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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府?」靖海侯世子騰地站起來,一拍桌子狠厲道:「原來是有沈府撐腰,怪不得這般猖狂!」

  可是他不甘心,抬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一圈淤青,難道這口氣便要這樣咽下去?

  「世子,侯爺回來了。」門外有人來通稟道。

  不多時,靖海侯走了進來。

  「阿爹!」靖海侯世子立刻喊道。

  「嗯。」靖海侯應了聲,抬眼,當他看到兒子脖子上的淤青時,立刻皺起了眉心:「你的脖子怎麼了?」

  靖海侯世子撲騰一聲跪下,開始聲淚俱下地賣慘道:「阿爹,您要為兒子做主啊,那沈家的子弟欺人太甚!差點兒我就見不到您了……」

  第48章

  自家孩子德行好不好,靖海侯是知曉的。

  可是孩子又哭又跪,還頂著一圈淤青說出那樣的話,顯然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哪個沈府的子弟欺負你了?給老子起來好好說話。」靖海侯乃是行武出身,性格向來很糙,他直接就提起謝世子的衣領喝道:「堂堂男子漢!哭哭啼啼算什麼?」

  「額……阿爹,是洛陽沈氏……」謝世子將聲音壓得低低的,可見也知道這是個硬茬,所以他才撕心裂肺地賣慘,立刻又跪地道:「那廝險些要了我的命!阿爹……」

  「洛陽沈氏?」靖海侯吃了一驚,如果他沒記錯,那是當今太皇太后的母族,他皺眉:「你如何惹上了人家?」

  那沈家子弟,不可能無緣無故地衝上來掐他兒子。

  實際上,自大乾開國以來,所有的外戚無一例外都十分低調,能不惹事就不惹事。

  「……」謝世子一咬牙,便將那日的事情,掐頭去尾地跟他阿爹說了一遍:「兒子真的只是好心,邀請他們進驛站休息,根本沒有半分冒犯之意。可他卻出手傷人,打傷了七八個護我的侍衛。」

  靖海侯一聽,雖然是自己的兒子有理,但也不好直接上門討要公道,於是想了想,就說:「這樣吧,等為父見了攝政王,同攝政王說一說此事。」

  他是朝廷的紅人,這幾年為朝廷賺了不少銀錢,是以連攝政王都高看他三分。

  平時也還算說得上話。

  謝世子擔心:「那攝政王和沈家似乎關係不錯,他會不會不肯為我主持公道?」

  「莫要擔心。」靖海侯道:「眾所周知,攝政王最是鐵面無私了,向來對事不對人。」

  只要這件事自己的兒子的確占理,那攝政王便不會徇私枉法。

  謝世子狠狠握緊拳頭,哼道:「既然如此,那便等著攝政王為我主持公道了。」

  屆時他定要那王八孫子跪下來向他道歉。

  洛陽沈府的人很是戰戰兢兢過了兩天,然後他們就驚奇地發現,攝政王和其夫人並不如傳說中那樣難伺候,於是一顆心便放回了肚子裡去。

  沈家家主沈懷謙與夫人張氏商量道:「侄兒回來也有兩天了,不若咱們問問他,是否應該開祠堂給懷誠上柱香?」

  張氏微微一怔。

  張氏知曉夫君的心情,只想早逝的二弟能夠承上香火,不過這事還是有些難辦,誰知那攝政王究竟願不願意呢?

  「這樣吧……」張氏嘆了口氣,想了一個法子道:「我去見一見那位夫人。」

  枕頭風向來最是好使,端看攝政王眼下對那位夫人的上心程度,便知道攝政王還在興頭上。

  有客人來了。

  今日夫人慵懶,不想出門,便倚在錦鯉池邊上餵魚,順便和邊上的白衣郎君閒聊,笑道:「是大伯娘,你若是不想應付,便回屋去罷。」

  趙允承輕輕一挑眉,似是驚訝於秦嫀怎麼會知道他不喜歡應付這些人。

  不過不喜歡歸不喜歡,他不是那種會丟下夫人自己去偷閒的人。

  「不必。」

  丫鬟聞言,便直接把沈家主母張氏帶到此處來。

  張氏見得攝政王也在,臉色一僵,有些緊張,畢竟她是來找小夫人說話的,若是攝政王也在,便不好開口了。

  秦嫀笑道:「大伯娘來了,是有什麼事嗎?」

  「哎,我就是過來看看,」張氏忙笑,眼睛掠過那白色修長身影:「你和修晏這兩日住得還習慣嗎?」

  那道身影只是站在那,不言也不語,像一把隨時都會出鞘的劍,瞧著表面溫和,卻令人心中慎得慌。

  「多謝大伯娘關心,我和修晏都住得很好。」秦嫀真心說道。

  不是她少見多怪,兩輩子加起來,沈家人的確是她見過最好的親戚。

  但不知為何,她睇了一眼自己的夫君,夫君總是對人家不冷不熱,透著很強的疏離感。

  也許是跟自小父母早逝有關吧。

  「對了,過兩日有咱們沈府和另外兩家一起合辦的菊花會,到時候也去瞧瞧吧?」張氏實在不知如何開口,只見她手指糾結地絞著帕子,已有打退堂鼓之相。

  秦嫀瞧出她有話要說,但似乎顧忌著身邊的郎君,便笑著對趙允承道:「夫君,你剛才不是說有些困了嗎?便先回去歇息罷。」

  趙允承聽出她趕自己走,略帶遲疑地瞟了她一眼。

  不過女人家要說私密話,他自然不會留下來討嫌:「好,那我便先回去了,你和大伯娘,好好聊。」

  頓了頓:「也別聊太久,我等你回來。」

  叮囑完他便邁步離開,偉岸挺拔的身影消失在長廊轉角處不見,張氏才重重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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