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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是魏安有心,早早的去查了一通,好容易查出先帝那時候,曾經給蘇將軍封過一個亭候,這爵位是前朝傳下來的,本朝其實早已不怎麼用了,只不過只是個虛爵,可以領祿米,卻並無封地食邑,不過給著好聽罷了,和正經的侯爵那是天差地別。

  可不管怎麼說,有這麼個身份,勉強就也能靠上一句“侯爺,”好歹沒叫曾經堂堂的超品太傅直接成了升斗庶民。

  只不過不知道為什麼,蘇戰蘇太尉的官職被撤了個乾淨,可偏偏蘇夫人一品國夫人的誥命卻未曾下旨罷去。

  有猜測說是趙禹辰盛怒之下,忘了這回事,也有說是太后可憐蘇家,特地給蘇家留了最後一點體面。

  不論是為了什麼,既然宮中沒有下旨,倒是也沒有人會特意提起這一茬。

  畢竟眼下董家都已倒了,蘇家又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宮內宮外,有資格在御前開口的,都不肯叫自個擔上換一個落井下石的惡名,能那等有心想說的,又壓根兒到不得御前。

  這般一來,原本的蘇戰成了一個不尷不尬的“侯爺,”細算起來,如今的蘇府里,竟是蘇夫人一品國夫人的身份最高一些。

  ————

  接了聖旨之後,蘇戰便也不必再關在行宮,可以在侍衛的“護送”下回府里靜思已過。

  蘇明珠得了消息之後,一早便換了衣裳,去翠微宮門外送別了父親。

  當著眾人的面兒,父女兩個配合的十分默契。

  蘇明珠當真是滿面的擔憂記掛,卻還是強撐著,露出一副笑臉來安慰著面色難看的父親,勸了些諸如“是刺客膽大包天,和父親無關,”“等得陛下傷勢養好,想明白之後,一定是還會令父親官復原職,”“爹爹回府之後,正好能休息一陣子,專心操辦弟弟的婚事”之類的安慰。

  說什麼專心準備弟弟的婚事,事實上,自從蘇家出事的消息傳出去之後,張家便已經露了些猶豫的意思,等到聖旨以下之後,原本算過大吉的八字,張家人都又忽的上門,只說是為了穩妥,想要換一位大師再算一次。

  這話的意思誰又瞧不出來呢?蘇家也不是那等強人所難的,家中娘親雖然心裡憋屈,卻也沒說什麼,只是一口應了,打定了主意,若是張家還肯結親,日後張家女兒嫁過來,便當親生的一樣待,若是這再算一回非說八字大凶,家裡就也認了,乾脆將庚帖換回去,就叫小兒子再等些日子!索性等著塵埃落定,看看蘇家到底是怎麼個情形罷了!

  蘇戰也不知道是聽進去了沒有,被關了這麼些日子,雖然對獨女的安慰都一口答應了,但是神情卻還是顯得有些懨懨。

  因著這個緣故,這送別就也顯得一派的愁雲慘澹,兩人再說幾句,最後相互安慰了些套話,蘇戰便起身上馬,遠遠的消失在了宮門外。

  立在宮門口目送父親走遠,蘇明珠微微嘆息一聲,便也轉了身,重新去了趙禹宸的寢殿,托守門的小內監傳話,只說她要謝恩,順帶辭行。

  的確,她從皇覺庵里過來,原本就是為了給家裡求情的,如今責罰都已下了,自然,就該回抱月峰上,繼續“為國祈福。”

  趙禹宸當然早已預料到了這一點,他坐在後殿的桂樹下往池子裡撒著些魚食,看著明珠走過來,雙手合十,準備行禮的模樣,只頭也不抬的擺擺手:“我這兒的人篩過好幾遭,都是最可靠的,不用裝這些虛的給外人看。”

  蘇明珠這些日子已經習慣了趙禹宸這樣隨意的態度,他說不用,就當真沒再行禮,上前幾步,撩了裙角便也在池邊的山石上一道坐了,瞧了瞧,也很是隨意的直接問道:“怎麼好好的想起來餵魚了?”

  “廢了一隻手,幹什麼也不暢快……打發時日罷了。”趙禹宸順手又扔了一把魚食,便將手上的碟子遞給了她:“你要不要試試?”

  蘇明珠搖了搖頭,視線在池裡那一層層翻湧的各色錦鯉上瞟了一眼,就又趕緊收了回來:“我不要,你自個來吧?”

  趙禹宸似乎發覺了什麼一般,猶豫問道:“你是……不喜歡看魚?”

  “也不是不喜歡,分開在水裡各游各的還成,這麼一喂,密密麻麻動來動去,瞧著有點難受。”蘇明珠解釋道,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越是這種滿滿一池子的錦鯉,養的越好、越肥,她看著越不舒服。

  趙禹宸有些奇怪:“從前倒從沒聽你說過?”

  “之前家裡不養魚,進了宮遇上別人賞魚的時候,不看就成了,這有什麼好說的?”蘇明珠不在意的搖搖頭,說完之後就低了頭,想到了接下來要告別的話,不知怎的,心裡就忽的有些低落了下來。

  趙禹宸倒沒發覺,聞言之後,只是有些恍然的笑了——

  也是,雖也是豪門貴女,明珠卻從來和他不一樣,丁點不會因著身份,或者情分,便藉此強求旁人與她一樣,譬如賞魚這事,她自個受不了,卻並不會因此便阻攔別人也不許看,甚至於,她連自個不喜歡這樣的話都不會說出來掃興。

  在她眼裡,她自個是自個,旁人是旁人,她不強求旁人變化,自個更加不會為了旁人改自個,若只是賞魚這等無關緊要的小事,盡可以大同小異,不當回事,若是當真差的遠了,不可相合,她也壓根兒試都不試,立馬就能放得乾乾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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