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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父,是你說好的。”李璟的耳語沉如一潭美酒,輕易地讓吳議泛起了醉意,手上的勁兒不由鬆開了些。

  他也不是不識人事的少年人,自然也有情到濃時不能克制的衝動,也便省了扭扭捏捏的功夫,放心地將自己交給這人的掌中。

  感覺到他的牴觸漸漸消失,李璟才放任手上的動作繼續下去,解開散亂的衣襟,用指腹感覺手下人溫然如玉的肌膚。

  覆著薄繭的手是一把溫吞的火,輕而易舉在白皙的皮膚上掠出一道道冶艷的痕跡,吳議從不知道原來一隻手掌就能煽出一片燎原之火。他竭力咬住自己的下唇,克制住呻吟的欲望,幻想自己不過是一樽被捧在手心賞玩的花瓶,那人的動作卻更加肆意,著意於替他染上迷亂的釉色。

  頑劣的手掌繼續向下,探入更加隱秘的地方,吳議輕喘一聲,放鬆了身子任憑對方予取予奪。

  低垂的夏風掠地而過,將昏昏火光擦得遽然一亮。

  明亮的燈光拉出兩條交疊的影子,像兩枝交纏在春風中的楊柳,緊緊不能分開。

  雙影搖曳,渲出一室旖旎。

  兩人弄翻枕席,一夜放肆。

  ——

  次日,吳議醒來的時候,只覺得周身像被巨石碾過似的酸痛不已,某個不可明說的部位更是苦不堪言。

  好在渾身上下還清爽利落,大概是昨夜的放縱之後,李璟已經替他擦淨了身子。

  一轉眸,便瞧見一雙眼巴巴盯著自己的眼睛,像那種做錯了事情的大犬似的,委屈又討好地盯著自己,生怕自己反悔一般。

  吳議自己倒不覺得雌伏人下有什麼可委屈的,總不過是你情我願的事情,既然已經接受這份世俗不容的感情,就沒有好矯情的。

  “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一開口,乾澀不已的嗓子就在提醒他昨日的諸多荒唐,李璟知道他身子難受,趕緊到了盞熱茶遞到吳議唇邊,服侍著他灌下一口。

  一口溫熱的茶水灌入喉中,吳議才覺得拆骨削肉似的酸痛略微被緩解了些,只是沉沉的疲倦壓在身上,像一張厚厚的大氅,裹挾著沉沉的睡意。

  “已經到了未時了。”李璟垂眸貪看著這人的眉眼,仿佛怎麼也看不夠似的,又想起昨夜一響貪歡,心下便覺燥熱不堪,只不過記掛著吳議的身子,不敢再造次。

  “竟然都到了這個時辰。”吳議惦記著鴻鵠書院的事情,便急著起身要去置辦東西,卻被李璟攔腰又摁回了床上。

  “師父,書院的事情,我會替你打點好的,你今天就好好休息吧。”

  吳議也知道這不是一時半會就能辦成的事情,身子也實在疲倦不已,便又倚著李璟的身子,老老實實地閉上眼睛,安然地陷入睡眠之中。

  等他鼻息酣然,李璟才小心翼翼地將人掖進被子裡,抽身走到窗邊,信手一招,便引來一隻灰色的鴿子落在腕上。

  這是長安來的信鴿,太平觀中所豢養的,他斷然不會認錯。

  果然,解開鴿子腳上的信箋,映入眼帘的是一行清秀娟麗的小字。

  信上只有簡簡單單的三個字。

  君安否?

  平淡無奇的三個字,卻不知包含了多少焦灼的關切和遙望的想念。

  在那個明槍暗箭、刀光劍影的牢籠之中,總是有人真心實意、情真意切地關心著他們的。

  李璟鄭重地收下這張輕薄的紙條,坐在案前沉思許久,才揮筆寫下一個字。

  安。

  接著便將寫好的紙條綁在鴿子腿上,輕輕拍了拍它的翅膀,目送著它銜著平安的喜報,漸漸消失在蔚藍的天際。

  ——

  兩人在客棧中又小住了兩日,總算把別院收拾了出來,又專門騰出一間四方見光的房間作為授課的教堂,搬進幾張桌子進去,在略有些斑駁的牆壁上掛上黃帝華佗等人的畫像,倒裝點得頗有幾分清雅之致了。

  郡王爺在袁州城開了個私塾書院,這可算是件難得一見的稀罕事,消息一戶一戶串珠似的傳遍了整個袁州城,最後才傳到劉刺史的耳中。

  他只道李璟在外頭養著什么女眷,沒想到居然是位行醫教書的先生,心知此人定然非比尋常,忙不迭上門拜訪,順便送上書院開張的賀禮。

  劉刺史一見著這位溫雅清秀的青年,便知道此人非池中之物,於是也撂下一州刺史的架子,露出平易近人的笑容:“還不知道先生尊姓大名。”

  吳議一時怔忪,還沒想好要如何自報家名,李璟已經替他回答了這個問題。

  “他姓李,是我的同門師兄。”

  “原來是李先生,失敬失敬。”劉刺史拉著吳議的手便開始噓寒問暖,直到吳議再三推脫沒有什麼不周到的地方了,他才笑吟吟地辭別了二人。

  等一時跟風過來恭賀順帶圍觀的吃瓜群眾都散開了,吳議才松下一口氣,原想著自己籍籍無名,想來要開張書院也是件難事,倒沒想到劉刺史親自趕來賀喜,還起到了不小的GG作用。

  如今袁州城中,恐怕已經無人不知新開了一家專門教醫科的鴻鵠書院,而人人無不好奇,執掌這書院的李先生,究竟是個怎麼樣的人物。

  “李先生,開張大吉,可還滿意?”李璟笑道。

  “我怎麼就成了李先生?”吳議斜眼睨他一眼,頗有威懾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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