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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怕事情沒那麼容易。”

  “雨疏,對不起,都是我不好,讓你獨自面對這樣的麻煩,我卻無能為力。有時我覺得自己真無用,保護不了你。”

  書凡幫她扣好衣扣,雙手托起她那白哲的臉,自責地說。

  雨疏在他唇上輕觸了一下,示意他別再為她難過。

  回到台北,天邊已透曙光。

  書凡建議去吃早餐,天亮之後再回去,就說是去妹妹家過夜,也好交代。

  雨疏想想,的確再也沒有比這更好的理由了。

  吃過早餐,雨疏獨自搭計程車回去,到家已是早上七點多鐘。

  正宇尚在熟睡中,他一向八點半起床,九點準時出門。雨疏輕手輕腳地走入房間,拿了套家居服,又躡手躡腳地走到另一個房間,換下昨晚與書凡廝磨一夜的衣物,生恐留下任何的蛛絲馬跡。

  換穿好之後,再進浴室刷牙洗臉,原本想沖個澡,想想不妥,她一向沒一早淋浴的習慣,萬一正宇知道了豈不生疑?梳洗完畢,正宇尚未起床,她進廚房為他準備早餐,然後至信箱拿報紙,一如往常地坐在客廳的沙發讀新聞。雖然兩眼發澀,她儘量保持精神在最佳狀態。

  “你昨晚去哪裡,怎麼沒回家?”

  一道冷峻的眼光伴隨冷冷的聲音直直地射向雨疏,把她幾乎進入睡眠狀態的魂魄給嚇醒了。

  “妹妹邀了朋友在家請客,大家起鬨,喝了些酒,就在她家睡了。”

  雨疏只感覺自己在說這話的同時,心臟幾乎從口中跳出來。

  “怎麼不打電話回來?”

  顯然謊話起了作用,他的語氣回溫了許多。

  “我想你一向晚歸,喝酒又好睡,也起不來,所以就沒打。”

  “對啦,你這樣老待在家也不是辦法,以後有些應酬你就陪我一起出席,學著交際。我看王董的老婆交際手腕一流,話又會講,王董的事業有一半可是靠他老婆靈活的手腕換來的。”

  雨疏這下可完完全全地清醒過來了。

  “正宇,你知道我最拙於交際,到時弄巧成拙,對你不好,所以我想——我還是不要——”

  “不會總要學啊,這又不是什麼困難事。再說老婆陪先生應酬也是天經地義,人家王董的老婆就很有幫夫運。”

  聽正宇的口氣是不放過她,不過她仍做最後的努力。

  “你知道,我的個性不適合那種場面,我也不喜歡那些虛情假意的寒暄。真的,正宇,你不要強求我。”

  “就算為我,你就不能學著改變些?”

  一句話堵住了雨疏所有的說辭。

  “明晚六點我回來接你,你打扮打扮,才不失場面。”

  毫無轉圓的餘地,雨疏只有聽命服從。

  挽著正宇的手臂,帶著微笑,儼然恩愛夫妻的模樣,雨疏第一次出現在這種應酬場合。

  “唐老闆,你好。這位——”招呼者看了看雨疏,又望了望正宇。

  “內人。”

  正宇目不斜視地虛應著,看來這招呼者是位小角色,用不著多耗費他的口舌與之周旋。

  “你看,”正宇在雨疏耳邊輕說:“那邊穿藍色西裝那對就是王董夫婦,你看他老婆漂亮、氣質好,話又會說,可是商界名媛呢。”

  雨疏隨著正宇所指方向望去,只見那王夫人正與人談笑風生。白皙的皮膚,頸項帶著閃閃的鑽練,配著深綠的服飾,的確風雅高貴。相形之下,她的打扮就顯得寒傖,沒有任何首飾的妝點,就連衣服也都帶有幾分帥氣的款式。霎時,雨疏才覺得自己跟這樣的場合是多麼的不協調。

  “走,我們過去招呼一聲。”

  正宇抓起雨疏的手半拖半拉地走過去。

  “王董,今天來得這麼早。”正宇打躬作揖地巴結著。

  這時,雨疏才看清那兩張極不協調的臉。王董看來也有五十的年齡,而王夫人看來只有三十上下的年紀。

  “喔,原來是唐老闆,久違,久違。”王董也形式化地客套著。

  “你好。”雨疏充其量只會說這一句見面語,對於逢迎巴結她是完全不會。

  “這位是王董事長夫人。”正宇又特別鄭重地為她介紹那位風姿綽約的夫人。

  雨疏輕笑著點頭,依舊是那句“你好”。

  正宇低頭看她,神色間對她的表現顯然不滿。

  她天生就是不會逢迎巴結,說那些言不由衷的話,天生就學不會虛偽。

  “唐老闆有這麼一位美嬌妻,怎麼從來不帶出來,好讓我們認識認識。”

  王夫人不但嘴甜,連聲音也甜。

  “哪裡,哪裡,內人不善交際,如有得罪之處,還請多多包涵。”

  整個酒會下來,雨疏一直跟著正宇打轉,遇到企業巨賈,正宇就誠惶誠恐的,對於一些不如他的,便虛應了事。商場的現實、勢利由此可見分明。

  就在酒會臨近尾聲時,雨疏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再定睛一看,是書凡。他怎麼也來了?正在狐疑間,一位美麗的女孩靠近他身邊,那關係看來是同夥。昨晚還兩情繾綣,今夜他卻琵琶別抱,這是個什麼世界啊!

  雨疏臉色刷地慘白一片,把臉轉向另一邊,免得再看下去自己會承受不住。

  這時,正宇也準備離去,雨疏就順水推舟說王董已走了,他們也該回去了。

  坐進車子,雨疏沉默地按捺住起伏的情緒,恐有絲毫走漏。

  到家已是午夜十二點,轉了一整個晚上,兩人都疲累已極。正宇始終沉默著,一種不滿的沉默,雨疏也顧不得那麼多,躲進浴室淋浴來舒緩受創的心。

  自那次失敗的應酬之後,正宇未曾再要求雨疏扮演交際的角色。相對的,他更加的晚歸。而她的相詢相問得到的都是同一答案——應酬兩個字。

  她是不了解商場,那是一個離她千萬里的世界,而她身旁最親密的人就在離她千萬里的商場,她這才發覺,原來他們各據的天空早已漸行漸遠。

  更教她難以承受的是,書凡身旁另有其他女人的事實。難道這就是他對她的愛?不,不是這樣的,他不是這樣的人,他是那麼愛她,他對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是那麼誠懇,他不可能欺騙她。雨疏內心不斷這樣告訴自己。

  可是,當接到書凡電話時,她又禁不住難過地掉下淚,說不出半句話來。

  “雨疏,你說話呀!你這樣不言不語,我怎麼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還是我又哪裡錯了?讓你這樣。”電話那頭傳來書凡急促的叫聲。

  止住傷心難過,雨疏提起勇氣,面對難以承受的問題。

  “前天晚上,我參加了明陽的周年慶酒會。”

  話到此,書凡已明了了。那天的酒會,書凡因為沒女伴,又礙於情面不好缺席,因而邀若伶充當臨時女伴,不巧就被雨疏撞見而誤會了。

  “雨疏,為什麼到如今你還不能相信我呢?那天因為我找不到陪我出席的伴,臨時找了秘書助理充場面,就這樣而已。你看你的淚都白流了,多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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