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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還會照顧照顧他們。

  花了些筆墨說罷此事,黑衣開始交代其他事務,首先:「我在大理寺給你掛了個職,以後莫要再用國子監扯謊。」實際上他剛剛發作了一波國子監,現在國子監見了他都怕。

  寫著寫著,黑衣眼神冷颼颼:「下次再讓我知曉你偷扔我置辦的東西,哼,你做的破燈也別想安然無恙。」

  諸如此類,一一詳盡寫上。

  真應了白衣對他的評價,斤斤計較,心胸狹隘。

  深夜,外頭的月亮又大又圓,月華照進王爺的臥房。

  混帳黑衣,今日怎麼破天荒地乖乖睡覺,把燭火熄了,害他起來還要自己點燈。

  燈火亮起,照出一道清雋儒雅的身影。

  白衣醒來的第一件事,揉揉有些脹痛的太陽穴,然後起來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潤潤好似幾百年沒有飲水一般乾澀的嗓子。

  做完這些,白衣這才把信拿過來。

  不知上半個月黑衣又做了什麼?

  白衣打開信之前,心中是沉甸甸的,如果打開信第一句黑衣在罵他,那麼他便能鬆一口氣。

  因為按照黑衣的脾氣,那說明黑衣沒有做壞事。

  「……」白衣閉了閉眼睛,鼓起勇氣一把展開信紙,瞥見開頭第一句寫著貪生怕死小人偽君子。

  剛才還滿心忐忑的郎君,輕鬆地抖了抖信紙,他可以了。

  當白衣看到黑衣說小娘子懷了他的孩子,叫他不要再不識相地以死脅迫,白衣皮笑肉不笑地冷嗤一聲,別以為他沒有從字裡行間瞧出來,黑衣他自己怕是在乎這個孩子得很呢!

  說定還覺得這個孩子就是他自己的!

  強調『秦三娘懷了你的孩子』只不過是陰謀,想叫他投鼠忌器,乖乖聽話。

  白衣雖然懷疑過孩子是黑衣的,但也僅僅是懷疑,若論誰的贏面大,那還用說嗎?自然是天天陪在小娘子身邊的他。

  今夜這沓信,總結起來就一句話:那個臭不要臉的黑衣他要當第三者。

  哪怕小娘子並不知曉他的存在,哪怕他沒姓名,哪怕他得到的垂憐只是建立在小娘子和別人的情誼之上。

  白衣陰著臉,心道,您這麼卑微難道自己不覺得噁心嗎?

  旁的東西,但凡黑衣流露出想要跟他爭搶的意思,他都會毫不留戀,拱手相讓,因為他天生擁有一副不爭不搶的性子。

  但黑衣竟然要分享他的妻兒,他就很不悅。

  然而兩人一體,黑衣死他也會死,在沒有更好的法子杜絕的情況下,他除了忍黑衣,還真束手無策!

  燒了信,不,白衣心中一動,也不知道是如何想的,就把這個月的信留了下來。

  黑字白紙,寫得明明白白。

  當然了,白衣希望這份『罪證』永遠別用上。

  想起黑衣交代,對方今晚扯謊去辦案,會晚點回去,叫他如果子時看見信,無事便速速回沈府,以免小娘子多想。

  白衣憤然:「……」自己的妻子被別人關心的感覺真不好。

  沈府那邊,秦嫀果然憂心出去辦案的郎君,在榻上翻來覆去久久還未入眠。

  子時中,郎君才匆匆回來。

  雲鬢慵懶的美夫人終於等到郎君歸家,先是一喜,而後瞧見郎君竟是換了一身衣裳,她眼底一涼:「不是去辦案嗎?怎地換了衣裳?」

  趙允承微愣,暗咒了一聲黑衣害他:「是這樣的,遇到了臭氣熏天的場面,那衣裳已經穿不回來了。」

  在扯謊騙小娘子這件事上,白衣才是鼻祖。

  第57章

  提到臭氣熏天的場面,秦嫀自然就想到了兇殺案現場。

  愛乾淨的小姐姐,腦補到那種場面,不然用袖子掩住口鼻,仿佛真的嗅到了腐臭的味道。

  「嘔……」孕吐。

  身為罪魁禍首的趙允承:「……」臉上一陣懊惱,連忙訕訕地過去服侍小娘子。

  「慢。」秦嫀抽空抬頭阻止他,一臉菜色地道:「叫月英進來伺候便是,夫君且先去洗一洗。」

  趙允承訕訕:「夫人,已是洗過了。」

  那又如何?秦嫀還是有心理作用,命令:「那便再洗一次,快去!」

  眼下她懷孕,吐起來臉色慘白,好不狼狽,趙允承豈會不心疼,見她堅持,也就從了:「好,我去。」

  同時心想著,以後再也不扯這樣的謊了。

  走了半個月,白衣重新回到和小娘子的愛巢,他咬牙,冷眼掃了一圈熟悉的家,卻感覺這裡,哪哪都充斥著那混帳黑衣的痕跡,氣煞他也。

  比如浴桶旁邊架子上的黑金緞帶,那是黑衣的頭繩;又比如晾洗澡巾的木桿,末端鉤子上掛著的壓袍,光瞧那墨綠色的穗子,便知曉那一定是黑衣的物件。

  「呸,貽笑大方!」趙允承對這些黑衣故意留下的物件,狠狠罵了一聲。

  一向性情溫和的他,心中有一百句髒話想送給對方,但礙於自己永遠也不可能和黑衣對峙,他只能退求其次,取下那見鬼的頭繩和壓袍,隨手將之擲進垃圾筐。

  『下次再讓我知曉你偷扔我置辦的東西,哼,你做的破燈也別想安然無恙……』

  趙允承的腦海中浮現出黑衣那無恥之徒的警告,可笑,那又如何?他們不能面對面地比比誰的武功更高強,難道還不能比比誰扔東西更厲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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