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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硃砂是她的寶貝女兒,就算她有些失誤,也不需要一個外人來批評,她自然會教育。

  更何況,蘇照明這個人在她眼裡從來都是刻薄寡情的,一個將孩子丟下不管,連對親生父親都不肯低頭俯就的男人,有什麼資格來指責容容做得不對。

  蘇照明一哽,望見她面上的冷淡,這時才覺得有些訕訕,“……哦哦,好的。”

  說完他轉身就要去辦公室,霍女士仍舊留在原地,絲毫送他的想法都沒有。

  他走到門口,停住腳扭頭看了眼背後,看見霍女士彎腰用沾了水的棉簽給蘇禮錚塗嘴唇,不由得在心裡嘆了口氣。

  他是怨的,怨父親當初將蘇禮錚送去盛和堂,怨父親不肯原諒自己,也怨蘇禮錚不能理解他當時的無奈。

  直到父親過世,時隔許多年,他才又和蘇禮錚這個兒子恢復了聯絡,他的態度平平,雖然也笑,但蘇照明卻知道,那不過是敷衍罷了。

  於是他對朱南夫婦倆的孝順和敬重在蘇照明看來就更加的刺目,連帶著在蘇禮錚心裡比親妹妹分量更重的硃砂,他也並不喜歡,只是不說罷了。

  畢竟有些話一出口,就會毀了所有。

  霍女士向來不愛說人是非,對他的看法總是埋在心底,可如今她再次確認,蘇照明從沒想過自己是不是也有錯,他只覺得自己無奈和迫不得已,他覺得和蘇禮錚父子陌路都是兩位老人和他們夫妻倆造成的。

  他就是這種人,只看得到別人的壞,卻不反思自己的錯處。霍女士在心裡呸了一聲,罵了句髒話。

  辦公室里,陳國丘神情嚴肅的面對著面前的男人,他對蘇禮錚的家事略知一二,平時也從不見他提起過自己這個父親,想來關係並不怎麼好,於是也就不像對著霍女士那樣多加安慰了。

  下了病重通知,還有其他治療,都需要蘇照明簽字,他沉著臉簽完字,問了句:“如果他當時不去保護硃砂,會不會沒事?”

  “……您這說的什麼話?”陳國丘大驚失色,望著他一副很難以理解的表情,“怎麼能不救呢,不管是誰,我們都會救,因為我們是醫生,更何況硃砂當時是想關辦公室的門,您看看,我們這個辦公室,儀器要是被砸了,科室就得停擺好幾天,病人可能就要耽誤好幾天,不是開玩笑的。”

  他頓了頓,又嗤笑了一聲,“你兒子是個男人。”

  蘇照明聽著他說的話,不知想到了什麼,臉孔有些漲紅,侷促的在室內環視,視線掠過辦公室的電腦和移動辦公設備上,又划過桌上的大疊文件。

  陳國丘客氣的送走了他,背過身去忍不住嘆了口氣,這個男人分明衣著考究,生了一副儒雅的面孔,卻問這樣的話。

  轉臉又想到他剛才進門時說的話,問他怎麼不是別人去救人,還說若不是硃砂多事又如何云云,陳國丘只覺得幸好蘇禮錚不似他。

  後來他同旁人說起蘇照明來過的事,並不多說什麼,只說了句:“他和老蘇不像。”

  林平儒他們也多少知道蘇禮錚是跟著師父師娘長大的,當即便道:“誰養的像誰嘛。”

  這些事霍女士都不預備告訴硃砂,免得她更加自責,只在她下午下班後說了句蘇照明已經來過了就作罷。

  硃砂留在病房裡,拉了張椅子坐在蘇禮錚的床邊,替他掖了掖被角,嘆了口氣,低聲道:“你怎麼還不醒啊……”

  她別過頭看向一旁,半晌又轉回頭來,拍了拍他的被子,有些無奈的垂了垂頭,將蘇禮錚的手掌翻過來掌心向上,然後俯低身去,將自己的臉埋在他的掌心裡。

  “蘇禮錚,你醒醒好不好?”她聽見自己破碎而低微的哀求,終於覺得,原來愛人躺在醫院生死未卜,是這樣的煎熬。

  作者有話要說:

  昏迷中的蘇醫生:我要是打光棍,都是我死鬼爹害的←_←

  第66章

  硃砂到底還是知道了蘇照明那天過來時說過的話。

  她去問陳國丘拿蘇禮錚的檢查結果時, 聽到他同柳瑜隨口說了句:“老蘇他爸也是好笑,問為什麼要救人,這可是醫院。”

  瞬間便明白了過來, 她不是什麼蠢人, 當然能想得到蘇照明肯定不止說了一句話,必然還說了自己的不好。

  因為蘇禮錚對那邊的態度一直都不咸不淡, 她便也從來沒將蘇照明當正經長輩看待,平時不議論,不過是看在他生了蘇禮錚一場的份上罷了。

  但儘管她不在意蘇照明說什麼,卻仍有自責縈繞在心頭,雖說就算沒有她, 蘇禮錚還是有可能會負傷,畢竟當時兇徒的神智是不清楚的。

  終歸是自己橫插了一腳,讓自己的行徑刺激到了兇手, 這才令他真正的受了傷,原本這些說不定可以避免的。

  天已經黑了,她坐在床邊的椅子上,靜靜的看著對面牆上的宣傳畫,上面寫的是急性冠脈綜合徵處理流程。

  管床護士進來查看蘇禮錚的情況, 將他的血壓和血糖等數據記錄好,然後低聲的問了句:“朱醫生吃飯了麼?”

  硃砂搖了搖頭, 面上的神情有些勉強, “……也吃不下去。”

  “人是鐵飯是鋼,你不吃, 怎麼照顧他,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呢。”管床護士溫聲的勸著,蘇禮錚已經昏迷了近兩天,至今還未醒來,對他各項生命數據估值在不斷的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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