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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對著鏡子,無聲地朝自己說了句什麼。

  這算什麼,這算什麼,剛才自己腦子一熱,都說了些什麼!!

  言晏毫不懷疑自己,衛生間裡有個後門可以離了這裡,她抬腿就走,太丟人了。

  這算怎麼回事嘛,她這算以色侍人?以身相許?

  她承認外面的人今天趕赴過來,讓她昏頭了。

  言晏在衛生間裡磨蹭了估計有四五十分鐘,如果可以的話,她甚至還想坐在裡面敷完面膜出來。她磨蹭這麼久,外面的人也沒催她,這讓言晏更是下不來台,……,還是他已經睡著了?

  睡著了,大家都阿彌陀佛。

  言晏簡單地拍了點水乳,輕手輕腳地旋門鎖走了出來,她腳上沒穿鞋,遠遠看一眼床上的人,單腿屈膝地平躺著,被子拽了一角敷衍地蓋著半身,像是不喜室內的光,一隻手拳著擱在眉心上。

  言晏出個一兩天的短差回來都累得不行,更遑論他這一動身就是十來天不歸的行程,他先前說累自然也是真心的牢騷話,言晏心裡雙手合十,睡吧,睡吧。

  她躡手躡腳正準備往外間去,不期然,床上的人,啞啞出聲,“洗完了?”

  言晏驚得一顆心沒從嗓子眼裡跳出來。

  尷尬得很。

  周是安總是有那種本事,一瞬不瞬地瞧對方,偏偏叫人挑不出他唐突的不是。大概他那張臉太唬人了吧,浴在通透的光里,他挪挪身,靠在床頭上,洗過的短髮,沒了貫日裡的精英人的派頭,甚至不服帖的毛毛躁躁。

  男人是不是天生比女人少了幾分羞恥心,為什麼他朝言晏裸著上身,他竟無半點不適意。

  言晏瞥幾眼某人的胸膛,脖子更是又僵了幾分。

  怎一個尬字了得。

  二人就這麼幹望著,周某人始終沒再不出聲,倒是言晏清清嗓子,“那個……,你困的話,就先睡會兒吧。”

  “合著你又耍我一次?”某人眯眼,聲音聽不出多大的不悅。

  “不是……”言晏想說,我不是怕你累著嘛!

  周是安沒等她話說完,“我已經有點精蟲上腦,聽不得半句廢話。”他眯眼瞧她,再認真不過的面色說著放肆輕佻的話。

  言晏被他噎得大氣不敢喘。

  周是安下床往言晏跟前走的時候,她甚至不敢抬頭看他,總覺得周身有道無形的網,漸漸圍剿了她。她有點想跳腳,於是周是安伸手來拽她的時候,她語言不受控制地朝他控訴起來,“沒人像你這樣的,……,我不欠你的好嘛,你黑著一張臉算什麼……”

  心上奔騰的潮水豁開了一個口子,禁不住千軍萬馬的抵足不前,看著她那張臉再聽她那小孩脾氣的話,周是安很清楚地聽見心上的那道禁閘潰了軍,言晏再朝他軟語地埋怨跳腳什麼,就像有誰在他帳前點了一捻情香,而她自己渾然不覺地替他再吹了吹那火星子。

  潮水泛了濫,火也縱了性,水火都無情得很,一向吃齋念佛的周是安自然被裹攜燒騰地無影無蹤。

  “言晏,你這樣很不好,話說了哪有收回去的道理,我已然被你說動了,這戒想守也守不住了。”周是安攬抱她到床上,一雙騰騰殺氣的眼盯著她,言晏飲酒的緣故,臉上本有淺淺的紅,此刻卻被周是安嚇住了,駭白著一張臉。

  頭髮還是濕的,身上有浴後的香,白皙的肌底下像是有緋色的水在潺潺地動,濕漉的眼裡藏太多情緒,周是安問她在想什麼。

  言晏羞憤地嗅著他氣息里的酒精味,成心氣他,“反正和你想得不一樣的東西。”

  呵,周是安嗤笑一聲,“你自然不是東西,你是我日夜放在心裡的人。”男人在這個緊要關頭,說起情話來,那真真是信手拈來。

  言晏無聲地啐他。

  周是安再俯湊到她耳際,“不信?我也有點不信,從你頭一回跑到我夢裡的時候,我就苦惱得很,這是怎麼說的,八竿子打不到一塊的人,還是個二十歲不到的小姑娘,我自己都想罵自己,混帳!”

  言晏啞然,問他是什麼時候,哪一回?

  “第二次去你家,一伙人喝酒吃蟹的那回!”周是安說,下樓的言小姐發了好大一通火。

  言晏抿嘴朝他笑,“那天姨媽來訪,有點痛經,小舅那麼晚還帶一群男人回來,吵吵鬧鬧得煩得很。”

  “忒沒禮貌了,站在樓梯口就朝我們罵,”周是安手裡揉搓在她的腰上,“好歹也要下樓,走近點,給我看清楚呀。”

  言晏吃痛有餘,悶悶地望他。

  周是安就由著她望著,時不時淺淺的吻,落在她的眉心和微翹的鼻尖上。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嗯?”周是安的聲音聽起來已然有點精神遊離的樣子。

  “你喜歡我什麼?”

  “那你又歡喜我什麼?”

  這人壞,你問他,他反問你。

  言晏略略不快地看著他。

  周是安毫無不妥的倨傲感,“氣什麼,你這樣問,像是不知道的樣子,可是你不知道的,我又何嘗不是呢?”

  喜歡就喜歡,為什麼一定要有道理,要有緣由。

  總之不偷不搶,合情合理,不關乎任何人,這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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