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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茶只聽得瞪大了眼睛:“這是誰……竟能比宮裡還講究不成?”

  “嗨,比宮裡講究的人多了去了,那等昏君不算,凡是守規矩的皇帝,平日裡衣食用物,玩樂消遣,就是叫京城的紈絝們瞧著,都不一定能看得上!”蘇明珠一面說著,一面看見了手下的蛋液終於打出了些奶油的模樣,不禁鬆了一口氣:“得了,你把那茶粉再篩上一遭,等你白蘭姐姐的蛋糕出來,都抹上就齊活兒!”

  山茶聞言,立即很是高興的應了,那一盆子的奶油,一定是用不完的,之前每次剩下的,主子和白蘭姐姐都會留給她大半,回想著那軟綿綿又甜滋滋的味道,她的手下格外的利索,不用一盞茶的功夫,便將蘇明珠用的茶粉端了過來。

  為了這麼一個蛋糕,蘇明珠是盡了心的,因為知道趙禹宸吃不了太甜膩的東西,想了想後,便特意按著抹茶的法子也做出了茶粉,茶葉味苦,灑在最外頭,不至於甜膩,又有茶香。

  蘇明珠見識雖的多,但她前後兩輩子卻是都沒有下過廚的,因此這裡頭的蛋糕,主要還是要靠白蘭的手藝,最後蒸出來的糕點雖然不比明珠記憶里的甜軟,但也已經很是難得,花樣是擠不出的,只放涼之後,將奶油和茶粉一層層塗抹均勻,最後在面上擺上些切開的各色鮮果,這一塊蛋糕便算是做好。

  “可算是好了!”蘇明珠擺了擺手:“宮裡的人可來了?趕緊的裝了,叫人送回去,叫他小心些,路上可別晃倒了!”說罷,擦了擦汗,便要往外行去:“我要回去洗洗,這汗出的,衣裳都濕了。”

  白蘭因是自小跟了蘇明珠服侍,多多少少知道些這蛋糕的緣故,見她就這麼利索的往外走,忍不住的就問了一聲:“不是說是生辰禮?費了這麼大的力氣,主子不寫一份信箋?若不然,稍兩句話也好讓陛下知道您的辛苦不是?”

  送信,傳話?

  經過了之前的事,好不容易等著趙禹宸回了宮,她滿心只打算著等這蛋糕做完了,就立馬想法子,將前男友從心底里徹底放下,免得一個不小心動了心,就當真抽不出去了!哪裡還能再送什麼信箋?

  蘇明珠聞言之後,腳步不光不停,反而越發往外走了幾步,聲音只遠遠的才從院子裡傳了進來:“不必不必!”

  白蘭看出了主子的躲閃,卻是有些好笑,但她又操心這明日就是主子的正經生辰,偏偏在這翠微宮裡,連家裡人都不能進來,這生辰定要過得寂寥,因此這會兒就有心準備張羅起來。

  因著這個緣故,白蘭也顧不得多說,只叫山茶將裝了蛋糕的食盒往門外送了去,就在小廚房裡琢磨起了就這些東西,明個怎麼給主子備出一桌生辰宴來。

  而與此同時,屋內沐浴的蘇明珠卻是並不知道白蘭的心思,畢竟為了叫梁王放心,她的住處這被趙禹宸派來的龍羽衛親信看的嚴嚴實實,莫說人了,就是東西都不許私相傳遞的。

  就她們三個,又有什麼好過?除了偶爾猜一猜趙禹宸那小子這一次會給她送什麼禮物,值不值得她費這麼大力氣做蛋糕之外,蘇明珠就一點兒沒把自個的生日當回事。

  剛在小廚房裡出了一身的汗,泡在水裡便格外的舒服,橫豎蛋糕做完,山中也沒什麼事,蘇明珠便並不著急,在這木桶里眯著眼睛泡了半晌,直到水都快涼了,才起身仔細清洗了起來。

  女子沐浴本就瑣碎麻煩,這會兒在這行宮裡又不像之前有諸多侍女服侍,蘇明珠只自個一個,等的她慢慢的洗完,換了一身半舊棉布衣裳,天色就也已然黯了下來。

  這麼厚長的頭髮,光靠著干布子,是肯定擦不乾的,蘇明珠只勉強擰個半干,瞧著不往下滴水了,就穿著木屐開了門,想著乾脆去院子裡頭用膳,趁著在白日裡還殘留的溫度晾上一陣兒,等到睡下的時候,便也差不離。

  院東頭架了滿滿一架子的葡萄藤,倒也零零散散的結了幾串碧玉似的葡萄,只是還不到吃的時候不說,這品種也並不好吃,倒是那葉子寬寬闊闊,青青翠翠,長得格外好看。

  葡萄架下,蘇明珠也特意在搬了一方寬竹榻放著,塌中擺了一張竹案,兩邊放著軟墊,涼快時用膳說話都在這兒,又舒服,瞧著又雅致。

  因著暮色沉沉,蘇明珠一開始也沒發覺什麼,直到走到了近處,才發覺竹案的一邊竟是已然坐了一個黑影?

  “陛……陛下?”

  蘇明珠先是嚇了一跳,停了一瞬之後,才在僅存一絲的天光里隱隱認出了眼前的人——

  他穿了一身龍羽衛制式輕甲,宮中禁衛,為了便於護衛,自然不可能穿那累贅的長袍緩帶,就是一身窄袖胡服,褲腳都緊緊的扎在皂色長靴中,腰間束了腰帶,顯得格外的利落且服帖,越發襯出了他修長的身形,但是面容俊秀,朗目星眸,卻是尋常龍羽衛們難有,自然正是趙禹宸無疑。

  暮色里,猛不然的出現了一個不該有的男人,雖然認出了是趙禹辰,但是蘇明珠卻還是有些心有餘悸,長長的鬆了一口氣,緊了緊衣服埋怨道:“怎的這個時候來了?也不說一聲,黑燈瞎火的,存心嚇人不成?”

  “聽白蘭說你在沐浴,我特意叫她們不必打擾,免得你洗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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