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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在這個時候,站在這群里人同樣身穿白大褂的沙理爾收到重晞的信息:“顏傾得到消息,弗先生自殺了。”

  沙理爾忽然腦子裡一片空白,抖著手,出於本能地回了條:“搶救了嗎?”

  重晞:“確認死亡了。”

  沙理爾無力地垂下手,目視前方,看向急救室。

  不久,急救室燈滅了,裡面的醫生護士推著人出來,安遲靜靜地躺著,仿佛在沉睡,只臉上不見血色。

  醫院領導等眾人得知安遲撿回一條命齊齊鬆了口氣。

  安遲吞了那麼多安眠藥還是被搶救回來,他醒來後頗為自嘲。

  有人猜他得罪了周家,逼不得已尋短見,有人說他有心理疾病,有抑鬱症。

  顏崇耀帶著秘書去看望安遲,自我介紹是周世鄂老先生的女婿,顏傾的爺爺。

  安遲意外地看著顏崇耀,“顏先生,您來,是為了周老先生的事嗎?”

  周老先生如今吊著一口氣,隨時會掛掉。

  在顏崇耀看來,安遲尋短見百分之九十是因為來自於周家的壓力,他的小舅子已經徹底恨上了這位目中無人的醫生。

  “安大夫,聽聞你出事,我很遺憾,幸好有驚無險,你這樣年輕,千萬別再這麼衝動。周家那邊,我可以為你說上幾句話……”

  安遲略微歪頭,看著自己的右手掌心,好像在研究紋路,舉動看著很不禮貌。

  “顏先生,您需要我做什麼,請直說。”

  顏崇耀等他把目光轉向自己,才接下去,“我想知道,在周老先生一事上,安大夫是否受了誰的囑託,如果是,我想知道這個人是誰?”

  安遲放下手,搭在自己胸前,略淡漠地說:“您想的那個人不存在,我做事只安我自己的原則,和任何人無關,另外……岳家的事重要,顏先生自己的事更重要,奉勸您不要顧此失彼。”

  多少年了,顏崇耀沒遇見過在他面前這樣放肆的人,安遲那意有所指的神氣,要說他就安分做個醫生沒跟有心人勾結,鬼都不信!

  墓園裡多了個新冢,碑上刻著“先生之墓”,立碑人處刻了二十多個名字。

  河耶瑪拉獨自來到弗先生的墓地,他對著墓碑安靜地站了會兒,四周看看無人,他舒展身體舞蹈起來。

  這兒不是舞台,但他跳得比在舞台上更加賣力、認真,他跳的是目前為止他最具代表性的一支舞,如果墓園裡有人看到他,一定以為他神經病。

  “阿娘,我一定要成為族裡的舞神,我要跳最美的舞,到時候我會來跳給你看。”

  “阿娘,我先跳一個簡單的給你看。”

  鵝毛雪洋洋灑灑從天而降,落在墓碑,落在海棠樹上,融化在男孩兒的禿頭上,雪地上印下深深淺淺的足跡,腳丫被冰得赤紅。

  暖流從腳底流過,男孩兒維持著動作停下來,垂眸一掃,腳下的雪怎麼化了?熱熱的水流從腳下流過,所過之處,白雪即融,他順著突然出現的熱流向一方看去,一個穿黑衣的男人也正看著他。

  “雪怎麼突然化了,你知道嗎?”

  “你有願望嗎?”

  “有,我想成為族裡的舞神。”

  “跟我走吧,我帶你去實現願望。”

  河耶瑪拉額前冒出細汗,他忘情地舞蹈著。

  第28章 第 28 章

  顏傾的首席秘書周珞為重晞辦理了入職,辦理妥當後周珞領他去顏傾的辦公室。

  重晞第一次來顏傾辦公室,整層樓除了特助、秘書占用一少部分,剩下全歸顏傾一人使用,會客室、休息室、會議室、茶水間、健身室、花房……

  茶水間裡可不止茶水、咖啡什麼的,華麗麗擺放了諸多名牌紅酒,所謂花房,裡面有些盆裝花,有魚缸。

  重晞邊參觀邊說:“健身室我勉強能理解,怎麼還有專用來養魚養花的?”

  周珞笑道:“都是按照顏總要求設計的,復刻他在國外時辦公室的格局,顏總喜歡養花,您不知道?”

  重晞覺得好笑,“不知道,這不是老人的習慣麼?”

  顏傾推門出來,隔著一段距離看向兩人,重晞都看完了,徑直朝他走來,周秘書會自己的辦公室。

  顏傾把人迎進來後繼續回桌前批閱文件,重晞道:“這麼忙啊?”

  顏傾復又從一摞文件上抬起頭,“對呀,要陪人度假,工作往前趕一趕。”

  重晞走到他身邊,手按著椅背,道:“忙不開的話就不用了,我自己去。”

  顏傾笑道:“那不行,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度假旅程第一站在海島上。晴空萬里,碧藍海水,金色沙灘,重晞戴著太陽鏡、穿著沙灘褲,光腳蹲在沙灘上,柔軟的沙子帶著些微熱度,和皮膚相觸很舒服。

  顏傾把相機給一個老外,請他幫他們拍照,他拉起重晞,讓他轉過身背對大海,胳膊搭在他的肩上,兩人並排看鏡頭,背景是藍天碧海。

  照完後,重晞轉身往前走,兩腳踩在水裡,顏傾又抬起相機,說道:“再往前一點。”

  重晞把太陽鏡推到頭頂上,陽光刺得他微眯起眼,“你照不夠了?來玩兒還是來照相的?”

  顏傾勾起嘴角,將他這個表情定格,翻翻看,確實照了不少。“以後每年,咱們至少度假一次,等老了,咱們就看這些照片。”

  重晞抿了抿唇,像是想笑又克制住,弗先生的事他們至今未得到謎底,而那人的事讓他們這些有著相似身世之謎的人產生了不安定感,顏傾說他們是該在這世上並肩前行的人,但他覺得,是他回歸到了對方的庇護之下。

  如果有一天你從顏家分離出來,沒了現在的地位,你怎麼辦?顏傾回答說沒關係,帶著他去別的地方謀生。

  回到遮陽傘下,那裡竟多出個人來,“安遲?”

  安遲躺在先前顏傾用的躺椅上,晃著杯椰汁,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重晞對這人沒好感,早前就聽沙理爾說過他疑似割腕自殺,前不久又因為吞安眠藥被送去搶救,得罪了大人物顏傾出面幫他,聽顏傾說了他得罪人的經過,重晞只覺這位才是真任性。

  顏傾訝然,說道:“怎麼不好好在家休息?”

  安遲彆扭的表情轉化為自嘲的笑容,“抑鬱症嘛,宅在家裡可不行,要出來散心。”

  更巧的是,安遲和他們住得一家旅館,且在同一層。

  重晞沖了澡出來,坐在床邊拿毛巾擦頭,“他故意的吧,是不是有什麼事找你?”

  顏傾也這麼想,“我過去看看,你也去?”

  “我別了吧,我們又不熟。”

  正這時,安遲主動敲門來了,顏傾剛一打開門,他就說:“顏傾,我有事想和你談談。”

  顏傾跟著去了安遲的房間,安遲的行李箱開著,裡面散亂放著幾件衣服。

  顏傾:“你有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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