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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只剩個名不正言不順的蘇家二子,若是李明理不光明正大的直接承認,只靠著他一張嘴,再說出李明理早已投靠他門下的話,也當真不過是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也就那麼回事罷了。

  李明理心內清清楚楚的直到這一點,他自從與梁王接觸以來,不論見面還是通信,也都是次次小心,從未留下過確鑿的證據與痕跡,不論梁王如何開口催促,他都絲毫不為所動。

  此刻也是一般,聽了這話,李明理的面色也只是一片淡然:“為何要公之於眾?此事一旦暴露,不提宮中如何,只如今大將軍便要將在下生生杖斃以示家法了,王爺要一介死人,又有何用?”

  “蘇家一向父子情深,如何捨得?”梁王聞言似笑非笑:“那賢弟又何故改姓歸宗,生生的自斷與蘇家呢?”

  李明理的神色仍舊絲毫不動:“同姓不婚,若不認祖歸宗,在下日後如何與舍妹相守?”

  梁王不知心中信不信,只面上卻是一派恍然的應了,滿面光風霽月,活像是他昨日的陷害當真只是為了李明理考慮一般,又開口道:“既是如此,此刻便正是千載難逢的良機!經昨日一事,貴妃雖面上無辜,背地裡卻難免些風言風語,賢弟不如就此回府勸說父母,叫他們請旨,皆貴妃出宮修行,以示清白?”

  李明理面色果然微微一動,放下茶盞之後,卻又重新換上了滿面的嚴肅:“此事不勞王爺操心。”

  話雖如此,但說到這個地步之後,原先所提的“反目”一茬,終究便也算這麼過去了,兩人閒話片刻,又用了這一盞茶之後,李明理便起身,與滿面帶笑的梁王拱手告了辭。

  李明理才剛剛消失在拐角之後,梁王面上一派親近的笑容便忽的一斂,他緩緩抬手,重新在面前為自己添了一杯清茶之後,便猛地抬頭,帶著十二分的不得志一般,像飲酒似的一口而盡。

  而另一邊,出了梁王府後,李明理方才的憤怒嚴肅便也瞬間消了下去,只換成了如往常一般嘴角微揚,仿佛時時刻刻都帶著笑一般的不羈模樣,只是若是了解的,便能看出他眼內的深思與淡漠。

  李明理的確有幾分擔憂,他一直知道梁王乃是心思深沉,不擇手段之徒,但他原本所想的不擇手段,也不過是行大事者不拘小節的狠厲肆意。

  但是經此一事之後,他憤怒之餘,卻又忍不住的暗暗心驚,憤怒梁王竟敢這般陷害明珠,心驚,卻是心驚梁王手段之偏私狹隘,竟是如此毫無底線。

  梁王此時便已連自己的名聲顏面,獨女的後路前途,都絲毫不放在眼下心裡,那麼一個這樣的人,得勢之後,無所顧忌,行事只會越發肆無忌憚,最基本的仁義道德,於他都不過一句玩笑。

  也正是因此,如此之人,萬萬不得另其當真成事!

  “公子,咱們去哪?”守在王府角門後的小廝為他將馬牽了來,開口問道。

  “回……”李明理一句回家才說了一半,便忽的被他咽了回去,他垂了眼眸,起身上馬:“去蘇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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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就在李明理剛從梁王府走出的時候,皇宮之內,奉天殿的大朝會才剛剛散去。

  在滿朝的文武百官面前表達的太傅身歿的惋惜之情,又再一次吩咐了要給董太傅一個再體面不過的後事之後,伴著一聲退朝,身著龍袍的趙禹宸順勢起身,便頗有些迫不及待一般的回了乾德殿內。

  他還記著貴妃似乎不太喜歡看他身著龍袍,因此趙禹宸回了寢殿之後,便先叫了人來為他換了一身舒服鬆快的天青色綢布單袍,一面的素色,只在領口袖口處拿金線繡了暗雲紋,瞧著既清爽,又不至於太簡單。

  瞧著收拾妥當了之後,趙禹宸便不再耽擱,催著宮人一路行到了昭陽宮中。

  蘇明珠不必早起上朝,此刻才剛剛梳洗了,正坐在花廳里等著用早膳,瞧見趙禹宸來了之後,起身迎了上去,便福身請了安。

  趙禹宸細細的打量了一遭貴妃的神色,還算精神,便也放了心:“昨夜裡睡得還好,朕叫人給你送來的去痕膏,你可用過了?”

  昨夜蘇明珠都已睡下的時辰,魏安卻親自上門,給她送了一盒子去痕的藥膏來,只說是陛下賞的,吩咐她定要記得挑上一點,在額頭上慢慢化開。

  蘇明珠聞言搖搖頭:“連一層油皮都沒破,哪裡就有這般厲害了,便是不用,今個兒也早好了。”

  “不成,你底子白,肌膚又一向嬌嫩,朕記得,你小時候面上叫蟲蟻咬了一口,偏你沒忍住,睡夢裡還撓破了去,那一道口子,顯眼的很,足長了多半月才消下去些!”趙禹宸卻是滿面嚴肅,認真說道:“所以還是早早的用上,省的留了印字,你再想消,也就難了。”

  【這,都是什麼時候的事了,你的記性倒是好。】蘇明珠聞言一愣。

  趙禹宸聽著便是一笑,許是上了心的緣故,近些日子,有關貴妃的一切,從幼時的青梅竹馬,到進宮後的針鋒相對,乃至於現在的重歸於好,他便都能一一回憶起來,記得清清楚楚。

  莫說被蟲蟻咬了,面頰上紅了半月這般事,這些日子以來,從天上月到地下花,一樹一草,吃食住行,他不經意間,都常常的猛地想起貴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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