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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寧城,李從嘉眼神一柔,這是他心裡另外一處柔軟特殊的地方,當初如果沒有安寧城,或許就沒有今天的大唐。

  他想了想果斷說道:“讓人準備一下,我輕車從簡去西域一趟。”

  魏仁浦這個時候不能不出聲了,他開口問道:“陛下要去做什麼?”

  李從嘉理所當然說道:“賠罪啊,因為我與喀喇汗國的紛爭結果讓阿爹阿娘都受到了牽連,兩位想必十分生氣。我自然是要去請罪的。”

  有理有據,並且十分充足。

  然而內閣輔臣們都不同意,其他大臣都在含蓄的勸,只有趙普一個人十分直接地說道:“若是先帝後在天有靈,必然也不希望陛下因此涉險,若是陛下有心請罪,不如等局勢安穩之後再去。”

  李從嘉果斷搖頭:“這可不行,阿娘或許沒什麼,但是阿爹……我若是怠慢,說不定今晚就要給我託夢啦。”

  內閣眾人:你把你爹當啥了啊?

  就這樣一邊再勸,一邊在堅持,偏偏兩邊都十分有道理,誰都沒辦法說服誰,到最後內閣輔臣只好轉頭看向釋雪庭,對著國師打眼色:你說話管用,你快點來勸勸啊。

  釋雪庭在內閣輔臣眼中就是個好人,但凡求到他頭上只要不是特別過分的要求他都會答應,所以此時他也的確是張嘴想要說話,結果他還沒說什麼就被李從嘉堵了回去:“你別說話,回頭你也要跟我一起去的。”

  為什麼一起去?給爹娘看看“兒媳婦”啊。

  李從嘉估摸著,如果真有鬼靈的話,他爹可能會被氣死,但是他娘應該會理解一些吧?就算不理解,李仲寓都長這麼大了,眼看著孩子都要有了也沒必要跟他置氣。

  釋雪庭還沒張嘴就被堵了回來,只能無辜的看著幾位輔臣,表示自己愛莫能助。

  幾位輔臣對視一眼,決定先暫時退縮,當然這並不代表他們不堅持了,他們只是想要回去想出更好的方式來阻止李從嘉。

  內閣輔臣走了之後,李從嘉對著釋雪庭眉眼溫柔說道:“剛剛突然想起來,你還沒有正經八百的拜過我阿爹阿娘呢,這次這一拜你是躲不了了。”

  以往每次派人祭陵,都是釋雪庭的手下或者徒弟,除非是特別重要的人物的陵寢,李從嘉才會自己親自去看,但是因為流程問題,國師全程也是站著的——他需要主持祭典。

  這一次李從嘉決定讓釋雪庭也跟著他祭拜。

  釋雪庭不說勸阻的話了,就衝著他自己也要祭拜他就不可能阻攔李從嘉,這算是李從嘉在父母面前將他的身份過了明路,或者兩個人沒有辦法昭告天下,但是能夠得到父母的同意也是好的。

  嗯,反正二老也不可能說話,接受了他的拜祭那就相當於同意了!這一點上釋雪庭十分心大。

  所以等後來內閣輔臣過去找釋雪庭,想要讓他勸說李從嘉的時候,釋雪庭果斷搖頭說道:“陛下外柔內剛,他決定的事情鮮少有改變,這一次他是鐵了心的,我去說也沒什麼用。”

  內閣輔臣們勸說他良久,發現國師大概已經被皇帝說服了,說什麼都不肯去勸皇帝,他們也只能敗退,轉頭去找另外一個人說服李從嘉,這個人選自然就是太子李仲寓。

  李仲寓同意了,所以他借著給李從嘉請安的機會說起了這件事情,並且說道:“阿爹日理萬機抽不開身,並且西域那邊也不平穩,若真的要去祖父祖母請罪,不如讓兒子去吧,正巧兒子剛從那邊回來,對那邊熟悉的很。”

  李從嘉無奈笑道:“你再熟悉還有我熟悉嗎?怕是安寧城什麼樣子都快忘了吧?”

  李仲寓沒說話,卻在心裡嘀咕著:十幾年過去了,那個地方變化也不小的,您還能有多熟悉啊?

  當然他是不敢說出來的,所以只是說道:“熟不熟悉也無所謂,不如讓兒子去吧。”

  李從嘉嚴肅臉說道:“胡鬧,縱然有危險,我去了,還有你,你若去了……難不成讓我再生一個嗎?”

  李仲寓頓時囧了,雖然覺得李從嘉說的有點那什麼,但是想一想好像還真是……這個意思啊。

  最主要是李從嘉再生一個不難,可是再細心教養到十幾二十歲,等著他繼承?

  那時候李從嘉都多大啦?還怎麼跟釋雪庭一起去遊覽名山大川?這種事情他肯定不干,更何況西域能有多危險?趙匡胤守在邊境呢,釋雪庭也在他身邊,想要動他,先把這兩位幹掉再說,否則想再多也只是想想而已。

  李從嘉見李仲寓不說話,趁機說道:“這次還是你監國,我將虎符留給你,你也算是知曉軍事,若到時候有緊急軍情,我許你獨斷之權。”

  李仲寓聽了之後直接嚇得跪下了,兵權一直都是李從嘉不可觸碰的禁區,就連李仲寓都不敢多想什麼,現在李從嘉居然要將虎符給他,這是什麼意思?是試探還是真心?

  李仲寓都不敢想,所以他被嚇到了,嚇得直接跪在地上,就差趴下了。

  李從嘉心裡有些無奈,哎,皇家父子這種身份真實尷尬,如果是普通人,兒子大概也就是會驚訝的反問一句:“您說真的?”

  到了皇家……他首先是皇帝其次才是父親,李仲寓越大對他的敬畏就越重,所以才會出現這一幕。

  李從嘉拍了拍他的頭說道:“起來吧,這是一個必經的過程,現在你需要做的是儘可能放開手去經歷各種情況,總有一天我會不在,與其那個時候你手忙腳亂的去協調,一不小心還會被老臣所制,我倒希望你現在就熟悉這些。懂嗎?”

  李仲寓在最初的惶恐過去之後,聽到李從嘉這麼說,他心裡就有了譜,李從嘉說的沒錯,他總有不在的一天,那個時候李仲寓最好能夠熟悉的接手一切。

  當然李仲寓不可能坦然接受,所以他還是說道:“兒子惶恐,阿爹必能千秋萬載。”

  李從嘉笑了:“千秋萬載?千年王八萬年龜,你當是什麼好事?別婆婆媽媽的,讓你拿你就拿,不過也不用給別人看,若是有人不服你調配,你再拿出來好了,你也可以正巧看看最近提拔上來的這些樞密院官員,有沒有不適合的。”

  李仲寓若有所思,什麼叫不適合什麼叫適合?他們既然已經被提拔上來,怎麼可能不適合?

  只是這一次他不敢再多說,所以一直到東宮的時候,他都愁眉緊鎖。

  太子妃見他這樣不由得問道:“你這是怎麼了?又遇到什麼難題了?”

  李仲寓自覺夫妻一體,也不隱瞞直接說道:“阿爹說他要去西域祭拜祖父祖母陵寢,會將虎符給我保管,許我獨斷專權。”

  “呀!”太子妃將門長大,自然明白虎符的意義,不由得十分驚喜。

  李仲寓有些費解地說道:“阿爹還讓我看看最近提拔上來的樞密院官員,有沒有不合適的。”

  太子妃若有所思說道:“這是……阿爹允許你在樞密院內安插人手?”

  她說的直白,卻也是這麼個意思,那些官員能夠坐在那個位子,肯定是李從嘉同意的,如果李仲寓提出什麼不妥,肯定是覺得這些人跟自己不一心,這種事情應該偷偷摸摸的做,李從嘉忽然就這麼光明正大讓他去觀察……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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