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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不得了。在......之前,我想多聽幾遍。”

  “我愛你。”

  “......”

  事實證明,人到絕境一般都會說實話,可說完實話後的結局就不得而知。

  寒風慄慄,鐵窗薄被,榨菜清粥,生活寡淡,命運多舛。

  這日子過得太苦了。

  蘇盟哆嗦地喝著粥,嘴裡淡出鳥,自從他醒過來就沒下過床,近幾日潢城在下雨,病房窗簾“嘩嘩”亂拍,這破病房玻璃碎了,他那天被緊急塞進醫院,實在沒地擱,朝著這破地方一扔就當有容身之所了,然而半夜把他凍得直吸鼻涕。

  無債一身輕鬆,無積分一身疲憊,小喬告訴他這是因為一次性使用超負荷。

  穿著大棉襖在床上躺了三天的蘇盟終於在下午十七點三十五分迎來了他的維修工人,不用繼續過他淒悽慘慘戚戚不如狗的日子。

  “師傅,您來的時候有看到一個高個子的人嗎?長的一臉聰明相,還是個大學生。”

  “沒有,我就不愛看比我長得高的人!”

  蘇盟被噴了一臉,生無可戀地往後一靠,他這幾天逮著人就問這問題,以至於主治醫生想給他開一張腦部CT,順便轉去精神科瞧瞧。

  當時蘇盟掛著水深沉道:“精神科能治相思病嗎?”

  主治醫生推了推眼鏡,轉身就走,邊走邊對護士說:“聯繫一下李醫生。”

  李醫生是精神科副主任。

  市區高速收費站清一色換了批人,揚著比太陽花還燦爛的笑臉,在這場大雨里熱情得讓人發毛,開口就是“先交錢再入內”。

  潢城近幾日全城戒嚴,一隻蒼蠅都得把腿擦得光亮亮才能飛進來。

  明面上刀哥一幫人全被帶走處理,水底的密室被官方接手,徹底隔絕。蘇盟的兄弟姐弟這幾天忙到天南海北,蘇盟難得清靜了幾天,越發容易長草。

  蘇盟之前狠狠地浪了一把,把命推到情愛後邊,他當時想好了,反正出不去,註定要嗝屁,還不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於是他風流得十分完美,結果卻沒死,但是那朵“牡丹”跑得沒影了,整整三天沒見到人影,連條簡訊都不發,拔吊無情令人髮指。

  “蘇哥!”

  本來就不嚴實的門“砰”一聲撞在牆上,蹭下來一層灰,幾天不見,路楓這小子更壯實了。

  “我剛剛去拿你的報告,醫生說讓你趕緊挪窩,病人裝不下了。”

  蘇盟剝著香蕉,聞言扯了扯嘴角:“這種地方除了我,他們還敢給誰住?”

  路楓抬眼環視一周,自閉了。

  寒風凜凜,床頭一根插花瓶里的狗尾巴草折了腰。蘇盟拿著拐杖勾窗戶,成功把窗戶關上,他說:“這事,沒傳回家裡吧?”

  路楓擺手:“哪能啊!這不找死嗎?”

  蘇夫人的戰鬥力十級,蘇盟挨不住。

  “幹得不錯。”

  正說著話,門口進來幾個人,蒙著口罩穿著白大褂,清一色帶著潔白無瑕的手套,蘇盟瞬間覺得自己是板上“嗷嗷”亂叫的大白鼠。

  “臥槽,陸北城你想幹啥!”

  陸北城就站在外邊,這破爛地方他不屑一顧,皺著眉冷聲催促了一句:“快點。”

  六位壯漢型白大褂扭著手往病床邊走,蘇盟正想做出反應,腦子裡響起一句“積分不足”,蘇盟心一涼——他沒積分了。

  完了完了。

  路楓擋在床前,很有義氣:“那什麼,陸隊有話好說......”

  陸北城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就這一眼,蘇盟被抓上了擔架,嘴裡被塞了一塊手帕,恰到好處地填滿了整個口腔,考驗舌功的時候到了。

  可惜蘇盟鍛鍊舌功的機會少得很,只好隨波逐流當個“啞巴”。

  這些人都是專業的吧!手法太嫻熟了!

  蘇盟胳膊的槍傷沒有異能恢復基本和平常人屬於同一水平,現在還打著綁帶,整個人僵硬得跟木乃伊沒兩樣,一腳踹出去直得跟木頭似的。

  “潢城現在戒嚴,全員轉移去陵城高級法庭受審。等我們全走了,這地方交給政府接手,蓋整治的整治,該開發的開發,沒人給你交醫藥費,你想賣身抵債?”

  最後一句話的語調十分嫌棄。

  眾所周知,沒有蘇家的蘇盟是個窮光蛋,所以他經常是個窮光蛋,月底能留下一百塊錢就不錯了。這事不敢告訴家裡,在潢城的蘇盟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窮鬼,窮得“叮呤咣啷”響。

  蘇盟停止折騰,極其沒有尊嚴沒有節操地直挺挺待在擔架上,雙手相互交疊握在胸口呈現祈禱狀,結果被嫌棄了,上半身被扔了一塊布蓋住。

  醫院裡人來人往,抬著擔架的醫生比比皆是,沒人注意到這邊另類的組合,門外邊有一輛車低調地等著,正對面是秦家公司的大樓。

  對了,他住的醫院正好在市中心,距離秦家公司只有一條馬路的距離。每天晚上燈火通明,最先滅掉的是底層,接著是中層,最後是頂樓,偶爾整夜通宵。每當這時候,蘇盟都會感慨精英們的苦難生活。

  如果秦安天天這麼幹,蘇盟一定打斷他的腿。

  蘇盟扯下嘴裡形同虛設的白布,舔舔嘴唇與他打商量:“我說陸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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