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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城懸起受傷的右手,然後另一隻手拿起床上那把沾了血的剪刀,一臉無語的看著魏依然。「這個……?」

  魏依然從他手裡接過剪刀,委屈巴拉,「哎呀,我找了一天,都沒找著,居然掉在床縫裡了。」

  殷城搖了搖頭,只得狼狽下床,「這東西怎麼會在床上?」

  魏依然跟著下床,隨手系上衣帶,隔著門吩咐,「周泉,去拿創傷藥和紗布。」

  周泉看不見門內的事,但主子要了,他轉身便去取。

  魏依然拿來臉盆,裡面有常備的清水,她一邊小心給殷城清洗,一邊道:「我白天無事,就拿出廠公的舊官袍來補一補。可補完之後,剪子就不見了……」

  「那麼多官袍,破了扔了便是,補它做什麼?」

  魏依然此刻又心疼又氣,氣自己怎麼能把這麼重要的東西給忘了呢?

  殷城左手在她頭上撫摸,「只是劃破手指而已,我沒事,我是怕你受傷。」

  魏依然抿抿嘴,「我也是替廠公著想。廠公自從接手清丈田畝之事,這幾個月來,我聽說朝中很多官員在彈劾廠公,就想著總要做做門面功夫嘛,弄幾件打補丁的朝服,穿到殿上,讓那些說您中飽私囊的,自打嘴巴。」

  殷城:……

  他實在忍俊不禁,不想她竟是這般鬼心眼。

  此時,周泉拿了紗布和藥進來,看見殷城的手指尖還有血液溢出,慌道:「廠公怎麼了這是?」

  「一點小傷而已,晾一會兒自己就止血了,無需包紮。」殷城道。

  魏依然拿了周泉手裡的藥,拽著他的手掌撒藥,「那可不行,別看只是被剪子劃傷,可也不能小看,如果不早點消毒止血,隨時可能被感染。」

  上了藥,魏依然取了紗布開始包紮。

  殷城就這麼看著她一圈圈的包下去。

  「包的厚點,感染的機率會小一點,也不能只包傷處,最後整根手指都包了,這樣安全。廠公的手指可是很重要的……」

  殷城:……

  也搭著受傷的這兩根兒,比較突兀,正好是食指和中指,一刀下去,在兩指上劃出一道不深不淺的口子。

  魏依然自己說完也愣了,趕忙紅著臉解釋,「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廠公的手要草擬聖旨,批紅寫字,吃飯,還有……」

  哎呀……

  哪兒還有啊,沒有了。

  正好此時紗布包完,她立即打岔,「包完啦廠公。」

  殷城舉起手來觀看,兩根手指已經被包成了甘蔗粗,還比平時長出一點。

  他忍笑道:「夫人方才還沒說完吧?」

  魏依然低著頭,斜眼窺視茫然的周泉,小聲嘟囔,「還,還……還能有什麼?就……還能摸魚唄,所以,很重要。……廠公無論如何不許摘。」

  殷城笑的曖昧,可旁邊的周泉卻一臉懵懂,不知這倆主子在這兒打的什麼啞謎。

  ……

  次日,殷城照例去宮裡辦事,往返於東廠,司禮監和戶部之間。雖然如平時一樣的事多,可殷城今天卻一個字沒寫,手還一直藏在斗篷里,除非遇到非要用手的時候,他便伸出左手來。

  大多數人沒太在意,但是,在晚上殷城離宮之後,馮喜,馬長壽和顧氏家的太監聚在他身後,目視殷城遠去的背影,不禁議論。

  「你們發現沒有,千歲今兒一日沒把手露出來。」

  「當然發現了,你們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不會是手受傷了吧?」馮喜掰著自己的指頭道。

  另外兩個人一聽,連連搖頭,尚膳監掌印道:「怎麼會呢,千歲好好的,怎麼能受傷?還是……手指。」

  馬長壽撇了馮喜一眼,拿著腔調道:「你那花花心思最好收起來,千歲是什麼樣的人,你該是清楚的,那種東西,你留著自己伺候女人吧,千萬別拍馬屁拍到馬腿上,小心吃不了兜著走。」

  「呵呵,哪兒有的事?我能辦犯那糊塗嗎?」馮喜訕訕的,方才心裡還真這麼盤算過。因為他和他們家女人關起門來就用,各種小玩意兒,互敬互重麼,有那麼大問題嗎?

  唉,終究是自家房裡的東西,還是不亂送的好……

  * * *

  「陛下,殷城假借清丈田畝之事,斂財濫殺,天下百姓苦不堪言。此乃六科官員聯名彈劾殷城的奏章,請陛下御覽。」

  眼看董氏在官場的脈絡日漸瓦解,董氏父子再也坐不住了,在董世英的帶頭下,聯合了一眾言官彈劾殷城。

  陛下接到奏章連看都不看,斜倚著龍椅,強打精神,「你們說百姓苦不堪言,怨聲載道,可朕卻聽說,凡清丈田畝之地,百姓無不歡天喜地,夾道迎送。」

  「陛下,那都是殷城故意說給陛下聽的,陛下切不可偏聽偏信。」

  「咳咳咳……」皇帝咳嗽一陣,「應該信誰不信誰,朕心裡自有分寸。朕今日乏了,退朝。」

  「陛下!陛下!……」董世英隨後喊了幾聲,皇帝不予理睬,最後恨恨的跺了一腳。「爹,再這麼下去,我們的人恐怕一個也保不住了。」

  董萬庭眉頭深鎖,重重的嘆了一聲,「陛下定是受了什麼邪,竟如此偏信殷城。為今之計,恐怕只有暫時隱忍。待太子登基之後,就要看殷城他怎麼死。」

  「我只怕照這樣下去,不等太子登基,連我們也被那閹人給暗害了。」董世英不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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