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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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了,寂靜的閣樓里,梁茹坐於窗前,臉上一如既往帶著紗巾,這房間裡任何反光可以看到臉的東西都被她給砸了。

  佟桑將她關在這裡,她要想離開,也不是不可能,可她現在連活著的勇氣都快殆盡了,哪裡還有勇氣走出這房子。

  她的哭聲讓這棟陳舊的房子一下子空了,現佟桑大手筆的拿了一棟房子作為她的囚牢,其實她也想問,為什麼不讓她死了算了,為何要讓她受這麼多罪?

  風吹過,手撫上小腹。一想到這裡曾經……有過一條生命,絕望與痛苦仿佛要將她淹沒。

  淚水無聲滑落,梁茹抹了抹淚,卻不小心碰到眼角的傷口,手本能的縮了回來。

  現在別說看,她就是連摸這張臉的勇氣都沒有。

  忽然,她聽到樓下有說話的聲音,這裡已經很久沒人來了,聽著樓下漸行漸近的聲音,她的心裡又喜又驚,想探頭出去看看窗外是什麼樣子,卻又怕見人,窗戶啪的一聲關上,上床將自己鑽進被子裡。

  樓下,高顯揚靜靜地站在樓下,望著佟桑曾經住過的閣樓,陷入沉思,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到了這裡。

  佟桑走後,他再也沒有來過這裡,應該說自從佟桑跟了他之後,將人接去凱悅,這裡他就沒再來過。

  剛才他看見閣樓上有光,也不知道現在是誰住在上面。

  走到不遠處的小超市,買了一包煙,隨口問了句:「老闆,知道現在那裡住的是什麼人嗎?」

  高顯揚指了指閣樓的方向。

  老闆順著望了一眼,說:「那棟房子裡都沒有住人。」

  高顯揚納悶:「沒住人?可我剛才還看著上面的燈開著。」

  老闆一聽,臉色立刻變了,神神秘秘道:「年輕人,我看你不是這附近的人,你應該不知道,那房子裡鬧鬼,一到半夜就有女人哭泣的聲音,這邊本來就是臨近郊區,都是一些外地打工的人住。這事一鬧,人都搬走了,沒人敢去了。」

  「鬧鬼?」高顯揚忍不住笑了,這世上哪裡有什麼鬼,只有人心作祟。

  老闆見高顯揚一臉不信的樣子,哼了一聲:「年輕人,你要不信那我也沒辦法,這事我反正告訴你了,你要沒事還是趕緊離開這裡,這兒前幾年死過人。」

  「老闆,你別生氣,我不是那個意思,謝謝你的忠告,我也就隨口問問,馬上就離開。」

  高顯揚買了煙,卻並沒有立刻離開,站在不遠處又望了閣樓一眼,抽了半支煙,之後掐滅邁步朝閣樓方向走。

  許久沒有來,這樓道里還是沒有燈,一片漆黑,四周安靜得很,老鼠活動的聲音都是那麼的清晰,若膽子小點的,還真不敢來。

  高顯揚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照著腳下。

  躲在被子裡的梁茹聽著那腳步聲越來越近,心緊張的仿佛要跳出胸膛,身子不禁瑟瑟發抖。將自己悟的一點縫隙都不留,眼睛緊緊的閉著。

  記憶中,她被關在一間房子裡,手腳都被綁著,迷迷糊糊間,也是這樣沉重的腳步聲,一步步的向她靠近。爾後嘴巴被人扳開,苦澀的藥被灌進來,沒多久,她的肚子開始絞痛,她就那樣無助驚恐的看著血從雙腿間流出。

  高顯揚已經走到閣樓的門口,手電筒照了一下四周,到處都是灰塵。頭頂還有蜘蛛網,確實很久都沒有人住了。

  閣樓夏天熱得跟蒸桑拿似的,冬天冷的刺骨,風從天窗呼啦啦的灌進來,若不仔細聽,還真有點女人哭泣的聲音。

  高顯揚笑了笑,這就是所謂的鬧鬼?

  手電筒照在被上了鎖的房門。這就是佟桑曾經住過的,看著那從外面上的鎖,高顯揚後背有些發涼了。

  剛才他明明看見這裡面有燈,可門是從外面鎖的,而他過來的時候,也沒有看見有人出去。

  拿起鎖看了看,鑰匙孔里並沒有生鏽。那就說明常有人開門,也就說裡面有人住。

  小超市的老闆不是說這一棟樓都沒有人住?

  眉頭一皺,高顯揚正準備敲門,手機忽然打進來一個電話,鈴聲在這隻有呼呼風聲的廊道里顯得特別突兀,讓人不禁一嚇。

  是高蕘打來的,高顯揚立即接起來:「什麼事?」

  梁茹只覺恍惚間好像有高顯揚的聲音在耳邊響過,可細細一聽,除了有人急促的下樓聲,什麼也沒有了。

  是她出現幻聽了嗎?

  也是,他怎麼會來這裡。

  高顯揚接到高蕘的電話,匆匆離去,迅速趕回老宅。

  「你找到人了?」高顯揚一見到高蕘就問。

  高蕘第一次收起吊兒郎當,特別嚴肅地說:「人沒有找到,但是有一個意外的收穫,是關於佟桑的,哥,你要有心理準備。」

  「什麼?」

  「當初翻進毗河的人,很有可能不是佟桑。」高蕘說:「人沒死,玩了一出金蟬脫殼,而更讓人意外的,幫助佟桑的人竟然是馮天海。」

  「這怎麼跟馮天海扯上了關係?」高顯揚心中冒出一個大疑團。

  佟桑怎麼也個馮天海扯不上關係,一個在海市,一個在江城,就連馮少峰也是後來才認識古之渝,若是馮天海幫助佟桑,那就說明時間比那還早,馮天海又圖的什麼?

  「這我暫時也沒想通。」高蕘思忖著說:「哥。這裡面的事很複雜,我想你還是別再追究了,不管佟桑是死是活,只要她不再回來,這件事就到此作罷,若是再攪進去,恐怕這水就深了。」

  高蕘這些年四處闖蕩。見過的比高顯揚多,認識的,結交的朋友也很廣,黑道白道,朋友也比較多,消息來源廣,這也是為什麼高顯揚會選擇讓高蕘去加拿大的原因。

  當初高老爺子領養高蕘。其實也有這一層意思,做高顯揚的左右手。

  高顯揚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說:「小蕘,這件事,我已經沒法再抽身,若是佟桑沒死,她一定會回來。而且我已經感覺她回來了。」

  「你是說你上次讓我找的那個奇怪的女人?你懷疑她是佟桑?」

  「不知道,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但她跟佟桑一定有關係。」到今天為止,高顯揚也沒有很肯定的答案,梁茹是梁茹,還是梁茹不是梁茹。

  那個奇怪的女人是佟桑還是梁茹,這一切都得等他去揭曉。

  當務之急。他必須找到那個奇怪的女人。

  古之渝答應了高顯揚,也是立即就著手試探『梁茹』,之前她一個人有疑惑她還能說服自己是想多了,現在高顯揚也跟她一樣,那這事肯定不簡單了。

  因著馬上要過年了,在過年前兩天,古之渝以去買年貨為藉口將『梁茹』約出來。

  家裡的年貨其實都準備好了。完全不需要古之渝去買,所以逛了沒多久,她就提議帶著『梁茹』去泡泡溫泉。

  如果是真的梁茹,那後腰上應該就不會這麼巧合的跟佟桑一樣有痣。

  換衣服時,古之渝等著『梁茹』先去,見『梁茹』準備拿著衣服進裡面換,也就玩笑道:「都是女人。還害什麼羞,就在這換吧,反正就我們兩人,不會有人進來。」

  「這不太好吧。」『梁茹』捏著衣服有點彆扭。

  「這有什麼。」為了降低『梁茹』的警惕性,古之渝自己先換,房間裡暖氣都開著,溫泉池裡又熱氣騰騰。很是暖和:「小茹,快換啊。」

  「嗯,馬上。」『梁茹』一直杵著沒動,看著古之渝下了溫泉池,手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腰。

  古之渝泡在溫泉池裡將『梁茹』的遲疑都盡收眼底,她沒好光明正大的去看,只能視線偶爾瞥向她。

  當『梁茹』將衣服一件件褪去,露出完美的身體,身上乾乾淨淨,皮膚白皙,後腰上也什麼都沒有,古之渝失落之際又有點慶幸。

  其實她並不希望眼前的人會是佟桑。

  溫泉池很大,兩人相對趴著溫泉台閒聊,這裡有吃有喝,挺悠閒的,聊著聊著,古之渝看了眼『梁茹』問:「對了小茹,你打算跟高顯揚什麼時候要個孩子?你們都已經結婚這麼久了,上次你媽不是都急著想抱孫子了嗎。」

  「這個……不急。」『梁茹』有些心不在焉,思緒有點兒飄,她並不想跟古之渝出來,一想到在墓地古之渝說的那番話,陸生墓碑後面的竊聽器,心底的怨就忍不住冒出來。

  「怎麼?看你臉色不好,跟高顯揚吵架了?」

  「沒有,我就是想跟他吵也吵不起來,他很少回來,公司的事情有點多吧。」『梁茹』抿唇笑了笑。扯開話題:「渝姐,你打算跟靳向東什麼時候結婚,現在你眼睛也看得見了,尚兒都快兩歲了,大舅跟舅媽也不會就這樣讓你沒名沒分的跟著吧。」

  「年後吧,他早已經跟我求婚。」古之渝有意無意的撫摸著無名指上的戒指,臉上帶著幸福。抬眸:「前兩天我遇上高顯揚,見他心事重重,閒聊了幾句,他又去了墓地看佟桑,他曾跟佟桑有過那麼一段,現在人沒了,這男人啊。都是得到的不珍惜,失去的又惋惜,你還是抓牢點,早點要個孩子,這有了孩子才是一個完整的家。」

  「渝姐,佟桑是你從小到大的姐妹,就算她之前做了傷害你的事。可現在人已經沒了,又何必不原諒呢,顯揚他心裡有佟桑我並不介意,若是他心裡徹底沒了那麼一個人,那這樣的男人,也不值得我再回來。」

  古之渝仔細嚼著這句話,嘴角輕揚:「你說得對。高顯揚要真那樣做,也著實無情,無情的男人,最要不得,說到佟桑,最近也不知道為什麼,經常夢見她,還夢見我們小的時候在孤兒院的日子,記得那時佟桑見到受傷的流浪狗都會帶回去細心的照顧,小茹,你說那麼有愛心的人,是什麼讓她一步步走到最後連自己的從小到大的朋友,可以說是家人的小生下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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