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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蘭將最後一張紙牌放到桌上,而對面的索羅婭捂住臉,發出恍然大悟的低呼聲。

  「再來一盤,」她思考了片刻後,將紙牌重新收攏,「這次讓我來選你的十張牌。」

  「咳咳,」王子咳嗽道,「時間不早了,我還有事要忙,你去找其他人玩吧。」

  做出大致夠用的卡組後,接下來便是複製。有了模板擺在面前,索羅婭的繪圖速度堪比印表機。很快,羅蘭就得到了幾份相同的昆特牌。

  於是索羅婭成了他的第一個對手。

  將遊戲規則說清楚後,一場卡牌戰隨之展開。在對戰中,他發現女巫的接受能力確實高於常人。索羅婭很快摸清了出牌技巧,接下來幾回合,羅蘭雖然還能勝利,但已經用到了特殊牌組。如今見到對方要求替自己抽牌,他可恥地拒絕了。

  「好吧,」索羅婭將卡牌往懷裡一兜,朝門外跑去。就在這時,窗外傳來了歡快悅耳的樂曲聲。她頓住腳步,又跑了回來,趴在窗邊探頭張望,「是回音?」

  「嗯,看來她已經完全熟練了。」羅蘭靠坐在椅子上,欣賞起那熟悉的音樂。

  邊陲鎮第一軍很快就要進入綜合演習階段,和站在城牆上射擊不同,綜合演戲將在野外展開,要求隊伍行進的同時保持隊伍整齊有序——這也是排隊槍斃的基礎環節。為了使士兵腳步一致,需要靠鼓點或口號來指揮所有人的邁步速度。現在有了能模擬混合音的女巫,他乾脆學英國人,直接上步兵行軍曲。

  比起單純的鼓點,行軍曲不僅能控制隊伍進行速度,還能有效地起到鼓舞士氣,振奮軍心的作用。當然,排隊槍斃時期最有名的行軍曲《擲彈兵進行曲》,羅蘭只知其名,卻不記得完整的曲調。

  不過這難不倒他,有一首曲子就是在《擲彈兵進行曲》基礎上加以改編,在抗戰時期響遍全國大江南北。而它的旋律幾乎所有人都耳熟能詳,那就是大名鼎鼎的《游擊隊歌》。

  索羅婭轉過頭,她聽到王子跟隨曲子,輕輕哼唱起來。那是她從未聽過的語言,乾淨利落,和曲子節拍完全契合起來。

  「我們都是神槍手,」

  「每一顆子彈消滅一個敵人;」

  「我們都是飛行軍,」

  「哪怕那山高水又深!」

  「在密密的樹林裡,」

  「到處都安排同志們的宿營地;」

  「在高高的山崗上,」

  「有我們無數的好兄弟。」

  「……」

  第一百零六章 不一樣的理由

  書卷敲了敲門,裡面很快傳來了應門聲,「請進。」

  她推門入內,安娜正坐在窗邊的桌子前,翻閱著厚厚的書籍。陽光從窗口灑入,將女子身影拉得老長。她柔軟的臉頰和頸脖在光線照射下白得有些刺眼,覆蓋肩頭的亞麻色長髮幾乎被染成了淡金色。

  經過快一周的相處,書卷已經基本摸清了對方的脾性,比如有話直言,從不拐彎抹角,沉穩安靜,特別好學……總之,很難有平民家出生的孩子能像安娜這樣,心靈純粹而平和。

  「你不去玩那個……卡牌遊戲?」書卷抽了張凳子坐到安娜身旁。最近兩天姐妹們一練習完便會飛速趕回到城堡,擠在索羅婭的房間內玩所謂的昆特牌,相互爭奪對方收集的紙片,似乎樂此不疲。就連每天來找安娜玩的娜娜瓦·派恩,學會對戰方法後也罕見地減少了出現次數。不像前幾天,她總是能在房間裡見到那名擁有神奇治療能力的小姑娘。

  「我想再多看點書,」安娜翻到下一頁,「我沒有您那樣的能力,只有多花些時間在這上面了。」

  她幾乎什麼都書都看,從歷史傳記到長篇詩歌,包括自己從街頭巷尾聽說的各種民間故事,只要匯集成書籍,她都能看得津津有味。

  書卷愛憐地摸了摸她的頭,「不用急,我記得的,都會一本本告訴給你。」

  這就是改變共助會倖存者命運的孩子,書卷想。如果沒有她,夜鶯就不會中途前往邊陲鎮,也不會認識灰堡四王子,更不會有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從某個意義上來說,她是所有女巫的救星。

  這也是自己一開始便對安娜充滿好感的原因,而後者在見識到魔力之書後迅速接受了自己,並表示出極大的羨慕之情,這讓書卷覺得有些啼笑皆非。在共助會中,從來沒有姐妹羨慕過自己的能力。反觀安娜,她的魔力容量是夜鶯所見過的女巫中最為龐大的一個,收發自如的綠焰也極具攻擊力。

  「你的頭髮有點長了,」書卷撩起安娜快要遮住眼睛的劉海,「沒有人幫你剪過頭髮嗎?」

  她搖搖頭,「都是我自己絞斷的。」

  書卷頓時來了興致,「絞出來的頭髮多不好看,我來幫你修剪下吧。」

  「您還會做這個?」

  「在共助會時,大多數姐妹的頭髮都是由我來剪的,」書卷輕笑道,「稍等會兒,我去拿工具。」

  她很快揣著一個布包走了回來。攤開層層包裹的白布,裡面放著一把青銅剪。剪子呈V形,兩端握柄處布滿了細微劃痕,散發出浸潤的光澤,顯然經常被人使用。書卷未加入共助會之前,就是靠這把剪刀,在海風郡的酒館替人理髮為生。攢下的銅鷹除了買麵包,剩下的都交給了一名斷腿老船長,船長則教她讀書認字,直到年邁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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