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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那這個人——」侍衛統領的話被這個男人揮手制止。

  男人無語地把玉佩謹慎的放入身邊的錦盒中,然後,他把所有的目光投向我身上。

  那寒澈的目光讓我不停的哆嗦。

  男人高高在上的睥睨著我,當我被他冷眼相視到整個人都被凍結時,他才沈緩開口:「玉佩,你是怎麼得到的?」

  我不知道怎麼回答,更何況現在我根本回答不了,我整個人已經因極度的恐懼而僵硬。

  我的無言讓男人的冷漠視線凝聚成點,筆直逼向我:「你不說無所謂,反正東西是從你身上找到的,這就足以定你有罪。」

  「來人,把他拖出去杖責——直到他認罪為此。」男人威懾地一聲令下,頓時有兩個人把不能動彈的我拉到了廳堂的院落外。

  我被人迎面扔在糙地上摁住,只能用眼角的餘光驚恐地看到兩個人拿著厚實的杖板分別站在我的身後。

  啊——打下來了!

  只是起初的一杖,就已經痛得我眼前一黑,冷汗淋漓。

  緊接著,一板又一板的杖打重重地擊在我的身上。

  我用力咬住下唇,雙手用力地抓緊身上的綠糙,手指深深陷入泥土中。

  好痛!我的視線一片模糊,全身的血液翻騰倒流,突然,我的喉嚨一甜,一股熱流湧出我的喉嚨。

  是——是血——

  渾渾噩噩中,我感到了口中漸漸散開的鐵腥味。

  木板仍舊持續狠狠的落在我的身體上。

  就在我抑止不住,又吐出一口鮮血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凜冽地傳來:「你們在幹什麼?!」

  不斷錯落在我身上的杖打停下了。

  「王爺!」

  王爺……是雲嗎?

  我想抬頭,眼前卻一片模糊蒼茫。

  雲,你在哪?我知道,你就在我身邊——可是、可是,我看不見你……

  身體好痛啊——雲,好痛——

  「你們為什麼要打他?!」雲的聲音仍然冰冷——沒有一絲情感。

  「王爺,這是——」

  「這是朕的命令。」男人渾厚威嚴的聲音打斷了恭敬刻板的回答。

  「——呵,原來當皇帝的,是可以為所欲為到藐視別人的生命的!」冷冷地蔑笑聲。

  「——愛卿,你對朕的成見很深。」低沈地,略似嘆息。

  「強取豪奪的事情你又不是沒做過!」

  「……也罷——不過,這次,你真是的誤會朕了——」男人的聲音停了一下,「來人啊,把王爺的玉佩拿過來。」

  「——找到了……」雲的聲音倏地變得幽遠,像是從天際飄來。

  「對,找到了,而且還完好無損。你看——愛卿?!」

  「你不配碰它!」

  「——你!」男人原本沈緩的語氣變得憤怒,之後,他們之間一直沈靜。

  而我,就在這兀長的寂靜中一陣噁心,難忍地再次咳出血液。

  不僅頭腦昏沈,我的身體更火辣辣的疼。

  快,撐不下去了——

  「既然已經找到了,那為什麼還不快放人!」雲開口打破了沉默。

  「——可是,他還沒有招供是怎麼得到玉佩的……」

  「哼,除了我無意丟失他意外揀到之外,還能怎麼樣?你認為,會有人能從我身上拿走東西嗎?」

  「——是不能……」意味沈長的口吻,「以你的武功,怎麼會讓一個宵小搶走你珍視的東西。」

  「那你還不快放人!」

  「愛卿——你好像很關心這個丑奴……」

  「只要不是你,我對誰都很關心!」

  「——雲蔚,你真會惹朕生氣——罷了罷了,放人就放人。總不能讓一個奴役壞了朕難得的好心情。」

  「來人啊,把這個人帶下去。」

  「是,屬下遵命!」

  我被人架起雙臂,拖著離開了。

  我睜著眼睛透過朦朧的視線看著不遠處的一白一藍的身影——

  漸漸地、漸漸地離我遠去。

  完全陷入昏迷前,這兩道身影就像春天晴朗的天空——

  配在一起,是那麼的和諧、美好。

  好像,風在此時,是完全多餘的。

  如果可以,上天啊,讓我在這一刻死去吧。

  我無求了。

  難道我,真的永遠也站不到,那朵雲兒的身邊嗎?

  永遠也不夠資格與他相依相伴?

  妄想的結果就如同現在,身心旨被撕裂得傷身累累……最後墜入地獄,永不能翻身。

  身體不但疼——還很熱,就像自己被人丟在火窟里炙烤。

  ——忍受高溫的同時,還要忍受生命被火焰一點一點焚毀的驚懼。

  是快死了嗎?

  這個想法一出現,我突然發現身體不再那麼痛熾得難耐。

  意識開始清明——我感受到自己竟處於一種超然的位置。

  這、是不是臨死的徵兆?

  我快死了?

  怕嗎?不怕。

  有遺憾嗎?沒有。

  真的決定離開了嗎?對,決定了。

  在有過這麼不顧一切的愛之後,足夠了……

  這次,可以離開了。

  我甚至已經看到了,迎接我而來的光亮。

  第十章

  「風響——」

  咦?是雲……

  睜不開眼睛的我一聽聲音就知道是他了。

  「風響。你要撐下去——」

  「你說過的,我們要死在一起……你不可以不守承諾……」

  啊,是啊,我說過的,我發過誓的。

  「晤……」

  痛!身體開始劇烈的疼痛!

  「風響,是不是很難受?來,把這個吃下去,你會好受一些。」

  雲輕輕地把我抱在懷中,往我嘴裡塞進一粒藥丸。

  我只是含著,咽不下去。

  可是,藥還未因此在我嘴裡化開,雲已經小心的撬開我的嘴,唇對唇往我嘴裡送入溫水。

  他的舌擠了進來,把這顆停滯在我舌頭上的藥丸頂進我的喉嚨,讓它順利進入了我的肚子。

  不僅這—粒,像當初他為了怕我病發在我病好後還要求我不斷吃藥那樣……

  一直一直,他把藥丸送入我的嘴中,並把它餵到我的肚子裡。

  直到我難受地呻吟出聲,他才停止。

  或許是藥效發作了,我開始感到身體被另一股溫和的暖流貫穿,它流經之處,身體上灼燒般的痛變得舒緩,還有一些些麻。

  雲把我抱住,貼在他的胸膛,他溫熱的手一直一直輕撫著我的臉。

  「風響、風響,我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今天見到你被那樣子的折磨,我卻只能站在旁邊裝成若無其事——我有多痛苦你知道嗎?」

  「我受不了了,我們,再這樣下去,一定會出事……一定會被分開。」

  「——我不要……我不要!」

  「誰也不能把我們分開——不能!所以……」

  「我決定了——我們逃!」

  「逃開這裡!」

  當我張開眼睛時,四周一片陽光璀璨。

  我就躺在柴房中的那張建議木板床上,被子把我的身子捂得嚴實。

  我試著移動了下身子,還好,不是很痛。

  比當初被鞭笞時,好多了。

  對了,記得昨夜雲他給我餵了不少藥……所以,身子才會恢復得這麼快的。

  那雲,走了。

  我環顧四周,看到只有我一個人的柴房後,無限惆悵溢滿心頭。

  無力地繼續躺在床上,我突地憶起了昨夜雲對我說過的話,在我完全昏迷前,他的那句:「逃開這裡。」

  逃,怎麼逃?

  我盯著屋頂隱隱約約透過光線的瓦片,滿腔苦澀。

  雲之所以會留在青崖山莊的原因我不會忘。

  那個男人囚禁著雲的父母,給他的父母餵食毒藥逼迫他不得不依他的命令而行。

  要是雲逃開了這裡,不就代表他不顧他父母的生死了?

  我不認為雲會這麼做,更何況,他也不是這種人。

  要真是這樣,那個男人怎麼能把雲關在青崖山莊長達五年。

  ……雲他,只是氣極了隨口說說而已。

  一定是這樣。

  不過,昨夜雲是怎麼來我這裡的昵?

  那個男人不是來了嗎?

  還是跟次一樣,他是偷偷過來的?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沒上鎖的柴房門口被人打開了,我扭頭一看,是張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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