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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場琵琶長笛相和,犁牛烹野駝,美酒金鐏交錯。

  極盡奢侈的歡樂,月牙泉半臥在胡床上,冷眼地瞧著居坐於身側的男人,藍色的眼珠正興味含笑地注視著場中旋舞的舞姬,他僅著絲緞製成的袍子,剪裁寬鬆,式樣簡單,只在腰間系了一條鑲滿各色珍貴珠寶的腰帶,大方的露出了他古銅色的胸膛,他身子偏瘦,卻不會讓人感覺骨感瘦弱,反而形成了一種陰美中帶著陽剛的複雜氣質。

  望著他星月般的側臉,眉飛入鞘,唇如薄翼,髮絲似墨,她一口一口喝著青瓷杯里的美酒。這酒真醇,就可惜了陪伴的男人,嘖嘖,濁!

  似乎察覺到她的視線,卞無晨驀然轉首,炯炯有神的瞳眸像沙漠烈陽一般直視著她,彷佛能輕而易舉的看穿她正在想些什麼。

  受到他這麼專注的凝望,她的心跳險些慢了一拍,但很快地又恢復了自若,輕輕的撇過臉,一點都不擔心顯露出自己對他的不屑會惹他不高興。

  他眉眼輕挑,瞧著她撩人地躺臥在自己身旁,一身輕紗纏繞,紫銅鈴鐺系滿輕紗之上,只要她略微轉身移動,清亮的鈴鐺聲就會傳來。

  「不喜歡這群胡姬跳的舞?」他笑問。

  「哼!」她不理他。

  「這可是為妳辦的洗塵會,妳若不高興,這晚宴豈不白辦了?」

  「洗塵會?我瞧是囚禁我的慶祝會吧!」她悶氣的說。

  他唇畔泛出笑意,「說得好,說得對極了!」他毫不掩飾得意的暢笑。

  月牙泉緊握起粉拳,霍然起身的扯下身上的輕紗,露出由瑪瑙編列fèng制而成的緊身衣,將誘人的小蠻腰和肩膀盡現後,取過桌上的犀角筷子,躍上前去,靈動的眼波朝眾人輕轉,讓在場正抱著美人喝酒的賓客無不抽氣連連,神魂顛倒地丟下懷中的美人痴望起她來。

  她朝臉色鐵青的卞無晨瞥下一眼後,拎著犀角筷子,隨著樂師的鼓音,點足敲打幾下,開始旋動身子,縱橫騰踏,滿身的紫銅鈴鐺,隨之發出宛如流水鳥鳴的叮噹聲,聲聲悅耳,蜜色的肌膚更是在眾人眼前發出誘人的色澤。

  眾人被迷昏了,灼熱的雙眸直盯著她綺麗的身段,這口水只怕要流滿地了,她旋動著身子,輕笑一聲,玉足一點,躍上其中一名男客的身上,水蛇蠻腰一扭,翹臀坐上了那男子的肩上,男子受寵若驚的伸手想抱上去,忽地像想起什麼,臉色一變,整個身子僵直起來。

  感受到他的驚慌,她眉目斜飛,身子輕滑,直接滑進他的懷裡,這下他的身軀堅硬得跟石頭沒什麼兩樣。

  誰不知這女人是卞無晨覬覦已久的對象,如今當著他的面被她如此纏上,自己必死無疑,就像那些男人一樣的下場……!一雙上等的犀角筷被折斷了,原本整夜含笑的男人妖異的臉龐染上了怒氣,音樂立即停下,舞姬惶恐地就地蹲伏下來,賓客屏息,氣氛頓時緊張不已。

  不久,衝進幾名帶刀武士,一人揮手,利落的砍下那人的頭,剎那間一顆血淋淋的人頭落地,她還坐在那無頭的身子上,絕美的面容上滿是憤怒,深吸一口氣後,推開那無頭身子,雙足踩地,轉身瞪視著某人。

  「難道你要殺光我所有的男人?」

  「有何不可?」他面容陰損帶笑。

  「那你最該做的就是先殺了你自己!」

  「那怎麼行,我若死了,妳豈不成了寡婦?」

  「好,你若肯死,我月牙泉願意為你守節,終身不嫁!」她氣結的說。

  他盯著她嫣紅的唇瓣,「這倒不必,因為我若死了,妳也得跟著我陪葬,我不會『忍心』放妳一人在人間獨自忍受孤寂的。」他冷笑。

  「哼,想要我陪葬,談何容易,我可是樓蘭公主,你想要我的命,還得我父王同意!」她抬高尖尖的下顎。

  卞無晨的笑容更深了。「若我開口,妳父王會不同意嗎?」他含笑的將濃眉挑高成全然懷疑的角度。

  絕麗的容顏蒙上寒霜。這男人不過是名商人,之所以敢這麼囂張的將她擄來,是因為他操控了全絲路的商權,也間接掐住了樓蘭的咽喉,控制樓蘭的生計,父王忌他如蛇蠍,哪敢跟他斗,這也就是為什麼她堂堂的一國公主得受制於一個民間商賈的原因。

  他自從三年前,無意間撞見她與男子在糙叢里調情後,從此莫名其妙的糾纏上她,還殺了所有膽敢與她接觸的男人,讓她生不如死,恨不得這男人消失在人間,省得處處礙她的事,限制她的自由。

  「可惡!」她由牙fèng中發狠的吐出這兩個字,換得的卻是他的仰頭暢笑。

  「真正可惡的事我還沒做呢,我說過,要妳為這次激怒我付出代價,這懲罰將會在宴會之後,而這會我認為妳並不欣賞我精心安排的晚宴,那麼,我只好提前結束,直接帶妳進房去做我早想要做的事!」

  她雙頰立即緋紅起來,「你膽敢對我放肆」

  「敢,我敢。」他笑得無比乖戾。

  她氣得發抖,月般光彩的眼珠散發著火光,與他分庭亢禮的對峙。

  但在他趨前箝住她的腰,一隻手當眾放肆的覆上她飽滿的胸,低首吻上她瀲灩的紅唇後,所有她營造出來的驕傲都蕩然無存了。

  「你怎能當眾羞辱我」月牙泉被他劫進寢房,惱怒不已的朝他大吼。

  卞無晨卻充耳未聞,原本系在腰間的腰帶不知何時也不見了,讓敞開的胸膛更加肆無忌憚的橫陳在她面前。

  這男人還真是妖野得教人受不了!

  「吻妳如何說是羞辱?要知道多少人痴等著接受我剛才給妳的那一吻,妳別不知好歹了。」他戲謔的一笑。

  「我就是不知好歹,所以我拜託你,去找那些知道好歹的人,我清楚你男女通吃,不管找男找女都隨你,我只求你別來煩我!」她揮動著手氣怒的道。

  他俊邪的容顏浮現出不悅,沉瞳細瞇,「很難,尤其在妳挑動我的底限,膽敢與人私奔後,想要過清靜的生活,難上加難!」

  「你!」她氣鼓的臉頰染著怒紅。「你將那男人怎麼了?」她轉而怒問。

  「還能怎麼了,不就殺了。」他輕鬆的說。

  「殺了」她貝齒緊咬,咬得牙齦都發疼了。

  這無法無天的男人!

  「怎麼?捨不得?妳有膽與人私奔就該想得到有這下場。」

  「你敢殺了茲塔他是大宛的王儲,你殺了他不怕惹怒大宛釀禍?」

  他一陣冷笑,「大宛?妳認為我會怕惹怒大宛?」

  「你……」是不怕,這傢伙靠著財富權傾天下,即便殺了一國的王儲,恐怕對方也敢怒不敢言,說不定反而還會責怪已死的人招惹了他,死有餘辜!

  她咬牙切齒起來,後悔當初不該輕舉妄動,更不該讓茲塔離開她的視線,兩人一走散,他斷無活命的機會。

  她憤憤地抿唇,為了擺脫卞無晨這妖魔鬼怪,她犧牲了不少人,這回她想玩大點,讓他徹底對她死心,這才會誘惑大宛王儲私奔,茲塔被她迷得神魂顛倒,又聽聞卞無晨的惡行,當下義憤填膺的自願帶著她離開樓蘭,兩人打算私奔回大宛,可惜路途中她教一個來自大月氏的商人所帶來的東西吸引住了。

  那是一卷羊皮,上頭書寫著奇怪的文字,而最神奇的是,那一個個她從未見過的字形似乎有著無比的魅力,完全攝住她的心神,讓她著迷的想知道上頭寫的是什麼,文字下方還繪有圖,瞧不出繪的是哪裡,莫非是藏寶圖?而上頭的文字則說明了所藏的是什麼東西?

  為此她停下來與那商人交談,商人僅告訴她,這是命運的羊皮,只有羊皮的主人才看得懂這上頭的文字,她看不懂,是因為她不是羊皮的主人。

  她個性倔強,偏不信邪,出口要高價買走他手中的羊皮,只要買下這卷羊皮,她不就是羊皮的主人了嗎?但那商人硬是不賣,直說這羊皮等的是真正的主人,不會輕易賣人。

  她氣壞了,茲塔也勸她放棄,還心神不寧的要她先趕路進玉門關要緊,想來在義憤填膺充當英雄之後,一離開樓蘭就開始不安了,畢竟卞無晨可非一般人,她早是卞無晨公諸於天下的「私有物」,他敢偷,這可是犯了卞無晨的大忌,忐忑是難免的。

  但是她對那捲羊皮實在太好奇了,未進玉門關前她就撇下茲塔,偷偷回頭追那商人,趁著商人不注意偷走了那捲羊皮,累了一夜便在綠洲小憩一下,心想著睡醒後再回頭找茲塔一起去大宛,哪知一覺醒來,見到的竟是這個混世魔王,其實一見到他,她便知茲塔八成凶多吉少,可她還是忍不住懷著希望問,就盼茲塔還有一線生機,可惜……該說是可恨,又死了一個男人!

  這已是第七個了,若加上方才大廳里的那一個,就是第八個了!

  「到底要如何,你才願意放過我?」月牙泉挺起腰杆,墨眸里激射出無奈之光。

  「這輩子不可能了。」卞無晨以著深邃而湛藍的眸子凝視著她,用攝人心魂的嗓音說道。

  「你究竟是看中我哪一點,要這般糾纏我?」她再也控制不住的吼問他。

  那雙光彩奪目的藍眼睛邪邪壞壞地睨向她,眸子裡有著惡意的光芒,讓她心頭一緊,竟不由自主的心跳加速,血液倒沖。 樓蘭國王夜宴,主客只有一人,就是商道的主宰——卞無晨。

  投其所好,宴席上美女如雲,男僕如星,為的就是要取悅這位貴客,可惜他似乎對主人精心挑選的俊男美女瞧不上眼,一整個晚上都是那種百般無聊的神色,瞧得樓蘭王心急不已,就怕招呼不周,徒惹這人不快。

  正焦急之際,忽然左右來報,說是得到一絕色男寵,已緊急送進宮來。樓蘭王大喜,不久,男寵進殿,果然生得「國色天香」,陰柔得比女人還出色,只見卞無晨輕睨一眼後,終於勾起興趣,朝那男寵招了手,男寵欣喜的偎了上去,只要得到這男人的寵幸,從此他便能過著榮華富貴的生活。

  男寵嬌弱的偎上貴客後,樓蘭王卻驚愕起來。天啊,這名艷色男寵往那男人邊一坐,竟然相形失色到……黯淡無光了。

  這姓卞的,妖邪之名絕非憑空而來,他鬢絲若霽,玉骨冰清,唇薄透紅,藍珠含媚,還眼神不定的宛如一塊含著妖氣的月光美玉。

  這樣的男人,誰能爭艷

  難怪那絕色男寵往他身邊一站,立即失色。

  就見卞無晨挑起那男寵下顎,藍色眼珠瞄了一眼,唇角勾出的弧線帶著輕蔑。

  「下去吧!」那男寵教他絕情的喝退了。

  果然不入他的眼!樓蘭王更急了。客人不慡快啊,這、這該如何是好?都怪那丫頭……

  「王上,這晚宴有點無趣。」在樓蘭,恐怕也只有他敢當面對著樓蘭王講這種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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