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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沒關係，我知道你是為我好。」
「這樣吧，以後我來接你下班。」不等季安反駁，楚源又補充道：「至少最近這一段時間，我來接你下班，或許對方見你身邊有人，就會放棄了。」
「這……太麻煩你了。」
「我們可是朋友。」楚源發動車輛，往小區裡面行駛去，「你要是出了什麼事，我肯定會良心不安的。」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季安若是再拒絕，就有點不近人情了。
「你如果有空，順路的話就來接我，不順路你就別特意跑過來了。平時我都是打計程車回去的，沒再走過夜路，你也不用太擔心。」季安心中一陣炙熱，語氣都親密柔和了許多。
能和這樣一位體貼溫柔的男人做朋友，他可真幸運。
楚源『嗯』了一聲，將車停好，兩個人一起進入十一棟樓，他看著季安打開門，黑暗中的面容，露出一個模糊的笑容，唯有聲音，是一如既往的柔和：「進去吧，有事給我打電話。」
「好。」
青年家的防盜門關上，最後一縷光被收入室內。男人站在昏暗的走廊上，唇角的笑意一點點的蔓延上去，最後形成一個無聲地放肆笑容。
等他走到電梯旁邊時，笑容已經盡數消失。
八九點鐘，乘坐電梯的人不多，除了楚源外，還有一家四口，父母帶著兩個小孩兒，正悄悄的大量著他。高大的身材，俊美的臉……但氣勢…很冷漠。
男人的臉上已經沒有了招牌式的笑容，琥珀色的雙眸和栗色的頭髮不再溫暖明亮，反而透著一股子冷冰冰的味道。
電梯到達，他率先上去，摁下需要的樓層後，就百無聊賴的靠在電梯上，手裡拿著手機，似乎在和人發消息。
年歲較小的孩子好奇的看著他，仰著頭，流著口水，一個踉蹌，不小心撞到了男人的腿上，自己反而摔倒了，他『嗚咽』一聲，低聲啜泣起來。
「小寶，有沒有受傷，來讓媽媽看看？」
「不哭不哭，爸爸抱抱。」
孩子的父母忙著去哄孩子，姐姐從兜里掏出糖果，塞到弟弟嘴裡，想以此安撫他。電梯裡熱鬧成一團，被撞的楚源低頭看著褲腳沾上的一點兒口水，唇角抿緊，露出一個嫌惡的表情。
電梯停在二十一樓。
楚源自顧自的走出去，連一個眼神都沒分給後面的一家人。
冷漠至極。
第72章
次日, 和風麗日，碧空如洗。
難得的周末, 高三的學生們都興奮起來, 下課鈴聲一響，就迫不及待的往家裡走。季燃外貌俊秀, 性格開朗, 一路走過來有不少人都在和他打招呼。
還有小姑娘在暗地裡偷瞄他, 混合在其中的某位瘦弱的中年男子，便變得毫不起眼。
他坐上公交車, 四站路的距離，很快就到達了小區附近的公交車站。少年背好書包, 興高采烈的朝家裡的方向走去，心裡想著自家哥哥的身體。
一個星期沒見，不知道有沒有長胖點；學校如何；身體還好嗎？
走過僻靜的一段小路，小區的大門出現在少年的眼眸中。不起眼的瘦弱男子低著頭，捂著嘴打哈欠，像是無數平凡的路人般, 悄無聲息的越過少年, 融入潮流中。
小區內部, 十一棟樓二十一層。
楚源掛斷電話，將手機放到兜里，走進廚房。廚房大概很久沒有人用過, 乾淨的像是售樓部的樣板房, 東西都放的整整齊齊, 切菜的刀在燈光下泛著鋒利的光芒。
他從中抽出一把切水果的匕首，在右手的食指上比劃了一下。
不對，太假。
琥珀色的雙眸掃過四周，將菜板拿出來，廚房裡沒有蔬菜，乾脆用水果代替，食指和拇指摁住蘋果，像是切菜一樣的手勢，再用刀划過去。
鋒利的刀片輕而易舉便將食指上方劃出一道兩厘米左右的傷口，鮮血湧現，滴答的落在菜板上，蕩漾出一朵朵猩紅的玫瑰花。
楚源面不改色的抽出兩張紙，直到血液滲透過紙巾，再才用力按壓住，防止血液流通。
打開房門，走出去，看都不看一眼電梯，直接從消防通道往下面走，他體力好，下這麼多層樓，連點兒虛汗都沒出。直到走到二樓與一樓的連接處，他的腳步徒然停了下來。
靜靜地屹立在轉角處，等待著。
過了約莫兩三分鐘，一樓傳來開門的聲音。
***
季安正在做菜，廚房裡瀰漫著一股子土豆雞翅的味道，手機的屏幕亮著，季安瞄一眼菜譜，估算一下時間，覺得還不夠，又繼續切著手裡的小青菜。
他做菜的手藝著實一般，只能說不難吃，和美食還差很長一段距離。
叮咚。
客廳的門鈴響起，季安將菜刀放下，快步走過去，一把將門打開，嘴裡帶著點甜蜜的抱怨：「季燃，你又不帶鑰匙，下次注意點，每次都讓我過來開門。」
「抱歉抱歉。」季燃舉起雙手投降，「這不是一周回來一次嘛，我怕帶著鑰匙弄丟了，乾脆就放家裡了。」
「行了，進來——」吧。
季安的話說到一半，目光正好和下樓的男人對上了。楚源今天穿著一套淺色的居家服，腳上還踩著拖鞋，頭髮略有些凌亂的翹起，小口的喘息著，一隻手捂住另一隻手，隱隱有猩紅的血色透露出來，著實有些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