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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禮將這些告訴李朝陽的時候,他聽後倒不怎麼驚訝,“我以前只覺得我小叔難對付,看來真正難對付的是莫心愿。”

  “那我們怎麼辦?”

  李朝陽站起身,從辦公室的落地窗往下看,底下車水馬龍,人渺小得像螞蟻一樣,他站在高處,稍有不慎,就會落個粉身碎骨的下場。

  李朝陽背對著唐禮站著,他雙手抄在口袋裡,深藍色的西服襯得他有股說不出的深沉,他說:“把李仲誠害死我爸媽的證據放出去。”

  “是。”

  第二天,看熱鬧的群眾又迎來了新一輪的腦細胞轟炸。

  豪門是非多,真是一點兒不假。

  前兩天還是侄子擠走叔叔,坐上了家主之位呢。

  現在又曝出叔叔當年害死親大哥的消息,事情過去了十幾年,居然還有證據留存下來,在幾十寸的電視上一放,想不讓人知道都難吶。

  李仲誠坐不住了。

  莫心愿倒還沉得住氣,“現在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你再多一條罪名也沒什麼,相關部門我已經打點過了,他們不會來找你麻煩。”

  李仲誠看著她沉靜的臉,突然說:“你還有多少事是瞞著我的?”

  莫心愿轉過頭來,一雙淺咖的眸子平靜如水,杏眼裡淡淡情意流轉,“我做這一切是為了什麼,難道你不知道嗎?”

  李仲誠呼吸一滯,不說話了。

  “當年你為什麼要殺李仲毓夫婦?”

  這個話題讓李仲誠覺得不適,但是他覺得自己沒有理由拒絕回答這個問題,“嫉妒吧。”

  “那為什麼不做得乾脆一些?”

  “嗯?”

  “將李朝陽一併殺了,就沒有今天這些事。”

  李仲誠心底泛起一股寒意,“他那時候才幾歲。”

  “星星之火,終會燎原。”

  李仲誠不由語塞。

  他雖然狠心,遠還沒有到那個地步。

  這些年來,他雖然恨李朝陽奪了老爺子的全部寵愛,但是並沒有想過要他的命。

  自己手裡有他爸媽的命就已經夠了。

  午夜夢回時,李仲誠總有些害怕。

  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在怕什麼。

  ……

  李光順是升學宴後的第六天走的。

  走時很安詳。

  李朝陽和陸昭陪在他身邊,直至他永遠閉上了眼睛。

  屋裡沒有開燈,李朝陽跪坐在病床邊,木然的看著胸膛不再起伏的爺爺。

  陸昭跪在他身邊,長久的沒有開口說話。

  縣城李家的人來時,李光順的遺體已經運回了李家大宅。

  他們全部聚在宅子裡,李光耀趴在棺木邊哭了很久。

  宅子外面掛起了白色的幔帳,襯得花園裡那些開得正好的花愈發的嬌貴艷麗。

  上上下下的人披麻戴孝,哭聲震天。

  李朝陽和陸昭跪在棺木前,往火盆里丟紙錢。

  這場景似曾相識。

  陸昭想起來了,陸華死的時候,也是這樣的。

  她和李朝陽跪在棺前燒紙,外面的嗩吶聲陣陣傳來,仿佛真的能超度死者的亡靈。

  陸華是被人害死的。

  王芳,未未,李仲誠。

  她站起來,回來後第一次問起未未,“她在哪裡?”

  唐禮說:“關在二樓的客房裡。”

  “帶我去。”

  他們上了樓,唐禮拿出鑰匙開門。

  屋裡昏暗一片。

  唐禮摁亮牆上的開關,屋頂的燈啪地一聲亮起來,照著蜷縮在地上的未未。

  她頭髮散亂的搭在臉上,嘴裡塞著布,眼睛也被布蒙著,身上還是升學宴那天穿的禮服,那是李朝陽替她挑的,穿在身上自然是漂亮的,那粉粉的顏色讓陸昭覺得刺眼。

  “把她衣服扒了。”她說。

  唐禮猶豫了一下,果真上前,扒未未的衣服。

  未未聽出了陸昭的聲音,但是有人扒她的衣服,出於本能的開始掙扎。

  唐禮力氣比她大,加上她又是被捆著的,三兩下便被剝成了個白煮蛋。

  她縮著身子,直想把自己縮到陸昭看不見的地方。

  陸昭踩著那件被剪爛了的粉色禮服走到未未面前,在她眼裡,睡在地上的這個女孩子似乎與多年前那個倒在餐館後廚滿地污漬中的小乞丐是一樣的。

  這麼多年了,乞丐仍是乞丐,即使穿上了華服,也變不成高貴的公主。

  她接過唐禮手裡的剪刀,開始剪未未身上僅剩的內衣褲。

  未未雙眼被黑布蒙住,越是看不見,感官就越是敏銳,她瘋狂的搖起頭,嘴裡發出唔唔的聲音,豆大的淚從布條下流出來,糊了滿臉。

  陸昭什麼都沒聽見,什麼都沒看見。

  將她僅剩下的遮羞布拿掉了。

  未未想嚎叫,但發出來的聲音永遠都是模糊不清的,她在地板上橫豎亂擺,像條快要死了的魚。

  陸昭審視著她的身體,輕聲道:“你陸未未的身份是我給的,同樣的,我也能拿回來。”

  “當初我遇見你時,你還是個小乞丐,我難得動了一次側隱之心,卻也給自己狠狠的上了一課。事實證明,好人還是不要做的好,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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