已經二十八歲了。

  他的任務總算完成時,他卻要和妻兒陰陽兩隔了。

  此生,他上不愧天,下不愧地,最愧的就是妻兒。

  淚,慢慢地順著龍叔的的眼裡滑出,沿著臉頰滑落在扶著他的上官時手上。

  而他微睜的眼一直盯著遠方,那是他家的方向。

  “老吳,堅持住!該死的,救護車,救護車怎麼還不來!”上官時悲痛地大吼著,所有人都不曾看到過上官時這般失態焦急過。

  龍叔的手,無力地垂落了。

  “老吳……”上官時用力地搖著死也不願意合上望著家方向的龍叔,痛苦地大叫著,淚同樣順著上官時的臉滑落。

  “局長!”

  眾人都難過地看著這一幕。

  上官時不再出聲,他把龍叔的屍體抱了起來,轉身,一步一步地向他的警車走去,一名警員替他拉開了車門,他把龍叔放到副駕駛座上,安撫著:“老吳,坐好了,我送你回家看望嫂子去。”

  上官時鑽進車內,開著車離去。

  數輛急救車呼嘯而來,與上官時的警車擦車而過。

  眼裡凝滿了淚水的貝若雪銀牙暗咬,告訴自己,不管龍煜逃到哪裡,她都要把他捉拿歸案。

  因為擔心上官時,上官煉和貝若雪也開車跟著上官時向龍叔的家開去。

  有些老警員也跟著前往。

  龍叔真正的家在A市的一個鎮上,距離市區只有半個小時的車程,可就是這半個小時的車程,龍叔也忍著二十年不敢回家去看,就怕被人看出破綻反而害了妻兒。

  對於一個苦等丈夫二十年的女人來說,等了二十年,卻是等到丈夫的屍體,這種傷痛是毀滅性的。

  龍叔的妻子是個善良純樸的女人,夫妻二十幾載,她默默地扮演好警嫂這個角色,從來不煩龍叔,默默地料理著家裡,侍候公婆,照顧叔姑,撫養稚子。

  可是盼著丈夫任務完成歸家,到頭來卻是陰陽兩隔,連最後一面都沒有看到,她當場就呆了,沒有嚎啕大哭,只是默默地落淚,一步一步地走到龍叔的身邊,跪下扶著龍叔的屍體,手裡拿著一把梳子,替龍叔梳理著頭髮,龍叔身上染滿鮮血的衣服,她默默地整理著,而她的淚水卻一滴一滴地滴落。

  “老吳……”語不成句,淚流成河。

  “我等你回家……二十年前送你出門,二十年後卻只迎接到你的屍體……你,怎麼能如此的狠心。”吳嫂聲聲淚下,在場所有人都哭了。

  同年齡的警察們都摘下了他們頭上的警帽。

  上官時痛苦自責,因為是他安排龍叔去當臥底的。

  “你說,好好照看著我們的家,等你完成任務歸來,好好地放幾天假,帶我們去外面走走。你醒呀,醒過來,帶我們到外面去走走呀。”吳嫂終於情緒失控了,用力地搖晃著龍叔的屍體。

  一名二十八歲的男子同樣跪倒在龍叔的身邊,他伸出顫抖的大手替龍叔抹合了眼,痛苦地低叫著:“爸……”

  龍叔的老父母在得知龍叔犧牲後,暈死過去。

  誰也無法承受這種突然而來的噩耗。

  貝若雪泣不成聲,第一次,她看到了身為刑警對家人的歉意。

  二十年呀,讓一個女人苦等二十年,等回來的卻是陰陽兩隔,試問誰能承受得起?

  上官煉緊緊地摟著她,不說話。

  龍叔的遺體最後還是運回了市裡面的殯儀館裡,和其他犧牲的警員一起出殯,所有警察都向他們送行。媒體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弄清楚後寫成文字,讓所有人都知道了龍叔的事,在他們出殯當天,很多群眾自發前來送行。

  那是A市公安局有史以來最嚴肅,最大的一場葬禮,轟動了整個城市……

  半個月後。

  難得遇到休息,但卻要被逼著辭職,那是一件讓人非常怒火的事情,不過貝若雪偏偏遇到了。

  清晨,太陽剛剛跳出了地平線,貝家和上官家所有人再一次聚在了一起。

  他們“逼”著貝若雪辭職。

  “我不辭職!”被逼辭職的貝若雪火冒三丈地怒吼著,她不過剛剛起床,打算借著休息之日好好地逛逛街的,誰知道眼才睜開,早餐還沒有吃,腹中空空就要被家人再次逼迫。話說,她的家人對她越來越“緊張”了。

  貝若雪俏臉漲紅,鳳眸狂燃著兩束怒火與不甘。

  龍煜此刻仍然逍遙法外,半個月前的那天晚上,雙方雖然死傷慘重,可是龍煜依舊逃脫了,而在那天晚上後,龍會所有暗黑交易驟然停止,龍會的手下都是沒有檔案的,如果沒有作案,誰也不知道他們是龍會的人,他們都混在普遍的人群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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