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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謝謝。”然後就是一陣刺耳的沉默。約五分鐘之後,林詞墨打破彼此的沉寂:“薇薇,等下……我帶你去看電影吧……”看電影……在關係未變調之前,十二歲以後,每年紀白薇生日,林詞墨都會帶她去看一部電影,這個習慣已經保留了六年了啊……紀白薇想起來就會黯然傷神。林詞墨,如果你什麼都不點破,一直裝傻下去,我們或許不會演變成現在這個局面吧。

  見紀白薇沒有任何回應,林詞墨以為她婉然拒絕了。“薇薇,這是……最後一次了。”最後一次了……林詞墨,我都沒有想過,我們之間的關係,會就此劃上一個,省略號。

  “好,現在就出去吧。”紀白薇在左季然的詫異中點點頭,“十分鐘之後在大院門外見。”她掛斷電話,全身像泄了的皮球一樣,懶懶地癱坐在椅子上。

  左季然即刻發問:“薇薇,為什麼還要答應……”

  紀白薇伸了伸懶腰,“我跟他遲早要說清楚的,擇日不如撞日。”

  “……那你的生日蛋糕呢,你打算什麼時候吃?”紀白薇略微一怔……生日蛋糕啊,她都快要忘記這件事了。“唔……”她皺起眉頭,無助了。

  “那這樣吧,我等下打電話給子彤,叫她們晚點再去取蛋糕吧。你什麼時候散場,就發個簡訊給我。”左季然自作主張,替紀白薇解決了這個棘手的問題。

  紀白薇點了點頭,她站了起來,跑去廁所洗把臉再出來換鞋出門。十分鐘之後,顏子彤和夏悅推門而入,左季然剛好拿起手機撥號碼。左季然驚訝地看著她們兩個,半天才擠出話來:“你們兩個……怎麼……這麼早回來啊。”

  “不早了吧。我們出去很久了啊。”顏子彤放下手中的塑膠袋。

  “……”左季然默默地放下手機,“可是薇薇剛剛出去了,跟林詞墨看電影去了。”

  顏子彤馬上抬起頭看著她,有點激動,“為什麼還要跟他糾纏不清呢?”左季然好奇了,子彤師妹,你激動過頭了哦……

  “就是跟他去斬斷關係的咩~~”左季然解釋說,接過夏悅手中的禮盒袋,頓了頓,淡淡地說,“對了,薇薇跟顏景行那傢伙表白了。”話音剛落,夏悅和顏子彤很有默契地倒吸一口氣,同時“啊”了一聲,直勾勾地盯向她。

  “結果顏景行說他要考慮。”左季然一臉淡定地看著那兩個不淡定的人。

  顏子彤氣結,張牙舞爪,非常惱火:“憑什麼!還考慮什麼!!他豬啊,這樣的女孩子都不要。他上哪去找這麼好的女孩哦!”夏悅立馬抱緊她,子彤,你再生氣也不至於對著一椅子拳打腳踢吧……它只是無辜的椅子啊……“那薇薇怎麼說!!!”顏子彤被束手束腳後,補問一句。

  左季然摸了摸鼻子,總算問到重點了……她“咳咳”兩聲,嘆了口氣,“她啊,她躲在廁所里哭了一陣子,出來的時候裝作很淡定,跟我扯,說什麼沒關係,她不在乎,她會繼續對顏景行好下去的。”

  “還對他好什麼,直接叫我去揍他一頓解氣!”顏子彤聽到這個答案之後,又不鎮定了。

  ……子彤師妹,你這樣不利於構件和諧社會啊。

  顏子彤見二人都沉默了,極度不滿:“薇薇這個傻瓜,老是裝作不在乎,就是不想讓我們去擔心她。可是她不知道,她越勉強自己,我們就越擔憂她嘛!她還要對那個混蛋好,難道她就打算這樣,戴著面具對他好下去,即便他不答應嗎!她何苦浪費自己,再去找一個更好的呢!”顏子彤越說越氣,越說越急。

  顏子彤走了過去,按著她的雙肩,感同身受。“只要薇薇覺得這樣做,對她有好處,會讓她感到幸福,那我們就站在她身後靜靜地舉手支持。”停了一停,繼而又說,“如果薇薇因為這就放棄了,她就是膚淺的人。所幸的是,她不是,所以,我們更要援助她。”

  顏子彤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插pter Fifteen太狗血了……(下)

  紀白薇走到大院門口時,突然飄起了零星小雨。她隱隱約約看到林詞墨撐著一把淡黃色的雨傘朝自己走過來。那把雨傘……他還留著啊,都用了……七年了。紀白薇失聲慘笑,“林詞墨,其實,一直做我的哥哥,不是很好嗎……”

  林詞墨走了過來,舉著傘擋雨。“薇薇,我們走吧。”紀白薇點了點頭,與他並肩走。

  S大的校道兩旁,繁花盛開。隔著雨簾,紀白薇模模糊糊地捉到了太陽花和矮牽牛的花影。桃紅,純白,淡黃,不同的顏色交錯在一起,格外鮮艷,引人注目。路過臨近校門口的人工湖,一大片紫藤花衝進眼眸。枝頭垂掛著花穗,吊墜著紫中帶藍的花朵,枝條花蔓纖纖結結。紀白薇忽然想起太白的詩“紫藤掛雲木,花蔓宜陽春,密葉隱歌鳥,香風留美人”,同時也想起來花經歷的那句“紫藤緣木而上,條蔓纖結,與樹連理……”。她偏頭看了看正專注賞花的林詞墨,忍不住在心裡嘆口氣。

  五月的S大,紫藤花飄香,伴有蒙蒙的細雨,二人撐傘並行,穿越人群。

  “薇薇,你還怨我嗎?”林詞墨的聲音有些虛弱,臉色又蒼白,顯得很憔悴。紀白薇於心不忍,搖了搖頭,輕鬆地說:“林師兄,不用想太多的。我從來沒有怨過你,否則不會跟你出來看電影的。”

  “林師兄麼……”林詞墨重複了三遍,淡淡一笑。

  “林師兄,你不過就是仗著自己與薇薇是青梅竹馬的關係罷了。撇掉這一層關係,說實在話吧,你在紀白薇心裡,再多也不過就是一個同專業的師兄而已。”那天雨夜裡,有個漂亮的女孩是這樣跟他說的。

  原來……真的是這樣啊……

  林詞墨的天空,一下子就烏雲密布,層層低壓,幾乎壓到他的頭頂上了。薇薇……是不是,青梅竹馬不一定都會終成眷屬?原來……我錯了十二年,這麼久了……薇薇,如果他對你不好,我還會在原地等你。

  二人走到電影院對面,過馬路的時候,身後突然駛來一輛摩托車。紀白薇沒有反應過來,愣了幾秒。林詞墨本能地張開雙臂,把她攬在懷裡。他垂下頭,下巴頂著她的腦袋,壓低聲音:“薇薇,現到如今,只要能這樣抱著你,我就很滿足了。”紀白薇的眼眶,忽然微濕。

  她微微掙扎,甩下林詞墨一個人,逕自走向馬路對面的電影院。林詞墨看著她的背影,有一股壓抑著的火苗在心頭竄動。他握緊拳頭,數秒後,又鬆開。

  坐在電影院前排位,紀白薇很明顯地心不在焉。她不知道電影講了什麼,也不知道林詞墨一直在看著她。她盯著自己的手機通訊錄發呆,目光停留在“顏景行”三個字上。微弱的屏幕光亮刺眼得很,晃出了她的眼淚。

  顏景行,我那麼喜歡你,你喜歡我一下會死啊!

  紀白薇頓了頓,似乎察覺到林詞墨的目光,便伸手揩去淚水,莞爾一笑。沒有關係,來日方長,我總會把你追到手的!

  一個半小時的電影結束後,林詞墨和紀白薇在人潮散去後,才默契地同時站了起來。下樓梯的時候,林詞墨掏出手機,輸入剛才記下的號碼和名字。紀白薇漫不經心地往下走,結果有一步沒踩穩,身體搖搖晃晃地,半晌,直接摔了下去。林詞墨立馬衝上試圖去拉她,不僅沒有拉住,反而和她一起摔了下去。紀白薇的頭撞到了階梯角。林詞墨見狀,趕緊爬起來,一言不發,什麼也顧不上就把她抱在懷裡。“薇薇,你沒事吧,痛不痛?”他摸了摸紀白薇的頭,語氣極其溫柔。

  紀白薇抬起頭,看到他一臉的心疼,心臟好像被什麼利器猛地撞了一下。下一刻,紀白薇反手抱住林詞墨,靠在他的右肩膀上,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顏景行,你會這麼緊張我嗎!

  你知不知道,我就是因為想著你念著你,才不不留神地一腳踏空!

  有人說,有些話,不說出來心裡就永遠會有遺憾,如果說出來了,就給感情一個交待,然後轉身,再也不惦記他了。那些藏在心裡的話,我說出來了,可是,唯一不同的是,——原來,即便我表白了,我還是會惦記他。

  “薇薇,你難過,是因為顏景行嗎?”林詞墨低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似一道驚雷。紀白薇即刻仰起頭,眼睛裡滿滿的都是警備。

  林詞墨盯著警戒的她眼睛,“撲哧”一聲笑了。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臉,“薇薇,我記著他,只是怕他對你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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