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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給大家盛湯的閆玉梅手指一頓,遲舒意站起來從她手裡拿過湯匙,淡笑道:「媽您坐吧,我來給大家盛。」
閆玉梅眸光微閃,笑著點頭應了坐下。
慕容德倒是抬眼看了遲舒意幾秒。
「爺爺可能誤會景時哥的話了,他的意思是如果您和爸媽覺得辦兩次太麻煩的話,就在國內辦一次好了,不過我覺得,應該聽您和爸媽的意思。」她說著就把一碗盛好的湯端給慕伯勛,「小心燙。」
慕景時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一言不發。
而後又瞟了慕容德一眼,看到他低著頭假裝若無其事吃飯,眼睛卻已經飄忽起來,慕景時心裡稍稍舒服了一些。
「按景時的意思辦吧,你們兩個的婚禮你們做主,我們適時給一些參考就行。」慕伯勛一邊喝著熱湯一邊說。
遲舒意已經將第二碗湯端給慕容德,「爸。」
慕容德聽到她的稱呼時心情極其複雜,尷尬著含糊了過去就不再說話。
慕伯勛已經這樣說了,慕容德和閆玉梅自然沒活可說,而且關於之前他們瞞著慕伯勛做的不利於景時的事情,剛剛還是這個姑娘聰明地給圓了過去,他們內心有愧,自覺對不起大兒子,所以一切由他。
他想怎樣就怎樣,哪怕他今天揭開那些事,他們也無話可說。
第三碗湯端給閆玉梅時,閆玉梅急忙從她手裡接過,非常柔和地對她道謝,全然不見那一日在咖啡館的傲慢和不屑。
等遲舒意要給慕景昀和楊雲珊盛湯時,慕景昀嘿嘿笑著從她手中把湯匙搶過去,「我自己來就好,不勞煩嫂子了。」
遲舒意:「……」
慕景昀真是害怕,哥的臉色好難看,他好怕再吵鬧起來。
「定了具體日期了嗎?」慕伯勛問慕景時和遲舒意。
遲舒意搖頭,慕景時說:「過段時間吧,我和她還要去別處玩段時間。」
慕伯勛贊同地點頭,他早就不在乎景時繼不繼承家業了,只要孩子過得好,他就心滿意足了,他現在只想有生之年還能親手抱一抱小曾孫,景昀那兩口子現在主攻事業,根本就沒打算要孩子,她只能寄希望於景時這邊了。
慕容德這頓飯是食不知味,心裡五味雜陳,他這些年做了不少缺德事,包括想拆散他們。
可是今天看到這個女孩禮貌又有教養,賢淑又懂事,已經恢復光明的眼睛清澈純澄,對他一點都不怨恨,他竟然覺得很愧疚。
一開始聽景時說他們已經領證了,他心裡還不太喜歡這個女孩,可她謙遜大度,特別識大體,竟然還可以真誠地對待他和玉梅,雖然他知道遲舒意的主要目的是想緩和景時和他的關係,但她的所作所為還是讓他另眼相待了。
吃過晚飯後沒聊一會兒遲舒意就隨了慕景時上樓睡覺,畢竟在飛機上待了十二個小時,此時身體已經乏了。
上去之後她打開行李箱要拿換洗的衣服時看到裡面的東西才想起來給他們買的禮物還沒送出去。
「景時哥,過來幫我拿一下。」
慕景時走過來看到她懷裡抱的東西,微微不耐地說:「明天再說吧。」
「他們還在下面,去送一下吧。」遲舒意把東西塞給他,自己也拿了一些,拽著他下了樓。
「爺爺,」遲舒意將手裡拎的被包裝好的盒子遞給慕伯勛,「給您買了一件羊毛衫,希望您喜歡。」
慕伯勛樂得臉上的褶皺明顯得多了,「小閨女費心了,下次來別帶什麼衣服,給我帶個大胖曾孫回來比什麼都強。」
遲舒意:「……」
她紅著臉又把另一隻手上的拿的一個首飾盒給閆玉梅,「不知道媽喜歡什麼,擅自主張買了一個玉鐲,希望媽可以身體健康。」
閆玉梅不斷地對她說著謝謝,在遲舒意拿出玉鐲給她戴上時,她的手都有點顫抖。
剩下的兩件在慕景時手上,遲舒意歪頭用手肘碰了碰他,又用眼神示意他好多次,慕景時才皺著眉把她給慕容德買的幾盒茶品放到桌上,寡淡地說:「七七給你買的。」
慕容德抬眼看他們,終於對遲舒意露出清淡的笑容,然後目光又轉到慕景時身上,片刻後悶聲說了句:「謝謝。」
分外陌生的字眼,讓慕景時不禁塌著眼皮盯了他幾秒,這個人竟然也會感謝人了。
慕景時把在盒子裡放著的對頭天鵝塞到慕景昀手裡,「你們的。」
然後立刻拉著遲舒意的手轉身上樓,「困了,先睡。」
他跟家裡人說話還是那麼冷淡,幾乎沒有一絲感情,但遲舒意覺得,只要不再吵,可以和平相處,就已經取得了很大的效果了。
慕景時進了房間就拿起他們兩個人的睡衣拉著她的手將她拽進了浴室。
遲舒意驚慌地瞪著他,他目光不善,自顧自地脫衣服,也不管她。
她羞地將頭撇開,眼睛看著牆角,身體有些僵硬。
慕景時回過身見她還杵在原地,「自己脫還是我幫你脫?」
遲舒意:「……」
他走過來,手撐到牆壁上,低頭凝視她,良久良久,遲舒意覺得他肯定是生氣了,正打算說些什麼哄哄他,他卻先她一秒說了話:「你傻不傻?」
他微微彎著腰,幾乎和她平視,語氣心疼地問了她這樣一句話。
遲舒意對他笑得明媚,抬手輕輕環住他的腰,「你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