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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慕卿收下珍珠,讓丫鬟安排回禮。大家都覺得有韓凜挑著家中大梁,韓家安穩無虞。可是雲慕卿知道,他此刻也許危機四伏。

  若這個夜晚也能平安度過,估計就是自己多慮了。雲慕卿卸下釵環,卻並未換上寢衣,心中煩躁不安,手中的書也看不下去。索性找出來三年前寫過的話本子,回憶著剛到京城之際的點點滴滴,嘴角不覺漾起了笑意。

  那時盼著安安姐姐能與謝公子修成正果,特意寫了一本才子佳人一見傾心的《世無雙》,後來不知是誰竟寫了一本《人如玉》,書中的無良表哥讓很多表妹對表哥退避三舍。

  雲慕卿放下手中的《三生情》,這是她為了反擊故意抹黑表哥形象的《人如玉》特意寫的,韓凜看到這本書的時候,高興得不得了。

  卿卿起身推開窗戶,看著懸於中天的明月,忽然想起一件事,那本《人如玉》真是湊巧寫表哥的嗎?還是……故意影射韓凜?

  以前不曾有過這種想法,如今忽然有了,卿卿驀地發現那流暢的文筆有些似曾相識,她凝眉沉思,卻又想不出是哪位才子的手筆。

  「夫人,起風了,關上窗子吧。」小珠兒走過來輕聲提醒。

  雲慕卿轉身正要離開窗邊,卻突然聽到了紛亂的馬蹄聲:「小珠兒,你聽,是不是有很多匹馬在街上跑?」

  「沒有吧,我怎麼聽不到,夫人快歇了吧,已經二更天了。」小珠兒把窗戶關上。

  雲慕卿眉頭緊鎖,在屋裡來回踱步,忽然繞過屏風,快步走向外間,嘩地一下打開房門,衝到院子裡。

  月光下,一個滿臉血污的男人大步走了進來,並沒有奔著正門去,而是直奔耳房。

  「表哥……」卿卿焦急地喊了一聲就撲了過去。

  韓凜腳步一頓,抬手止住她:「別過來,我身上都是血。」馬上又補充道:「我沒受傷,都是別人的血,你先去房中等我,我沐浴更衣就來找你。」

  卿卿顫聲道:「不,我要看著你沐浴。」

  若是在往常,她說了這樣的話,韓凜必定要打趣幾句。今日情況特殊,也就無心打趣,只點點頭:「好,你來吧,慢點走,別踩到血跡滑倒了。你們多點幾盞燈,扶著夫人。」

  韓凜進了浴房,光線明亮了許多,雲慕卿這才看清,他黑色的衣袍上滴著血。她想親手給他寬衣,卻被他霸道地安置在竹椅上,並笑著說:「我脫著,你看著。」

  一件件血污的衣裳丟落在地,雲慕卿懸著的一顆心才踏實下來。他結實有力的臂膀已經被染紅,不過確實沒有傷口,尤其入水之後,洗淨一身污糟,是男人精壯流暢的線條,鼓鼓的腱子肉證明他已經是一個成熟的青年,不再是年少時河裡捉泥鰍的瘦高男娃了。

  「究竟怎麼回事呀?」看清了韓凜無恙,卿卿才有心思問來龍去脈。

  「幸虧你提醒了我,這才提前布好局,要不然我身上怎麼會都是別人的血。帶頭謀反的人你認識……」

  韓凜站在浴池裡,一邊用溫泉活水洗頭髮,一邊看向卿卿,等著她的答案。

  「難道是……縣主府里的男寵?」雲慕卿睜大了眼。

  韓凜在水裡打了個漂亮的響指:「我家卿卿真是絕頂聰明。」

  雲慕卿並未得意,反而一腦門問號:「我一直覺得深澤縣主有問題,可是又不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她也是趙家的人呀,而且常山王又沒有兒子,篡了位又有何用?」

  「親王之女按理說應該封郡主的,可她是常山王唯一的女兒,卻封了縣主,你想過原因嗎?」韓凜一邊沖洗頭髮,一邊說道。

  「這……我沒想過這麼多,又不關我的事。」

  韓凜洗好了,從水裡大咧咧地站起來。卿卿見了,趕忙轉過頭去不看他,起身到屏風旁給他拿乾淨的衣裳。

  「哈哈哈……你呀!還害羞呢。」男人臉皮厚,毫不害臊地走過去,接過中衣穿了起來。「對了,王文翰死了。」

  「什麼?」雲慕卿大吃一驚,前些日子還見過的人,突然就死了,換成是誰也難以接受。

  「那個男寵指認是王文翰主使,而縣主不知情。」韓凜說的雲淡風輕,雲慕卿卻在震驚中久久回不過神來,畢竟也曾在翰林院與王文翰戮力同心地編纂過《四夷圖冊》。不過轉念一想,如果是常山王和深澤縣主謀反,王文翰的死似乎也是順理成章的事。

  「他是死是活,本來跟咱們沒什麼關係,不過,他並未承認,說不知情。我說自己下人謀反,主人怎會不知。他臨終前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你娶了自己愛的女人為妻,怎會知道別人家夫妻是如何的。」

  雲慕卿納悶:「他幹嘛跟你說這個?」

  韓凜穿好中衣,拉著愛妻的手回臥房。「為了自證清白呀,可惜他還沒說完,就被冷箭射中身亡了。」

  「官家沒事吧?」

  「沒事,已經回宮了,京兆府的人在善後,大理寺的人連夜去查縣主府了。幸好早有準備,暗中把皇宮的侍衛隱藏於獵場。如今我才知道那年的狼是怎麼突然出現的,竟是獵場有密道。」韓凜倒了一杯溫茶,一飲而盡。

  雲慕卿手執大棉巾,跟在他身後幫他擦乾濕漉漉的烏髮。聽了這話,她眉頭一皺:「也就是說,獵場有密道,所以有人刺殺。不過官家和重臣都未受傷,然後官家連夜回宮……表哥,我怎麼覺得……有哪裡不對,可是又說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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