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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約莫過去了半晌,風易寒才有了醒轉的跡象。

  風易寒漸漸清醒的時候,眼前似乎一片迷霧。待終於緩過神來,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就在迷霧中,他終於記起了多年求而不得的真相……天一教徒……逃亡……玉珏……昏迷……滅門……

  “醒了?”鬼冥妖姬看到坐起的風易寒,淡淡的說到,“金針鎖穴,斷天柱風池百會三脈僅僅是封住記憶,人卻不死,如此精準的手法,你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物,能讓人耗費如此大的精力。”

  風易寒,不,或許此時開始更應該叫寒易峰,他轉頭看向鬼冥妖姬,皺眉默了一會兒,隨即想起了什麼,口中喊了一聲晴兒,便要下床。只是太過虛弱的他,只能頹然的跌倒地上,毫無辦法。

  “急什麼,蠱毒方解,離魂抽身,你又身受重傷,如今與廢人無異,還是好好待著吧。”

  寒易峰無力的靠在棺材蓋邊上,“晴兒?你把她怎麼樣了?”

  “還真是個痴情種子,跟他一樣……”鬼冥妖姬說著,有些悽然,又有些怨懟,至後半句更是幾乎聽不到了。

  “你說什麼?”

  寒易峰的問,拉回了鬼冥妖姬突然的失神,待鬼冥妖姬再看向寒易峰時,眼底似乎又怨毒一閃而過,讓人捉摸不到。須臾,鬼冥妖姬才續道,“你體內蠱毒也有好些年頭了,若非有人用雪丹壓制,你是撐不過九九之數的,就像那個丫頭。不如你先告訴我,你是誰,你們是怎麼中的離魂蠱,你跟天一教又是什麼關係吧。或許……還能救那丫頭一命。”

  “……”聽鬼冥妖姬一問,寒易峰沉默了。

  “罷了,反正如今我跟那丫頭也兩不相欠了,你走吧。”鬼冥妖姬說完,丟了一個藥瓶子給寒易峰,轉身就要離開。

  “等等!”寒易峰忍不住開口,“為什麼?”

  “為什麼?”鬼冥妖姬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寒易峰,似是問他,又似乎是在問自己。只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只是想要告訴寒易峰,他現在該去做什麼,“那個要讓你什麼都忘記的人,才是你該去問為什麼的人吧?當年是我親自接你入天一的,你忘了嗎?”

  “你……”

  ☆、天一教,雲莫

  西域精絕境外,是去往天一總教的必經之路,也是正派江湖人輕易不會踏足的地方。因為這裡是魔教的勢力範圍,在這裡,生死憑天,與人無尤。

  上官晴已經在這裡逗留了數日,還沒想到辦法混進天一教。有些著急的她,在偶然聽到天一教兩日內有大祭的消息時,連真假都來不及打探,便打了偽裝教徒趁人不備硬闖天一總壇的主意。所以此時,她正盯著幾個穿著天一教服的人,打算趁人落單的時候行事。

  只是她正打算動手的時候,突然一個人出現,制止了她。這個人,正是風易寒。

  “你怎麼會在這裡?”上官晴不解,卻也欣慰。至少這說明,他身上的蠱解了,傷也好了。

  寒易峰並沒有搭話,只是帶著上官晴遠離那些天一教徒。

  “你要做什麼!”上官晴蹙眉,這可是好不容易等來的機會,錯過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有。她沒多少時間了。

  “助你。”聽得出上官晴言語裡的急切,寒易峰簡單的回了兩個字。因為鬼冥妖姬的原因,寒易峰自然知道了上官晴的真正身份,也知道上官晴要找來天一教的目的。他……不止是幫她,還是報仇,寒府滿門的仇。

  在寒易峰的安排下,上官晴又在此地逗留了一日。第二日,寒易峰帶來一個包袱,交給了上官晴,“換上,我帶你進天一神殿。”

  上官晴略微疑惑的打開包袱,裡面是一身衣服,有點眼熟,片刻後上官晴才反應過來,“這是天一教的教服?還是九史才能穿的,你……”

  “穿上,到時你就知道了。”寒易峰無意多言,這個時候解釋也只是多餘。

  就這樣,寒易峰帶著上官晴一路進入天一教總壇,暢通無阻。偶爾遇上教徒,也是見他們給寒易峰行禮,極為尊敬。於是上官晴就算再傻也看得出來,寒易峰在天一教的身份不一般了。

  天一教,滅門之仇不共戴天,而眼前這個人居然是天一教舉足輕重的人,那是不是……

  上官晴心裡閃過無數念頭,雖然沒有立時發作,但也已經隱隱對眼前這個人生出了恨意。從遇見到現在,所有的事在腦中閃過,上官晴忽然覺得自己好像一直在被這個人耍著玩一樣。莫名出現的離魂蠱……鬼冥古墓慨然赴死……玉珏……如今天一教……

  “風易寒時天一尊主的關門弟子。”

  大概是上官晴的情緒太過明顯,以至於走在前面的寒易峰有些感覺如芒在背,所以他才會在無人的時候向上官晴解釋了一句吧。只是這解釋,似乎只是讓上官晴內心更加煎熬。原本在古墓聽寒易峰說起當年的事,因為寒易峰以命相救,所以上官晴才想說服自己,他只是一個聽命的傀儡,算不得仇人。可是現在……

  不管上官晴內心怎樣煎熬,她還是隱忍著跟隨寒易峰來繼續前行,現在……還不是動手的時候。

  天一神殿是天一教尊主處理事務的地方,寒易峰自然知道什麼時候在這裡能找到他。所以當他帶著上官晴進入大殿的時候,天一神殿內,那個叫雲莫的男子正垂眸斜臥在那金座上假寐。陰柔的容顏,被森森的大殿襯得有幾分森然。

  寒易峰進來的時候,雲莫就已經知道了。只是等了片刻卻未聽到寒易峰請安的聲音,雲莫有些疑惑的抬了眼帘,斜睨著殿內的兩人,“怪我平日太縱你,如今見著為師禮都不會行了。”

  雲莫的聲音好像是蒙在瓦罐里,嗡嗡的,透著森冷的寒意。但這樣的話,卻足以看得出,雲莫對寒易峰這個弟子的縱容。

  寒易峰並未像平日那樣低頭受訓,反而直直的盯著金座上的雲莫問到,“易寒有一疑問,請師父解惑。”

  感覺到寒易峰的異常,雲莫終於坐起了身子,饒有興致的看著寒易峰,“哦?”

  “七年前葉城寒氏龍城上官氏兩大世家先後為天一所滅,只是為了找一對陰陽玉珏,為何。”

  寒易峰的口氣沒有疑問,分明只是肯定的陳述,這讓雲莫生出了幾分不愉。當然,不愉的大多數原因,大概還是因為寒易峰提到的寒與上官兩個姓氏。或者說,其實更應該說是與這兩家都有關的……另一個人……

  ☆、舊事1

  在雲莫還只是天一教九史的時候,正是天一教被正派武林聯合攻堅的時候。那時……延陽秋家還是一方名門,真武門主還不是煉崇山,練秋也還不認識曹三娘,七絕閣寒氏也還只是名不見經傳的一個小門派……一切都還沒有交集。

  直到——雲莫受命潛入當時武林正派之首的紫陽宮盜取七絕閣敬上的據說可以剿滅天一魔教的秘技,於是,一切就都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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