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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決定站到我弟弟一邊,這些人就已經不再算是我的騎士了。」她平靜地回道,「讓他們為背叛付出代價吧。」
「我明白了。」鐵斧停頓片刻,「您想好怎麼處置雷德溫·帕西了嗎?」
在昨天,他剛接到一封來自市政廳的密信,要求除了斯佩爾的親人,其餘叛亂貴族一概押往無冬城,抵抗者可以就地處死。而他們的領地則由第一軍封鎖,等待市政廳統計官員抵達後再進行搜刮。
按這架勢,貴族們的下場大概全是礦洞勞役——現在要塞區的幾處礦產正愁沒人開採呢,把家屬、親信和僕從都算上的話,怎麼也得有好幾百人,無冬城又能收穫不少鐵礦了。
至於罪魁禍首雷德溫·帕西,信里要求把他交給伯爵自己處理。
斯佩爾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猶豫之色,顯然還未作出決定。
鐵斧在心裡嘆了口氣,如果是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砍下對方的腦袋——沒有什麼比背叛之舉更令人無法原諒。
「他們來了!」瞭望員忽然高聲道。
他將這些瑣事拋到一邊,舉起瞭望鏡繼續注視戰場。
正如之前預料的那樣,一隊騎士衝出城門,直朝外圍的炮兵陣地而來。
然後密密麻麻的槍聲迴響在曠野與林間,陣地前方飄起了朵朵白煙,二十多名騎士連同他們的扈從還未衝出百米,就陸續栽倒在潮濕的泥地里。
如果說萊恩公爵率軍進犯邊陲鎮時,騎士團集群衝鋒還能對第一軍造成些許威脅,到現在這些鐵烏龜幾乎就是毫無還手之力的活靶子。
野戰炮甚至連霰彈都不用換填,單靠轉輪步槍和兩挺重機槍就把敵人牢牢按死在衝鋒的路上。
隨著艦炮又一輪射擊,單薄的城牆終於垮塌,鐵斧下令拉響汽笛,發動總攻。
先鋒營的士兵從陣線中湧出,分成三隊奔向三處缺口。
收復墜龍嶺的奪城戰正式打響。
……
一個時辰後,城堡和教堂就落入了第一軍之手。
敵人早已被轟鳴不斷的武器嚇破了膽,根本沒有組織什麼有力的抵抗,或者說那批出城門後瞬間覆滅的騎士,就已經是雷德溫能拿得出的全部人手。
而教會壓根沒有出現,教堂里的物資都被悉數搬空,祭司羅薩德也下落不明。
墜龍嶺並沒有密道或是隱藏的側門,背靠山嶺的城市幾乎無路可逃,士兵們在城堡頂層將奪權者堵了個正著。
鐵斧下令拖走了那些跪地求饒的大臣,接著讓士兵離開寢宮,只留下伯爵的弟弟和斯佩爾伯爵兩人。當然,雷德溫被牢牢綁在椅子上,無法再對女伯爵造成任何威脅。
「我不明白……」斯佩爾沉默許久才開口道,「成為領主對你而言有什麼好處嗎?你和三弟既不懂管理政務,對貿易又一竅不通,就算坐上這個位子,也不過是把手中的權力交給其他封臣。難道你覺得,我對你還不如這些外人嗎?」
「你是女巫,魔鬼的爪牙!」雷德溫梗著脖子嚷道,「父親看錯你了,你欺騙了他!」
「但我仍然是你的姐姐!」
「你不是!」他咬牙道,「你只是父親收養來的雜種!」
「什……麼?」斯佩爾愣住。
「我親耳聽到他喝醉後說的,你是父親年輕時所犯下的錯誤,也根本不姓帕西!」雷德溫忿忿不平道,「憑什麼最後繼承家族的是你而不是我?我只是從你手中拿回本該屬於我的東西,你才是真正的外來者!」
斯佩爾捂住頭,腦海中卻回想不起任何有關童年時的記憶,「他……所犯下的錯誤?」
「不然為何你的模樣和母親判若兩人?你就不記得自己是怎麼來到墜龍嶺的麼!」
「所以……你也不是我的弟弟。」
「沒錯,我才是家族的真正繼承者,墜龍嶺伯爵!快放開我,我要求得到符合貴族身份的對待!」
斯佩爾跌跌撞撞地走出寢宮,鐵斧連忙扶住了她,「您還好吧。」
「我沒事……」她深深吸了口氣,「把我的——不,將雷德溫·帕西押往無冬城吧,他已經失去了理智,我想礦山才是他應該待的地方。」
「如您所願!」鐵斧點頭應道。
第五百七十四章 教育擴大化
夏天在一場大雨中到來。
密集的雨水飄落在玻璃窗上,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音,窗外的景色變得模糊不清,只能通過顏色的輪廓來分辨城鎮與遠處的群山。
羅蘭站在落地窗前,遙望雨幕下朦朧的城市,耳邊依然飄蕩著《愛情之城》的歌聲。
他沒想到三天前的戲劇首演搭配上回音的能力後,效果會如此驚人。
演出結束的瞬間全場一片寂靜,觀眾們熱淚盈眶——羅蘭原以為這樣的場景只會出現在後世高檔的歌劇院中。哪怕稍微草根一點的電影院,都不會產生如此效果,更別提一群身處落後時代的普通民眾了。
就連飽受各種催人淚下鏡頭轟炸的他,都感受到了來自心底的震顫。
這就是「共鳴之歌」的力量。
羅蘭當然知道能鼓舞人心的歌聲意味著什麼——在曠日持久的戰爭中,機器不會疲憊,但人會。哪怕槍炮和彈藥能不斷運往戰場,人也會被看不見盡頭的生存壓力所壓倒。特別是在局勢不利和傷亡慘重時,這種情緒極容易無限放大,最終導致軍隊喪失取勝的鬥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