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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丹修士驚訝的看他一眼,“你這小修見識頗多啊。”

  君出的目光依舊在街口的藥宗弟子身上,疑惑:“藥宗弟子除了採藥就是在宗內煉丹,向來不愛出世,這次為的什麼?”

  “為掙一口氣。”說話的是金丹修士左手邊的修士,說起這個,他忍不住發笑。

  當年雲霄祖師為了找人,單挑各派掌門,峨眉女修、青鋒派等一流門派皆不能倖免,唯有藥宗,別派雞飛狗跳,藥宗安然度日卻覺得自己受到了不公平待遇。

  他們也是一流大派,憑什麼不挑他們的山門?

  關於這個問題,藥宗想了許久,最後得出結論:雲霄劍宗看不起他們。

  於是乎,這次白衍一發出通緝令,藥宗傾一派之力,全力尋找。

  不是看不起他們嗎?那他們便找給他看。

  為了尋找君出的下落,藥宗還自掏腰包,但凡有人能提供線索,丹藥一律送送送。

  ——如此這般,你說可不可笑?

  修士說著笑成一團,藥宗勞師動眾,鬧的人盡皆知,都不是新聞了。

  “三位,餃子來了。”

  老闆端著餃子走過來,君出搬著小馬扎回到自己的座位,神情恍惚。

  看他神不守舍的樣子,元始夾了一個白胖的玉米餃子到他碗中,“單戀一株狗尾巴糙兩千多歲已經夠蠢了,現在他到處通緝你,你再對他有所留戀,那你真是又蠢又沒骨氣。”

  君出咬著餃子,“徒兒不好,給師尊丟人了。”

  元始趁機給他洗腦,“天涯何處無芳糙,你是我的弟子,難道還害怕找不著對象?”

  君出不啃聲,埋頭吃餃子。

  元始放下筷子,“你以為什麼他回回突破,雷劫都是最厲害的紫雷?天生異發,野性難馴,不敬天道,那傢伙是天生的魔種。”

  君出抬頭,“何為魔種?”

  “就是天生的壞蛋。”元始扳著手指給他家蠢徒講道理。

  人之初性本善,每個人生來都是一張白紙。

  白衍卻不一樣,天生異發,是為魔種。

  如果把每個人的軌跡成長形容成建房子,那麼普通人的地基就是在水平線上,唯白衍的地基從一開始就是歪的。

  長歪,那是理所當然。

  長正,那是天方夜譚。

  元始勸道:“世人都說天道無情,修士與天爭命,但你看看哪個修士見到未玄機不是畢恭畢敬,恨不得叫他乾爹。說到底,長生之道也是天道留給我們的一線生機,但凡走正路子的修士,哪個敢不敬天道?兩千年前,白衍初出茅廬,就敢打上天道門,嘖嘖嘖,魔種就是魔種……”

  “不是的。”君出打斷他的話,“他是為了我。”

  元始:……對哦,好像是為了他家蠢徒。

  君出又道:“他雖然行事不顧忌他人,但從來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

  元始掐算一翻,驚訝的發現,異發魔種兩世確實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他摸著下巴,沉吟,“唔……確實有些奇怪,你與他少時相遇,難道受你體內天道正氣吸引,沒有長歪?怎麼感覺像養成遊戲。”

  上課都在玩遊戲的元始,玩過不少遊戲。

  最近不搭理他家徒兒,一是因為生氣,二是因為沉迷遊戲。

  君出不打遊戲,元始嫌棄他。

  君出:“……養成是什麼?”說完拿出手機一查,臉頰通紅。

  男男,養成……羞恥play。

  元始一個咯噔。

  哎呀我去,他這是勸分,還是勸合啊?

  元始道:“但是此生不同,他對你已經沒有情義可言。你走你的陽光道,他過他的獨木橋,你又何必執意跟他糾纏?”

  君出眨巴著眼睛,“你以前不是這樣說的。”

  元始:“啊?”

  君子:“你以前說劍意如心意,起劍便斬,看上的便要拿到手,你以前在其他門派吃拿卡要的時候也沒問過人家願不願意。”

  元始:敢情這還是他的錯了?

  也罷,總歸他現在也能護他家徒兒一時。

  再說了,憑啥未玄機說什麼,他就要做什麼,他好歹也是散仙,真仙之下第一人。

  “好。不愧是本尊的弟子,就要如此霸氣,看上了就看上了,管他願不願意,咱們都要弄到手。” 元始拍掌而起,“你等著,我這就去把他擄來。”

  君出拉著他家師尊的手,“不急,弟子有一計。”說著付了飯錢,目光在街口藥宗弟子身上一瞟,然後定在修為最高的某個弟子身上,牽著師傅,君出與那人擦身而過,那人指揮的動作慢了一拍,下一秒又恢復如常。

  鳳凰灣,白衍別墅。

  夜色沉沉,白衍睡的極不安寧。

  猛地,他從床上坐了起來,臉上是細細密密的汗水。

  叩叩叩,唐修在外面敲門,“少主?”

  “無事。”白衍回了一句,重新躺回去,卻再也睡不著了,思緒沉入剛才的夢中。

  那是他被君出收留的第一天,作為君出的書童,他得了一個房間,兩身衣服一雙鞋。

  乾淨的衣服鞋子,自他出生還沒穿過。

  飲食也很好,有米有肉有菜,份量卻不夠,不到半夜他就餓醒了,然後跑去廚房找吃的,沒有剩飯剩菜,卻有活雞活鴨,還有掛在灶上的大塊鹽肉。

  白衍從來沒見過這麼多肉,饞的厲害,他想君家有錢也不會在乎這點東西,而且東西很多,拿一點根本看不出來。

  趁著夜色,他捉了一隻雞,半塊鹽肉,拿到君家後邊的竹林烤著吃了。

  一路顛沛的他,何曾吃過這樣的大肉大油,腸胃受不住,又拉又吐在床上病的半死,沒人管他,管廚房的大娘跑進來罵他偷雞偷肉,一見他又臭又髒的樣子,捂著鼻子就跑了。

  嗓音嘶啞,出不了聲;腳步虛浮,走不了路。

  三天,黑漆漆的房間只有他一個人,茶壺裡的水喝光了,嘴唇乾的出血,他躺在臭哄哄的床上,覺得自己快要死了。

  他一會覺得自己遭了報應,如果他不偷吃就事了;一會埋怨那人,他三天沒在,他竟然都沒問一聲,果然微小如自己是進不了君少爺的眼的;一會又覺得那人肯定問他了,然後知道他偷吃肉吃壞肚子,便厭棄了他……

  迷迷糊糊,意識薄弱,他又聽見村人的叫罵聲:“打你怎麼了,我娘說你是惡鬼轉世……你還敢看我,衰貨雜種,你爹娘就是被你剋死的……”

  伴隨著叫罵著,他們撲向他,打罵都是輕的,還有人硬生生扯下他的頭髮,連皮帶肉血淋淋,痛的他蜷縮成一團,然後他逃了,離開了那個讓他痛不欲生的地方。

  樹挪死,人挪活,天地間卻沒有他的容身之處,人們叫囂著他是惡鬼轉世,打他罵他,要將他燒死。

  他在泥地里打滾,髒污把頭髮染成黑色灰色,方才有命活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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