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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回去睡的,雪球還在那邊,不放心。”

  裴雪頌也不知是失望多一點還是鬆口氣多了一點,“哦”了一聲。

  “希望我留下來陪你嗎?”

  “沒有,別瞎說。”

  裴雪頌飛速否定完之後,轉身就溜回房間洗漱換衣去了。

  廚房裡的居家男人彎著唇笑得雙眸都清亮。

  *

  竹聿名接到何戰電話時,正在他的母校Q大剛看完一波presentation,準備去吃午飯。

  電話里的男人聲音醇厚有力,“竹聿名嗎?我是何戰,關於雪頌的事,我想找你談談。”

  竹聿名二話不說推了下午的活動,赴了何戰的約。

  竹聿名提前十五分鐘到的約定地點,何戰已經恭候多時了。

  “你叫我何叔就好,雪頌也這麼叫。”

  “何叔”

  “我託了些關係才打聽到你的聯繫方式,你不介意吧?”

  “當然不。”

  “不奇怪我為什麼來找你的嗎?”

  “雪頌?”

  “是,也不是,當然,主要是由於她,但更直接的原因是因為柏清允。”

  “柏清允?”竹聿名有些疑惑。

  “對啊,是她跟我說,要想讓雪頌重新開朗起來,大概只有找你了。”

  竹聿名聽懂了,也更疑惑了。

  不過很快,何戰就為他揭開了所有的謎團。

  “這孩子身世慘,你應該不是一無所知吧?”

  竹聿名點了點頭,就因為他曾經不知道,所以還錯怪過她。

  “她出生那天,正好下初雪,當時我也在,’頌’字就是我給她取的,說起來我也是她乾爹。

  這孩子原本是被放在手心裡長大的,性格像小男孩兒一樣。可她上小學時,爸媽出車禍走了,自那之後,她就跟著她奶奶一起過。

  可裴家老太,重男輕女,碰巧雪頌出生以來,她爺爺去世了,父母車禍離世了...家裡大大小小遭過不少難,這按理說只能說是趕巧了,可她奶奶非認定裴雪頌是個災星,在家裡動不動看不順眼就打她,這孩子雖然有時候叛逆,但骨子裡是孝順的,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就那樣一直熬了那麼些年。”

  桌子底下有一雙手緊握成拳,即便有些事聽柏清允親口說過一遍了,可再聽一遍時,仍然會止不住地心疼和氣憤。

  “她奶奶後來越來越過分,為了給雪頌表哥娶妻生子,把當時還沒成年的雪頌許給了一家當屠夫的,收了人家的彩禮錢,雪頌肯定是不願意的,大半夜收拾了行李來找我,讓我帶她離開。

  我也不是什麼有本事的人,恰巧曾經有個戰友退役了在香港開餐廳,我便帶著雪頌去了那邊,我本來以為帶雪頌離開了裴老太太,離開黎水,她的生活就會好起來,可事實上,她的性格卻變得越來越冷冰冰,越來越孤僻。

  這事兒也怪我,我在香港遇見了我現在的太太,當時我年紀已經很大了,能找到另一半已經很不容易,所以對她格外上心,便忽略了對雪頌的關心。

  察覺到她越來越不對勁兒時,她已經是大三了,男朋友沒有,同性朋友也沒有,她像是把自己活成了一座孤島,不願意再與別人交流。晚上總是做噩夢驚醒,我問她卻又什麼都不說。

  我花錢給她請過心理醫生,可她什麼也不說。後來工作了,越來越忙碌,待在我眼前的時間就更少了,我偶然發現她晚上喝酒,便勸她,可她哭著跟我說,她不喝就睡不著覺,就會做噩夢,我又心軟了,到現在這個毛病都還沒改過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這些話的信息量太大,竹聿名消化完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忍不住立刻去找裴雪頌把她緊緊摟在懷裡的衝動了。

  他知道她當年走肯定不是因為他的那些話那麼簡單,肯定還有家裡的原因,但卻沒想到她竟然被這樣對待。

  而她的噩夢,她的孤僻,她的冷冰冰,會不會和他的話有關?

  想到這兒,竹聿名發現自己嗓子已經乾澀的就要說不出話來,像吞了一整口的沙子。

  “何叔,你放心,我會讓她好起來的。”

  *

  從和何戰相約的地點出來時,竹聿名直接開到了西成律所樓下,車子沒有停到地下車庫,就在大門對面的臨時停車點。

  竹聿名久違地從車上拿出了一包煙,抽出一根點燃,抬起頭看向不知在這座寫字樓的哪一層的裴雪頌。

  不喝酒就會做噩夢嗎?

  夢裡是不是會出現他?

  如果當年他沒有說那句話,她是不是就不會那麼快離開,是不是也會像跟柏清允告別那樣也跟他好好告個別。

  而不是在臨走時,把他送她的獲獎證書也還了回來,仿佛從此兩人世界再無糾葛與交集?

  不知不覺,竹聿名抽了快半包的煙,樓里終於陸陸續續開始有人下班走了出來。

  裴雪頌一出門便看見了馬路旁邊目光仿佛穿越人海望向她的竹聿名,於是很淡定地走了過去。

  “你怎麼在這兒?”

  “路過。”

  “你是不是抽了煙?”裴雪頌鼻子很靈。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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