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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怪你!搶什麼雞腿,我是要夾給少爺吃的!”小狼沒良心地惡人先告狀。

  “我哪有搶?你……前面都夾了好多次……”我支支吾吾地講不清楚。

  “少爺,喝口湯。”

  在我們爭論時,小凌竟卑鄙地端湯給叔父。隨著叔父的神情的漸漸放鬆,我和小狼的希望也徹底泡湯。

  我坐到叔父身旁,壓低嗓子說:“這兩個貼身小廝實在有問題,一個囂張跋扈、目中無人,哪裡還有點做僕役的樣子?另一個看似聰明伶俐,其實呢?唉,不說了,下人太笨,做主子的也臉上無光。”

  這話明顯帶有挑撥意味,但為了討好叔父,也只有對不起他們兄弟倆了。

  叔父看我一眼,說:“小狼是有點凶,這種個性和我很像,我喜歡!我和小凌比較貼心,他說的話,我全聽得懂。”

  沒有離間成功,反倒讓叔父幫他們說了好話,我心裡極為不慡。吃過晚飯,我一人坐在黃府庭院裡數星星。唉,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數著數著,望見樹梢上停著一隻信鴿。

  我認出這就是我和雨天的信鴿,眼前頓時一亮,趕快把它抓下樹,熱絡地問道:“你回來啦?我的信帶給雨天了嗎?”

  想到我問再多,鴿子也不會回答。我便不和它廢話,直接取下它腳上的紙條。啊哈!是雨天的字:你來揚州,我很感動。最近麻煩不斷,一等解決,我們就約在瘦西湖見面!

  雨天雨天,你究竟是怎樣一個人呢?若不是我也被家事纏身,你的麻煩,我一定出面幫你擺平。

  回了雨天的信,放飛信鴿,心情頓時放晴。來到揚州事事不順,只有想到要和雨天在浪漫的瘦西湖邊,牽個小手……嘻嘻……我才會滿心雀躍。

  左腿已經不疼了,我解下小狼的那塊明黃色帕子,帕子中央繡著一條騰雲駕霧的龍,帶著懾人的芬芳。

  “這帕子怎麼瞅著像皇帝用的,這小子不會是皇上吧。哈哈!要是真的那就太好了!我一定要勾引他,讓他封我做輔朝大臣!”

  夜深人靜時,就是這點好,什麼都敢想。連一個小廝,我也能把他想成高高在上的皇帝。我忍不住放聲高歌:“紅豆!大紅豆!芋頭!搓搓搓!搓搓搓!”

  正樂得來勁,沈小狼也哼著小調走進了庭院。我一聽也是輕快的歌,故意逗他:“心情不錯嘛!被我叔父誇了?”

  他一蹦一跳地坐到我旁邊,問道:“你去過瘦西湖嗎?”

  我頓時怔住,莫非剛剛寫信時被他看到了,想藉機嘲笑我?不動聲色地深吸幾口氣,我含糊道:“沒有……”

  “這都沒去過……”小狼厲聲一叫,轉而說道:“我也沒去過!”

  這傢伙!我輕鬆下來:“你在揚州這麼多年,還沒去過?”

  “什麼這麼多年!我和小凌是去年才來的,進了黃府以後,一直服侍少爺,也沒機會去看。”

  看他可憐巴巴的樣子,我本想大發慈悲,和雨天見面時帶上他。沒料到他卻搶先說道:“不過我總會去的,到時就將就著帶你一起。”

  月黑風高,四周無人,正是問話的大好時機。我拉了拉小狼,看他沉浸在自我陶醉里,一揮手上的帕子,沉聲問:“我問你件事,你要老實告訴我!”

  小狼望見我手裡的帕子,臉色突然一變,鄭重道:“難道你看出來了?”

  搞什麼玩意兒,這還看不出來嗎?叔父都已吃了秤砣,鐵了心要分手。他和黃少瞳之間的隔閡還能看不出來?

  “要不就閉緊你的嘴!要不就滅了你九族,連路上你撞到過的人,我也不會放過!”小狼眼中赫然閃過嚴厲之光。

  “我也是想幫叔父走出陰霾,至於連九族也被誅嗎?再說誅了九族,叔父也不是在誅殺範圍之內?”

  小狼松下肩膀,像是鬆了一口氣,抬起頭時,沒了先前的嚴肅,打回了刻薄的原形:“看你嚇的,膽小鬼!”

  我沒興致和他胡攪蠻纏,直接問道:“你知不知道我叔父和黃少瞳,怎麼會弄成這樣?”

  “給我十文錢,我就說實話。”

  雖是很不情願,但為了深入了解情況,我還是老老實實地把十文錢交到小狼手裡。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

  我倒地不起。竟有人在光天化日,呃不,月黑風高之時,騙人錢財。剛準備站起來,去叔父那兒告狀,行騙者又開了口:“聽說他們剛在一起時,感情很好。雖然宋少爺有點遲鈍,但主子還是很遷就他。可突然間,宋少爺就吵著要和主子分手,整個人全變了。”

  我接著道:“講叔父遲鈍,我可以接受。但整個人全變了,一定發生了什麼大事。黃少瞳可以慢慢開導他,怎麼能拋棄他,還猖狂到答應要分手?”

  “你別全怪主子,他試過很多方法都打不開宋少爺的心鎖。他一定有事瞞著大家。”

  我與小狼的想法不謀而合。叔父的魅力還是讓人深信不疑,軒兒哪趕得上他。我暗下決心,一定要讓他和黃少瞳破鏡重圓。

  不管叔父碰到了什麼挫折,要改變他,第一步就是得讓他走出自己閨閣。何況到了揚州後,我還沒好好遊覽過此處的風景名勝。私心自祟,要是能拉上一位超級大帥哥做伴,簡直是人生至樂!

  和一個絕世佳人、兩個另類小廝一起逛街果然與眾不同。小凌走在前面,時不時回過頭來,狐假虎威地說:“好多人都在看我耶!”

  我和小狼一左一右地把叔父攙在中間。沈小狼又想藉機獻殷勤,一個勁地把叔父往他那邊拉。我宋小魚當然不會吃虧,憋足了力氣又把叔父拉回來。

  這一拉一扯,叔父痛得輕皺柳眉。路上行人投來驚艷目光,攪得他煩悶不已,開口說:“你們把我弄得痛死了。我自己走,不要你們扶了。”

  一脫開身子,叔父小步追上前面的小凌,倒和他走在了一塊兒。為爭取叔父的寵愛,我和小狼明爭暗鬥,不料卻輸在局外人小凌的手上,頓時令我心生鬱悶。

  出門沒逛幾圈,叔父和小凌就說累,進了茶館休息。小狼拖著第三十五個膽敢上來與叔父搭訕的人,出去暴扁。

  我咕嚕一口喝下一大碗茶。對面那桌,說書人正有板有眼地講著《牛郎織女》。

  “叔父,七夕的時候,你有沒有送過禮物給黃少瞳?”

  “他經營了好多家商行,什麼都見過。還要我送幹什麼?”語氣雖然刻薄,可叔父話里還是帶了遺憾。

  “這樣啊!沒關係,那今年你就做一件衣裳給他,他收到了一定會感動到痛哭流涕,一腳把軒兒踹了,跑回你身邊。”

  “針線活我不會,他也不許,會怪我。”

  “就是要不會!把手扎得千瘡百孔,然後到他面前,流血又流淚地告訴他,這衣裳是你一針一線fèng出來的。”

  “別出餿主意!你當少爺是那個賣蘿蔔的小販呀,要用身體做本錢。要是想送衣裳,就應該好好學,學會了再fèng!”小狼揍完了人,突然跑來插嘴。

  “男子漢大丈夫去學刺繡,豈不是要被人笑掉大牙!”我想起小狼的帕子上,那條做工精細的龍。”你應該會,那你來教叔父。”

  “這種女兒家做的事,誰說我會?”

  “那帕子上的龍怎麼解釋?莫非是哪個姑娘幫你繡的?”

  小狼一怔,吞吞吐吐道:“是姑娘繡的……干你什麼事?”

  我伸手摸摸口袋裡的帕子,心口不知道怎麼,突然酸酸的。這個沈小狼,人家姑娘一片好意,繡得這麼精緻。他卻對這塊帕子毫不重視,扔在我這裡,我是他什麼人?

  “那邊有好多人,像是在賣藝!”

  小凌興致勃勃地拉了叔父走出茶館,我和小狼立即跟上前去。大街一角,一個八九歲的男孩正在武刀弄槍,殺來砍去,好不刺激,看得圍觀眾人個個擊掌叫好。

  “啊!打得太好了!這么小就打得這麼好!以後肯定是武林盟主!”我大聲驚呼。男孩雖小,動作卻犀利到位,讓人佩服得五體投地。

  “這么小,不在學堂念書,怎麼跑來賣藝討生活?”小狼在身旁意味深長地說道。

  我不理他,繼續為賣藝的小孩助威吶喊。

  小孩身後,一個大姑娘揮舞著手中的大旗,吆喝道:“童子耍真槍!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大家都來看一看啊!”

  一番打鬥下來,大姑娘給了小孩一隻銅盤。小孩托著銅盤,過來收錢。此地看客雖多,而真正解囊掏錢的人卻較少。

  叔父好心地把身上所有的銀子全給了他,還問我們有沒有。我剛準備伸手去摸,卻見小狼走到人群中央大聲叫道:“各位姑娘小姐,公子少爺。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這位小哥這么小就如此賣命表演,大伙兒喜歡,就應該給錢。也好讓他給咱們來段更精彩的!來來來,給錢給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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