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沒有存在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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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飯後,梁茹要求高顯揚陪著走走,時間尚早,外面很熱鬧,有人在發煙花,高顯揚點頭答應。

  大街上多數都是小情侶,閒逛時,梁茹忽然說想吃糖葫蘆,高顯揚有電話打來,就讓她自己去買,自己在路邊接電話。

  通完電話後,梁茹還沒有回來。高顯揚準備去找人,卻發現後面有一名女人跟著自己,他走一步,她就走一步,他停下來,她就停下來。

  女人裹的嚴嚴實實的,就露出一雙清澈的眼睛,凌亂的頭髮髒兮兮的,讓人觸目驚心的卻是她那雙手,全是傷口,有的已經結痂,有的是新鮮的傷口,血乾涸發黑在皮膚上,很是醜陋。

  看到那雙眼睛,高顯揚不知為何,心像是被一根針扎了似的,他想要伸手跟女人說話,女人好似受到了驚嚇,本能的往後退了一步,就站在原地望著他。

  高顯揚掏出錢包,將裡面的現金都出來:「拿去吧。」

  「唔唔啊啊……」女人連忙揮手,一張嘴,除了能發出這些聲音,一個字也說不清。

  「你不會說話?」高顯揚眉頭瞬間皺了起來,從頭到尾將女人再打量一番,清澈而帶著熟悉感的眼睛,包著臉的圍巾隱約間滲著血,讓人心驚起來,他的聲音不自覺間發顫:「我可以看看你的臉嗎?」

  女人眸子瞪大,連連後退。連連搖頭,手捂著臉不讓看,嘴裡發著讓人聽不懂的話。

  「顯揚,你在跟誰說話?」梁茹買了糖葫蘆出來,老遠就看著高顯揚好似跟人在說話。

  奇怪的女人看到梁茹,眼神里流露著驚恐,在高顯揚轉身回梁茹話的時候慌忙跑了。

  「遇到一個奇怪的……」高顯揚回頭,人已經沒了,只能在夜色下看到一抹倉皇逃跑的影子,他不明白自己為何心揪了起來,眸色一沉:「問路的,已經走了,糖葫蘆買到了?」

  梁茹不疑有它,笑說:「嗯,排隊買的人挺多的,你嘗嘗看,很好吃的。」

  梁茹遞給高顯揚一串,盯著紅色的糖葫蘆,他的腦子裡就浮現剛才那個奇怪女人的臉跟手,血跡斑斑。

  「我還不知道原來你也喜歡吃甜的。」

  梁茹咬了一口糖葫蘆,滿足道:「吃甜食會讓人心情好,你看它們一個個的串在一起,紅彤彤的,是不是很可愛?」

  看著梁茹吃糖葫蘆的動作。還有臉上流露出滿足的表情,高顯揚一度恍惚,彎了彎唇:「記得以前佟桑也喜歡買這些,我曾笑她,小小的一串糖葫蘆就把她收買了,也太好養活了。你猜她當時怎麼回答的?」

  梁茹表情一怔,頓覺口中的甜都變了味,尷尬地笑問:「怎麼回答的?」

  「跟你剛才說的一樣。」高顯揚盯著糖葫蘆:「小茹,你別多想,我只是忽然想到了這裡就說了,沒別的意思。」

  「沒有。我知道你跟她的過去是我無法代替的,她曾在你記憶里存在過,若不是我,你們現在一定很幸福美滿。」梁茹睨了高顯揚一眼,躊躇著問:「你有沒有後悔過,放棄她。」

  高顯揚盯著梁茹的眼睛。再落到她耳後的傷口上,眸色沉沉讓人琢磨不透:「太晚了,早點回去吧,你要想出來,以後有的是時間。」

  自始至終,高顯揚都沒有去回答這個問題。一人走在前,一人走在後,心思各異。

  快到年底了,本是最忙的時候,靳向東做起了甩手掌柜,成天就在醫院裡陪古之渝,梁建興抱怨了幾次,都是無效,他也想陪女兒啊,誰想天天去看那些數據。

  但靳向東就一句話:「梁叔,現在公司跟我一分錢關係也沒有了,您才是遠東集團的主。」

  這時,梁建興真是腸子都悔青了,去買什麼股份。

  他一個五十的人都沒有退休,靳向東年紀輕輕的逍遙自在,怎麼想怎麼來氣。

  梁建興的怨氣都波及到古之渝這來了,讓她是哭笑不得。

  「要不你回去幫爸吧。」古之渝勸靳向東。

  「這樣挺好的,陪你才是大事。」靳向東舀了一口湯湊到古之渝嘴邊:「張嘴。」

  古之渝無奈,張嘴喝湯:「我又不會跑了,現在我覺得你哄好我爸他老人家才是大事。」

  「李醫生說你再有兩周就可以拆紗布了。」靳向東轉移話題:「到時也馬上要過年了,這個年,我想要你好好的陪我再看一次煙花。」

  說來過年,她還真沒有好好的陪過靳向東一次。

  上一個年,記得他是從醫院裡跑出來。帶著她出去,當時的她,是下定決心跟他斷了牽扯,卻又不舍。

  而這個傻瓜呢……想到那個夜晚,古之渝的心泛著疼,抬手撫摸著他的眉眼:「你開心嗎?」

  她怕自己成為他的累贅。

  他抓著她的手。捂在手心:「此生最快樂莫過於能每天看著你,一醒來就能看見。」

  她一手撐著床沿,微笑:「我曾做過一個夢,在以為失去尚兒的時候,那時我夢見自己想要從樓上跳下去,而你拿尚兒威脅我。你知道嗎?我以為這一輩子最大的心愿是離開你,現在,我最大的願望是與你在一起。」

  靳向東不禁嘴角輕揚,眉眼裡藏不住的是幸福與喜悅,扣住她的手:「終於等到你這句話了,我慶幸自己沒有放棄。」

  兜兜轉轉五年了。他終於等到她這句話,心裡跟吃了定心丸似的,一下子安定了。

  躊躇,問出心中已久的話:「那天……我爸若是沒給你打電話,你當真不會回來了嗎?」

  「我不知道,只知道你在這。心就在這。」

  靳向東自己也不確定,那天梁建興沒給他打電話,是不是已經乘上了前往加拿大的飛機,從此不再回來。

  一個人的心在這,人始終也會回來的。

  那日,冬日暖陽透過窗戶灑在兩人身上。無名指上的戒指發著幸福的光,看得門外的廖琳忍不住要掉淚。

  「師兄終於修成正果了。」

  林超想進去,廖琳一把拉住:「這個時候你進去當電燈泡啊,這麼沒有眼力見,走啦,回去了。」

  林超反應過來。一拍額頭,也就跟著廖琳走了:「中午我請你吃飯吧,新開的一家法國菜聽說挺不錯。」

  「你請我?」廖琳倍感意外,手探向林超額頭:「今天腦子沒發燒吧。」

  「……」林超拍掉廖琳的手,高傲道:「不吃就算了,我一個人去。你別跟著來。」

  「誰說不吃的。」

  兩人的聲音如此之大,病房裡的古之渝跟靳向東怎麼聽不見,兩人笑了笑,古之渝問:「這兩人好事要近了。」

  「快了。」

  古之渝的眼睛在恢復當中,徐文松本想等到古之渝拆了紗布再離開江城,劉志武卻非要離開,沒說原因,但徐文松隱約覺得,跟在醫院見到的穆青有關。

  馮少峰海市有事,自然也是先走了,穆青本來想留下來,見劉志武走了,也就跟著走了。

  靳向北也是知道古之渝在醫院裡的事,但他知道自己再也沒必要去了,只要她活著,好好的就行了。

  其實有些執著,不管再深,想通也是在霎那間的事。

  他最初不過就是利用古之渝牽制靳向東,現在他的目的早達到了,公司也到手了,靳向東也放棄了對公司的收購,現在公司慢慢的好轉,從此三人也就再也沒有瓜葛了。

  有時盯著斷指,靳向北不禁在想。或許這就是代價吧。

  梁茹去醫院看望過古之渝幾次,都是隨著梁太太去的,一個人,她有點不敢,從心底里,她不敢看古之渝。她無法想像,若是那雙眼睛可以看到了,她敢不敢正視。

  高顯揚每天忙著公司里的事,很少回去,多數時間都是留宿在公司,或者是潛意識裡。他不想回去面對梁茹。

  她的身上有太多佟桑的影子,那天他說南紅耳環,實則,他從未買過什麼耳環給梁茹。

  坐在轉椅上,高顯揚疲憊的捏了捏眉骨,他想不明白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現在的梁茹為何變得不像梁茹。

  助理進來,想起了一件怪事,說:「高總,最近公司門口總是有一個奇奇怪怪的女人徘徊,手上血跡斑斑,看著都嚇人。保安趕了幾次,還是又來了,嘴裡唔唔額額的也不知道說什麼。」

  「血跡斑斑的女人?」高顯揚睜眼:「在哪裡?帶我過去。」

  梁茹提著花了四個小時燉好的湯到了高顯揚公司的樓下,下車付了錢,正準備往公司門口走,卻見一個衣著奇怪的女人一直張望著門口,目光落在女人的手上,手中燉了四個小時的湯砰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女人聞聲回頭,見到梁茹,眼底一如既往的恐懼,拔腿就跑。

  「梁……」梁茹顧不上什麼湯,嘴裡念了一個字,跟著追了上去。

  高顯揚與助理到了樓下,卻並未見到什么女人,助理也納悶:「剛才都在的。」

  找門口的保安一問,也沒人去注意到一個奇怪女人的去向,更不知道,這個奇怪的女人正拼了命的奔跑著,試圖甩掉身後的梁茹,直到她慌不擇路跑進了一條巷子。

  「唔唔……」女人恐懼後退,眼裡帶著祈求。

  梁茹神色冷冷:「我竟然不知道你跑了出來,你來公司做什麼?想找顯揚嗎?你想告訴他什麼?你覺得憑你現在這副樣子,你還有什麼臉見任何人,要我是你,自己找個地方了斷算了。」

  「求……求……」女人難以發出完整的聲音,她的嗓子早就壞了。

  梁茹一把抓住女人的手,捏住她的傷口,看著那血跡斑斑的手,並沒有一絲憐憫之色:「這世上不該存在兩個同樣的人,你的存在已經沒了意義,就算是你死了,也沒人會知道,你又何苦還要跑出來?我給你準備的地方不好嗎?嗯?」

  「啊……」女人發出痛苦的聲音。

  聽見有腳步聲,梁茹拽著女人的手立刻拐進另一條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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