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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她把他騙來,一是自己好奇,又不想一個人來這種地方,便想拖他下水,二來其實也想知道,這麼長時間在長歌殿之外的地方清心寡欲,到底會不會讓他膩煩。

  “花這麼多心思來煙花坊,盯著我做什麼?”他頭也沒抬,淡聲說。

  她應接自如地一笑:“因為她們都不如子卿哥哥好看呀。”

  他似笑非笑地抬眼:“你將這入場錢省給我,我讓你看個夠。”

  她湊到他面前,明眸善睞:“我不給你,你就不讓我看了麼,子卿哥哥?”

  “……”

  她將懷裡的荷包掏出來,十分痛心地拉過他的手,把沉甸甸的荷包放在他的手心,託付似的:“你拿去罷。”

  他頗覺好笑,一本正經地掂了掂她的荷包,收入袖袋:“為夫替你保管了。”

  “……”他定是要拿她的銀子去贖小妖精!

  荷月賞由今夜登台的所有姑娘們一曲共舞拉開帷幕。

  夏日裡姑娘們穿著輕薄,柔若無骨的身子在輕紗下若隱若現,更有腰足裸露的姑娘們媚眼如絲,渾身都透著美艷的氣息。

  琴棋書畫,詩賦歌舞,竟然沒有這些風塵女子不會的。就說那第二位與第六位出場的女子的琴技,教了她幾年的師父也不過如此。

  她學這些是家教與興趣,風塵女子習這些卻是為了生存,她心服口服,目光也不禁帶了欣賞。她不斷聽到周圍倒吸氣的聲音,等到壓軸的月華姑娘登台,已經有幾位公子哥眼睛發直地站了起來。

  起先群舞時月華姑娘的身段舞姿就已是鶴立雞群,而當她抱著琵琶緩緩坐下,輕攏慢捻,隨著幽幽琴音淺唱出聲,周圍已是杯盞碎裂之聲頻頻,全都看痴了。

  指如削蔥根,口若含珠丹,明眸皓齒,貌若天仙。輕紗將她曼妙的身體裹在裡頭,卻束不住那一江春色,明明是嚴謹的裝束,卻叫她穿出了禁慾的美感,別說那些血氣方剛的公子,就連她的心也怦怦跳,恨不能把她綁回去,撕碎她的裙裾,由內至外地細緻品嘗一番。

  她低頭倒了杯茶水,偷偷瞟他一眼,他也看著月華出神,茶杯在手中端了半晌,竟然一口也沒飲。

  呵,男人。

  要不是錢袋子被他拿走,她現在就給他買了塞到後宮,讓他一天天看個痛快。

  一曲終了,群情激昂,花魁之名方一落定,叫價的聲音便此起彼伏,一會兒就漲到了十萬銀兩。

  她見他遲遲不動,哼了一聲:“我口袋裡雖不足十萬銀,給你付定金卻是足夠的,再猶豫,美人就跑了。”

  他一愣,偏過頭來,卻笑:“定金有何用,餘下的付不起,豈不是白白打了水漂?”

  她怒目:“你買小妖精,還想全讓我付不成?!”

  他放下茶杯,嘆息一聲:“娶阿姻已經花了我全部身家了,沒有餘錢再買小妖精了。”

  “……”信了你的鬼話!

  月華最終被安國公以十五萬銀兩的價格買下,她摸了摸下巴,望了他一眼,他卻依然面色淡淡,並不驚訝。

  說起來自從他在宮宴上拒了荊國公的女兒入宮後,整個京都的風氣都正了許多。帝王尚不充盈後宮,他們這些做臣子的怎麼好三妻四妾全往府里塞?是以後院乾淨的那些貴胄老爺們又被拿出來稱道,其中風頭最盛的就是這個安國公。

  那安國公買月華回去做什麼呢,以安國公的年紀,做月華的爹都綽綽有餘。

  荷月賞十二位姑娘均被贖了身,賓主盡歡,看客們相繼離去,還有留下的,便是要在煙花坊再尋樂子的了。

  她的樂子已經尋完了,卻也沒急著要走,她漫不經心地倒著茶,想看身邊這人有什麼想法。

  他也未動,只淡道:“還不走,阿姻想在這兒過夜麼。”

  她眨眨眼:“也未嘗不可呀。”

  他將茶杯不輕不重地放在桌上:“在這兒,我怕你受不住。”

  “……”

  她被拽回去了。

  被拽回去的時候她還在想自己是哪兒得罪他了,她還沒罵他盯著月華眼睛發光呢。

  不過看他冷麵的樣子,她不知為什麼有點發怵,總歸是哄他出去時安的就不是好心,還是有些心虛的,她便悄悄捏捏他的手,問道:“安國公買月華回去做什麼呀?”

  他瞥她一眼,道:“女人能做的事有很多。”

  她心思通透,稍一提點就明白。安國公夫人一直想要個女兒,卻只生出兩個公子,都還沒娶妻。安國公不缺錢,月華雖出生風塵,姿容才貌卻是一等一的好,無論是給安國公夫人承歡膝下,或是給安國公家的世子通房,亦或是用來做其他的交易,都是不虧的。

  見她瞭然,他便道:“那麼輪到我問你了,你帶這麼多銀子出去,想做什麼?”

  “……”

  想著若他看上哪個,給他買回去唄。

  他對她的心思一清二楚,無非就是試他罷了。她到底還是不信他,或者說,不在乎他。他鬆了她的手,道:“朕的皇后當真賢惠大度。”

  他第一次在她面前稱“朕”,她抿抿唇,低下頭,規規矩矩地站在他面前,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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