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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已經三天了,貪污局全面封鎖消息,至今無人得以會見陳築一面。

  慢慢地,大家都意識到陳築大難臨頭了。

  陳碩雖然畏懼他的父親,也恨極了他,但他父親究竟是他的天,如今天塌了,他也垮了。

  聞青憤怒地看著眼下的男人,除去被裝飾得高高在上的皮囊,這不過是個自卑懦弱的男人。

  一個一生被父親掌控的可悲男人。

  市長陳碩被反貪局的人帶走後的消息傳出後,舉國上下震驚,看這陣勢,知道國家是下了反腐,嚴打貪污的決心。

  逃的逃,跑的跑,抓的抓。

  就在聞青前往機場的路上,孟廣明給聞青發了信息。

  如同命運般的,一切真相解開來。

  陳築大學時是孟廣明的學長,之後一人從政,一人教書,但關係甚密,不時都有往來。而陳築當上教授時,陳築雖還沒當上市長,但在政治上如魚得水,權勢如天,誰都知道他對市長之位勢在必得。

  就是那個時候,陳築在與孟廣明的一次聚餐時,意外地看見他的導生路生惠。

  路生惠那時正直青春大好的時候,偶然遇到陳築,並不知他的身份,只道他是導師的朋友,對他禮貌燦爛一笑。

  後來陳築就請孟廣明幫他牽線,讓路生惠替剛升高中的陳碩輔導功課。

  陳築名聲極好,自從原配病死後,只有一個續弦陳媛,但奈何也紅顏薄命,兩年後也得病逝去,後來陳築就沒有再娶,所以孟廣明並不知道陳築在見了路生惠一面後,就起了齷蹉之心。

  陳築一直都掩飾得極好。

  而陳碩在陳媛死後便患了重度自閉,直到遇到暖心的路生惠後,他才漸漸忘了那不堪回首的噩夢,尤其見證她對唯一的弟弟愛戴後,他更是嫉妒起這個素未謀面,與自己同齡的少年。

  但是他的父親再一次無情地將他推入地獄。

  當他看到父親把與他共餐,被藥迷暈的路生惠拖抱進房間關上門後,他靜悄悄地回到自己房間,鎖上門,用枕頭掩住自己的雙耳,整晚都沒有出去。

  他以為以後再也不會再見到路生惠。

  但他低估了陳築的手段,路生惠還是繼續地到他家輔導他,但她眼裡的絕望,他每回都逃避地視而不見。

  這樣的噩夢持續了兩三年。

  直到那天,他被路生惠叫到她的家中。

  她以在他面前上吊來報復陳築對她作出的惡行。

  他慌張地把路生惠救下,但也是不敢發出任何聲音,生怕引來任何鄰居,而是流著淚,嘶啞著聲不停問她,“為什麼?”

  路生惠卻露出狠毒的笑容,恨道:“父債子還!”

  就在那一刻,陳築心裡的一條弦終被挑斷,他撿起手邊的繩子,就要把剛從自己手上救回來的路生惠給掐死。就在她斷氣前一秒,她唇邊得逞的笑意卻讓他陡然清醒過來,放開手,爬著後退,看她在哪裡殘喘,看她用憎恨的眼神咒著自己。

  他逃了出去。

  後來路生惠真的上吊死了。

  她沒有留下任何遺書,也把日記里所有提及真相的隻字片語給燒掉。

  陳築以路生南為威脅,她以為她死了,一切都能了結,一切的威脅將會作廢。

  但她還是低估了陳築的底線。

  陳築非但沒有放過路生南,也沒放過死後的她。

  她死後終是不得安寧。

  孟廣明曾無數得到路生惠的暗示和求救,但是思及他這位老學長的心狠手辣,他決定明澤自保,甚至暗示路生惠不要犯傻,企圖與之對抗。她縱然豁出去,也不可能動搖陳築半分。

  這幾年他身敗名裂,晚上更是沒有一覺安穩,尤其聞青親自找來,他發現路生惠每個絕望和淚目的眼神,他都記得一清二楚。

  而就在前幾月前,他被檢驗出胃癌末期,再看到陳築被抓的消息時,或許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他決定把真相告訴聞青。

  在那一刻,他仿佛得到救贖了。

  那陳碩呢?

  他憶起母親病逝的病房,父親對他的毒打,媛姨因護著他被打死,路生惠死了的消息傳來時……

  他在豬朋狗友慫恿之下,第一次吸的毒,那輕飄飄的感覺……

  仿佛一切苦痛、罪惡、愧疚都會被忘卻……

  他望著聞青那雙眼,看到酷似路生惠盯著他的那種眼神……

  陳築只知不停地重複:“不是我的錯,不是我的錯。”

  “為何你們一個一個都來懲罰我!我又有什麼錯!”

  那究竟錯的是誰?

  陳築縱然罪該萬死,但是見證他犯下一切罪行的他又如何逃得過責?

  都是一樣的人。

  都是一樣一身罪。

  從陳築出事以來,陳碩更是身陷毒品,難以自拔抽身不去,企圖不讓自己有一絲清醒。因為一旦清醒,他就怕得活不下去。

  聞青厭惡地放開已然瘋癲的他,冷道:“你沒錯?那路生惠又是何其無辜?”

  而路生南,他又有什麼錯?

  見陳碩慢慢縮成一團,像是嬰兒一樣環抱自己。她不再留戀,從陳碩公寓走出來,一陣風吹來,將她的劉海都拂到腦後。

  一聲尖叫,公寓門口有人從樓上跳了下來。

  粉身碎骨,肝腦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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