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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說不說。”我賭氣般的蹲在你身旁,抬頭去看你所眺望的遠方。你從懷裡又掏出一個,繼續剝開。沒想到的是,你遞給我嘴邊一瓣。不吃來歷不明的食物,這點防範意識是有的。我遲疑了,你卻強硬的塞進了我嘴裡。好酸,但我還是咬著牙吞了進去。你說:嘴裡酸些,好過心裡酸,要是這世上只有夜晚和月亮就好,白晝和太陽太過耀眼。不知你具體指的是什麼,只感覺是那麼會事,突然覺著有些心疼你了,或許你也經歷了些什麼不如人意的事吧。

  “野不唯!這孩子給死哪兒去了!野不唯!”遠處凶神惡煞的女人在大聲呼喊,你嘆了口氣,伸手摸了摸我的頭,然後屁顛屁顛的跑去,傻兮兮的笑著喊:“大娘!我要上茅房!要拉褲頭了!”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從未見過你這般不懂禮儀教養的野孩子。但是你真好,你的一舉一動都發自你所想,不像那些明著卑躬屈膝喊我王爺,背地裡又暗罵我是不明來歷野種登不得大雅之堂的紳士好多了,真的。所以,其實是我先記住你的,野不唯……

  第二次見你,是在賭場。那時我在私下建立著黑市關係,你用黑紗捂著臉在賭桌上大殺四方,不久就小贏了一筆。眾人不服讓你再賭,你卻見好就收,揣著碎銀子稱要大吃一頓去了。輸多了的小個子男人,苦笑著哀求你再賭幾把,你頭也不回的大步流星。“求我,求我我就跟你賭。”

  當時我就傻痴痴的在原地笑了半晌,你知道那種重拾舊物的欣喜嗎?“那人什麼來歷?”賭場老闆也愣了,撓了撓頭。“不清楚,她手氣挺好的十賭九贏,像能看穿別人心頭想的似的。每次也不賭大,贏了就走。每隔個十天半月會再來,也從沒跟人搭過話。可能是有什麼隱疾,大熱天也捂著腦袋。”

  我點了點頭,讓人暗中去調查你。得知了你的秘密後,才有意製造了那麼場相遇,你果真沒令我失望。我曾試想過,你若是沼澤,我便淹沒過你。若你是殘雨,我便聚集住你。若你是塵埃,我便化風帶你滿世界去。可越想便越可怕,害怕有朝一日你並非我的你。

  之後我特意調查了你,開始一無所獲。你做事極為小心,只查到你經常進出野相府,而能與你對得上號的,就只有野相府的四女。傳說丑得驚世駭俗,蠢得驚為天人的野不唯。跟記憶中的一比較,那就是你了。在你不知道的時候,我曾多次到野府觀察你,看著你欺負別人也好,被別人欺負也罷。才發現你哪裡是傻,比起幾個自作聰明的姐姐,你是機智過了頭。

  果然,我的直覺是對的,我們是一路人。知道為何每次你受欺負我都能夠收到消息嗎?那是因為我都在……每次見你受了委屈,我卻沒有立場和身份站出來的時候,是最令我難受的。所以給你帶吃的也好,帶傷藥也好,想要儘量讓你不那麼傷心,就像我一直希望有人能夠救贖我一樣。

  你真是可愛,別的女人受了氣,定是又哭又鬧的傾訴著自己的委屈,而你則是倔強的什麼也不說。害怕我見到你的難堪,你從不曾向我撒過嬌,這也是我最鬱結的一點,你在我面前太過懂事了,反而顯得我一點用也沒有。明明陪你一路走過喜怒哀樂的是我,當你變得更好卻都是給了他。你只有在他面前才會變得脆弱,對我你更願意做一隻刺蝟。

  其實我也好想,你累的時候要我抱抱,賴皮的時候要我餵食,哭泣的時候往我胸襟上擦拭,累的時候在我身邊安睡。我錯了,凡事我都想與你爭個輸贏,我們的性格太相像太要強,只要其中一個肯低頭,都不會落得最後這般局面。我做得委實沒有他好,應該處處讓著你的。如果這世上有後悔藥的話,最好回到我們最初相識的時候。其實做個瀟灑王爺,帶著我的小傻瓜又有何不可。

  那日我想說的是,他只要你,他要擁有你。我呢,我也只要你,但我要你開心……

  大概,或許……此章我用了太多不確定,但我唯一能確定的是,我愛你。若要拿司十雨相比,我亦有自信。可是,我也自知,我這冷傲孤僻的性格給不了你溫暖。他自小擁有了太多美好之物,亦可放棄一切去交換你。而我卻為了那些犧牲了太多,包括你。說來慚愧,是我沒有自信,不敢讓你一直等待,怕無法令你喜歡上這樣一個如同垃圾一般的自己。

  當司十雨來求我,想著你那時如同世界毀滅般無助的哭泣,我選擇答應了他,讓你和他私奔。我記得你從未那般落魄,你說除了他你便一無所有,我想是我輸了吧,我咬牙答應了他。但當真見你離開時,我便後悔了。因為沒有任何一樣東西,可以去代替你。其實我根本就不落落大方,怪我自作慷慨把你讓給別人。可是這個世上只有一個你,我得到了全世界,可這個世界沒有你……

  那次醉酒之後,我揚言若它日我為帝,定娶你為後。說記不得其實是騙你的,我是不敢承認。既給不了你想要的,又何必給你眾多牽絆。我也知道你從不覬覦什麼,什麼榮華富貴,後宮鳳位。你只希望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而已。我的前半生全在為了復仇爭奪皇位而謀算,原諒我並非心中無你,而是捨不得讓這些污穢玷污了你。想把你埋藏在初心,最純淨的哪裡……

  ☆、司十雨情書番外

  情話都給司余佑說盡了,那我就簡單直接一些吧。不唯啊,我真是愛你至極,不知你最愛的人是否是我,但我最愛的確只有你。

  最初與你相識,被你戲弄了一番,得知真相後的我不覺憋氣,只是心疼你。心疼你年紀輕輕,就要變得爾虞我詐,心疼本該率直的你,背負了太多秘密。作為儲君,自小的教育告訴我,本不該心疼任何人。後來我想,這不是憐惜的那種心疼,它來自於偏愛。例如別人就應當處死,換做是你,我就只能輕輕刮一下你的鼻頭,笑著自己嘆聲氣。

  其實,我們之間產生了一些誤會。我並非你想像中那種善解人意,溫柔體貼的好人。知道為何余佑心思縝密野心勃勃,卻還是立我這個看似婦人之仁的太子嗎?我不是不思進取與世無爭,而是我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什麼才值得我去爭取。哪個男人不想一統江山有權有勢,我也不例外。只是想之中,就會有更想,你就是我的那個更想。

  如果所謂江山會阻擋你我,那麼我寧願有所取捨。一開始並未想過要占有你,害怕我的身份會成為愛你的枷鎖。皇宮不會是你喜歡,也不是你該待的地方。我不會情願讓它折磨我不唯剩下的美好,而我也無法辜負父皇母后,國民對我的期望。

  可越與你相處,我就越發墮落。沒有司百,我不過一介草民,要經受貧苦磨難。但沒有你,我真的一刻也活不下去。我此生最明智的抉擇就是選擇了你,就算坐擁山河權勢在握卻一人白頭,那也是可悲至極。若沒遇見你,我亦能與後宮佳麗三千尋歡作樂,荒度一生。但自從有了你,我就只想與你偕老別無所求。所以說,你是只妖精,可是哪兒有這麼好看的妖精?那就當你是天仙,說書先生的故事裡,書生為了妖精都能甘願喪命,那麼為了我的仙女,什麼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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