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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後來的一切,全然是雄性生物本能的狂暴發泄。從客廳把人從一頭踹倒另外一頭,眼看著那人後背撞斷了書房的門鎖,整個兒磕了進去。

  世界搖搖晃晃,理智,就像是喝多了之後在滿是人擠人的夜店裡狂歡一般不斷閃爍斷片,偶爾回來一下。

  “你在哪,你說啊!你對他做了什麼?你說——說話!”

  “杜老闆,在圈子裡混了那麼久,應該聽說過我腦子是有病的吧?現在你知道了?我他媽就是有神經病!你敢動他一根手指,殺人坐牢什麼的。我根本不在乎!”

  書架狠狠晃了晃,“啪嗒”一個小盒子掉了下來。

  銀色的求婚戒指,內側鑲嵌著珍惜的藍寶石,刻著獨一無二的指紋。那是他藏在最裡面的,還沒來得及親手送出去的寶物。

  黎未都抬起下巴,狹長的眼睛在瘋狂之餘,絕望地閃過一絲疼痛。

  都是我的錯。

  都是我的錯。他會受傷、會遇到危險,全部全部都是我的錯。

  “嗚……咳……”周仕飛似乎想要說什麼,但早已經滿眼血光、神志不清。他現在知道了,這人是神經病,是狠,是不能惹,是不要命。但好像已經有點太遲了。

  ……

  沈潛趕過來的時候,別墅的門是大開的。

  壯著膽子摸進去,書房裡沒有開燈。月光下一雙眼裡布滿血絲,狠狠瞪過來時幾近猙獰的目光直接嚇得他後退了兩步。

  然後,他才看清那是黎未都。就見他張了張口,嘴唇卻狼狽地落下血來,用袖子蹭了蹭下巴,呼吸不穩,聲音倒是異常的平緩冷靜。

  “我站不起來,”他說,“你把我外面桌上電話拿給我。”

  沈潛哆哆嗦嗦拿過來了,又聽他說:“我手抬不起來,你幫我打。通訊錄你往下找,左律師。”

  “不、不會死人的嗎?”滿屋子的血腥味,沈潛看著地上被揍得不成人樣的人,有點擔心。

  “死了我抵。”

  黎總扶著桌角站起身,又朝他狠狠補了一腳,那人嗚呼了一聲只剩輕微的抽搐。

  月光下,整個人蒼白的臉上染著點點血污,狹長的眼睛有些空洞。看著就像是一個精緻但壞掉了的人形玩偶,透著那麼一點點的嚇人。

  第92章

  高中的時候,沈潛也曾見過一兩次黎未都失去理智的樣子。

  但再怎麼說,十年過去了,“黎少爺”已經變成青年實業家黎總,按說應該從各種青少年的衝動病里有長進,結果眼下看來完全沒有。

  不過大概也能理解,在這個世界上,總該有那麼幾個人能讓你喪失智商。鍇哥的話,讓人輕易喪失理智尤其正常。

  周亦安作為一個訓練有素的小民警,接到電話就來了,匆匆忙心急火燎。路上還聯繫了國安局的朋友,據說追蹤電話定位能定到信號十米的精確範圍內。

  左律師倒是很縝密,電話里問了沈潛一堆問題,來的時候,還順路去接上了中心醫院胸外科主刀醫生李銘心。

  “死不了。”李醫生檢查了一下地上鼻青臉腫半死不活的人,抬頭問民警周同志,“不過打成這樣,到時候進局子裡不好交代吧?”

  周警官還沒來及說什麼,倒在地上那人衣袋中,一陣嘈雜庸俗的音樂鈴聲傳來。

  那人抖了一下,像是被人重新灌了陽氣一般掙扎著想去摸索,被周亦安一把強了過來。但是,怎麼辦?幾個人對視了一眼,都互相在眼裡看不到拿得定的主意。

  如果是同夥,不接電話,八成得知道這邊出事了。

  可是要怎麼接?周亦安咬了咬牙:“我來跟他談談。”

  卻被白皙的手按住,沈潛目光在夜色中明暗了瞬息,切換出了極其甜膩、很讓人渾身發麻的聲音。

  “餵~~找杜總嗎?杜總喝醉啦,有什麼事跟我說好啦。”

  “誒,我潛潛吶,強哥是吧?咱們不是在公司里見過的嘛?哎呀~你說他來找我幹什麼啊?好啦,他今晚不回去了,我們的事杜總都跟我說了,人沒跑吧?沒跑就行。”

  “我替你轉達呀,哎~~真是的,杜總都把我當心肝寶貝什麼都跟我說了,強哥你還防著我的呀?那你自己聽,他是真的醉了。”

  地上的人用盡最後的力氣咕噥了兩聲,被周亦安一把按住嘴,於是那邊聽見的就像是醉酒的夢囈。

  “好好好,你別急,人你先扣著,他要是醒了我馬上讓他聯繫你好吧?或者強哥你過來也行啊,我待會發給你地址~”

  “呸,”那邊光頭朝地上吐了一口吐沫,翻著白眼掛了電話:“媽的什麼不男不女的人妖,杜老闆口味也真重!這都把人綁來了,還想著一夜風流!”

  旁邊幾個小年輕勸他:“老闆壓力大嘛。”

  另一邊,周亦安國安局的朋友已經精準定位出了信號源方位。

  “金融路鑫野大廈?那不是世嘉現在租用的辦公樓嗎,艹,綁人綁到自己公司?!”

  “太顯眼了吧?樓底下還有那麼多別的企業和店鋪呢!”沈潛畢竟經常出入,略微想了想:“我知道了,多半在地下室!大廈整體是以前的舊建築翻新的,地下有以前戰時建的防空洞!”

  ……

  ……

  防空洞的特徵,就是沒有空調,大冬天裡特別特別的冷。

  光頭和青年雙雙拖著一個破墊子,裹著毯子各自在旁邊地上歪了一會兒,很快都撐不住了。

  “艹,哥幾個是來掙錢的,又不是來活受罪的!”

  果斷裹起毯子不奉陪,鎖門前丟下一句:“奉勸你們別白費力氣。這兒是放空設施,我門一關,你們就算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聽見的。”

  繼而門一關,白牆空寂,一片安靜。

  “鍇哥,這兒……真的好冷!”

  朱凌的聲音整個兒哆嗦得像一本顫抖的五線譜。紀鍇斜了一眼他那深V的T恤、外面薄薄的一層勾勒出腰身的墜鑽風衣。是,你要美麗可不就是地凍人麼?

  閉上眼,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拼命晃身下的椅子。

  “嗚……疼!”

  “砰咚”一聲,椅子終於倒了。整個椅背和身體的重量全部壓在一側胳膊上,一下幾乎要了紀鍇半條老命。幸好倒的方向正確沒壓到廢掉的那隻,要不然估計直接疼暈。

  “鍇、鍇哥?”

  朱凌今天也是開竅快,馬上學著他的樣子一樣狂晃椅子,“砰”一聲,也悶哼了一聲倒下來了。

  地下室隔音是好,外面半點聽不著動靜。於是兩人橫在地上,努力駕著身後地椅子,使出一點點背靠背地靠近。

  ……太他媽難了!手腳綁得那麼結實,各自沒移幾厘米,都聽得見對方氣喘吁吁的聲音。

  “鍇哥,咳,我看電視上說……綁架案的結果,一般都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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