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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心一點。」

  黎溫朝陪在他身邊,虛虛地環著他的身體,防止青年摔倒,他在這段時間裡也瘦削了不少,整個人都好像陰鬱了,就像是晴朗的天空上覆蓋了陰雲,只叫人覺得壓抑。

  殷染鈺沒做聲,只是做完了這一天的要求後,便坐上輪椅,回到室內休息。

  他在回去的路上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悄悄地躲在某一面牆壁後面看著他,是周夕。

  她不敢和青年做接觸,但卻也總想看看他現在的模樣,謝溯也摸不清楚,青年醒來,到底有多少是因為她的因素,於是也就默許了這樣的行為。

  只是讓人看著,不要讓她真的出現在青年面前去。

  起碼在青年主動開口要求之前,不可以。

  殷染鈺在心裡嘆了口氣。

  他看待周夕的時候,甚至是帶著一絲憐憫的,只是她的確是做錯了事情,雖然她當初已經到了絕境,如果不做出抉擇,很有可能就是一家死絕的結局。

  但她依舊是錯了。

  這種無可奈何的悲哀,無可避免的局面,已經算得上是一種絕望了。殷染鈺對系統道:「有辦法能把她的記憶抹消嗎?」

  系統明白宿主的想法,道:「很抱歉,系統沒有能力做到這一點。您的身體是真實存在的,這些印痕無法被抹去,世界內部的人物的情緒變動,也都是您留下的存在痕跡的一種。」

  殷染鈺說:「那就算了,時間這麼長,她總有一天會釋懷的。」

  能幫就幫一把,求個開心,不能的話,殷染鈺也沒有什麼遺憾的意思,畢竟他只是一個過客,「嚴余」這個人,也並不是真實存在的鮮活生命。

  一個月。

  兩個月。

  在食物調理和康復訓練下,殷染鈺已經恢復了行動能力,他畢竟不是真正的學步嬰兒,於是恢復的速度也變得快極了,等到他的身體檢測報告單上,顯示出了「健康」的時候,他便抬起眼來,朝著謝溯看了過去。

  這位曾經英俊出眾的出色男性,現在看著已經有些鬍子拉碴的模樣,他感覺喉嚨里像是藏了無數鋒利的刀片,每說出一個字來,喉嚨里便被刀片割出成千上萬道口子,濃郁的腥甜氣味從他喉嚨裡頭湧出來,叫謝溯一時之間分不清楚,這到底是自己的臆想,還是真實存在的現實。

  他很想要找出一個理由來,把青年留下來,就算讓他多留下一天、一小時,一分鐘也好。

  但是他又知道,如果自己這麼做了,就回把青年或許早已經不存在的,最後的那一絲信任都消磨掉。

  他張了張嘴唇,想要說:「阿鈺,你自由了。」

  但是在試圖發聲的時候,卻又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

  他的身體背叛了意志,就像是在這一瞬間忽然變成了一個啞巴似的,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實在是太嘲諷了。

  謝溯想,他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想把青年放走。

  但是卻說不出話來,甚至連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簡直就像是什麼惡劣的冷笑話。

  青年的眼神慢慢的變冷了。

  他似乎早已經對這樣的情況有所預料,於是起身想要離開,謝溯在轉瞬間便明白了他心裡所想的東西,系統宿主的獵物狼狽極了,他簡直好像是輸光了家產的賭.徒似的,眼睛裡頭已經爬滿了猩紅的血絲,整個人都顯得絕望,又不堪。

  謝溯發出了悶悶的嗚咽聲。

  他的喉嚨裡頭簡直像是在被刀割一樣疼,腦子裡頭也在懵懵地發痛,他在這一瞬間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卻又不得不強撐。

  他說:「………你走吧。」

  一字一頓,這一句話,簡直像是一柄鋒利的刀,刀刃從他的心臟最上方沒入,把他整個人都劈成了兩半。

  叫人總覺得自己已經在這一瞬間死去了,但是那強烈的痛感,卻又提醒身體的主人,這一切只不過是錯覺而已。

  謝溯的手抓得實在是太緊了。

  緊得殷染鈺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他一根、一根地掰開了謝溯的手指,隨後最後看了他一眼,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殷染鈺沒有受到任何阻礙。

  他要收拾的東西本來也沒有幾樣,只有一張還存著自己持有著的現金的銀行卡。護照早已經有人給他辦好了,於是殷染鈺拿著自己的身份證,輕裝簡行地上了路。

  他沒有再回國,反而像是一個漫無目的的遊客似的,在這處靜謐的小國中四處行走,殷染鈺隨處找了一家旅館住了下來,第二天早上起來,一問系統,就發現已經有人住在了自己隔壁。

  殷染鈺:「………………」

  住在他隔壁的人當然不是什麼遊客,而是被攻略對象派來的人,他們雖然不敢再限制青年的行動,但是卻也不敢真的讓他一個人在外面行動。殷染鈺確信:如果自己再做出什麼自.殺行徑,絕對會有人在第一時間闖進來,把他救下來。

  殷染鈺戳了戳系統,對他感慨道:「有心了。」

  這一句也不知道是誇獎還是嘲諷,叫系統不知道應該如何回應。殷染鈺架著墨鏡,戴著口罩,開始高高興興地四處亂逛,他也不興什麼名勝古蹟,只是隨意地亂走,感覺可以了,就坐上飛機,隨便前往另外的國度。

  有些是旅行大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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