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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別了三殿下,張蜻蜓繼續埋首做她的生意。李念想幹什麼,她不需要知道得太清楚,潘雲豹臨別之時交待過,在他面前只要克守本分便是,不妄言不挑唆,至於其他的一切盡在老爹掌握。

  現在的關鍵,是把吳德這顆毒瘤連根拔除,只要他一動,許多事就都能跟著動起來了。看著眼前的帳本,張蜻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吳德啊吳德,你可千萬別白費姑奶奶我的一片苦心。

  “三姐!”

  張蜻蜓微有些詫異,“阿富,你今兒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快坐下歇歇。”

  章泰富樸實不善作偽的臉上,一進了屋,就壓抑不住那股子興奮和激動之情了,不過仍是使勁憋著,擺手讓小丫頭出去,把兩個粗布衣衫,還染著生豬腥臭的漢子叫了進來,儘量平靜地跟她介紹,“你看,我可給你找了兩個好把式,都是養豬大戶。”

  是麼?張蜻蜓還真有些納悶了。因為天冷,兩個漢子都戴著厚厚的狗皮帽子和圍脖,遮住了大半張臉,看不清眉目,只是這身形,卻有些眼熟。

  等章泰富關好了門,兩個漢子才摘下了帽子,張蜻蜓乍見之下,差點尖叫起來。好在有人迅速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讓她冷靜了下來,可是激動的眼淚已經忍不住地在眼眶裡打轉了。

  章泰富急道:“三姐,你可別哭,趕緊想法子快把他們安置下來吧,可不能讓人瞧見。”

  張蜻蜓使勁點著頭,心頭一下子踏實下來。只要他們在,她就更加的無所畏懼了。

  今兒的張記豬肉鋪可是迎來一樁大喜事,老闆娘的弟弟,章泰富碰到了兩個從外地販豬進京的販子,帶來了一大批活蹦亂跳的大肥豬。

  品種和本地豬略有不同,個頭雖小,但肉質鮮嫩,無論是煎炸炒燉,都很得宜。而且體格健壯,雖經過一番長途奔徙,但絲毫不見病態,也很能適應嚴寒氣候。有了這樣一批豬,想來過年這段時間的生意是不愁了。

  夥計們看著這些豬一個個喜笑顏開,就好像看見一個個會走路的小元寶。沒說的,不僅豬得留下,豬販子也得留下好好招呼,這就是財路啊。

  聽說二奶奶親自把這二位請到家中去了,當然,她還趕走了幾隻豬。這都快過年了,總得讓賣豬的老闆娘先吃口肉吧?大伙兒都非常地表示理解。

  只是盧月荷聽得眉頭微皺,“弟妹,你這也太胡鬧了吧?怎麼能把人安排在後院的牲口處?就算是個市井小販,咱家可沒這樣待客的規矩。”

  張蜻蜓卻笑得一臉狡黠,“能有那地方住,已經夠對得起他們了來,嫂子,帶上侄兒,咱們到後院去吃烤肉。”

  牙都沒有的奶娃娃,吃的什麼烤肉?盧月荷大惑不解,被張蜻蜓拖走了。

  第299章潘大叔的財路

  潘府的西後院,原是潘茂廣辟出來養馬的地方。大少奶奶和二少奶奶分出來單過之後,又加以規整和收拾,不僅分出兩處的牲口棚,還整理了屋舍,分與兩邊的馬夫居住。

  只是二少奶奶除了餵馬,還時常弄些活豬活羊活雞活鴨回來養著,弄得個牲口棚一天到晚咕咕嘎嘎,哼哼咩咩,無比熱鬧。

  小謝夫人那邊的馬夫多是府上的老人了,都在府里有家。為了表示對干擾到他們的歉意,一般紀誠他們都會主動代為看管晚上的牲口棚,讓人家能回家休息。這是下人間來往的人情,也不必報與主子們知曉。

  故此除了潘茂廣在家時,照顧他愛馬的那幾個專用馬夫,這個潘府西後院到了晚上,剩下的就全是張蜻蜓和盧月荷這邊的人了。今兒就算是要招待兩位遠道而來的豬販子,那也是非常簡單的事情。

  故此現在,大伙兒很有默契地該放哨的放哨,該烤肉的烤肉,誰都不去回頭看那間窗戶上,映出的兩個緊緊相擁的身影。

  張蜻蜓坐在爐前,盯著通紅通紅的爐火,白天在李念面前擠也擠不出眼淚,此刻卻吧嗒吧嗒不停地往下掉,怎麼也止不住。

  忽地,一塊烤肉伸了過來,有人強行抹去她臉上的淚,“好了好了,給你吃,別哭了,啊?”

  聽著這話,張蜻蜓更想哭了,不是傷心的,是被氣的,抽抽噎噎地罵,“你……你當我是什麼人?給我吃的……我就不哭了麼?你這人怎麼這麼……沒心沒肺的……”

  剛想伸手擂他一拳,忽地想到他身上的傷,卻又立時跳了起來,眼淚沒了,火氣熊熊冒出來了,“你怎麼又起來了?不是讓你好生躺著嗎?怎麼這麼不聽話?”

  潘雲豹捂著耳朵直往後躲,“我沒事,老躺著人也實在難受,再說,你哭成這樣,我怎麼躺得住?”

  張蜻蜓剛想上前以武力壓制,眼角卻不小心瞟見這房間裡其他人正拼命埋著頭,使勁忍笑的臉。只得硬生生把快要伸出去的虎爪縮了回來,忿忿地瞪了他一眼。臉上卻有些發燒,暗怨這地方設計得實在太不合理了。

  隔壁那間空房,已經給收拾出來做了客房,安排兩位“豬販子”住下,不過現在卻是讓給一對小夫妻上演“喜相逢”去了。這邊只有一間大房,原本就是紀誠他們的住處,當然,現在也兼任了烤肉的臨時廚房。

  “回頭把這邊再隔一堵牆出來,回頭你們燒水煮茶什麼的,也省得煙氣。”

  眾人聽二奶奶一人在那兒嘀嘀咕咕,心中想笑又不敢笑。府上二位少爺過來難得躲幾日,可難道要他們躲一輩子麼?

  說來也虧得這位二少奶奶膽子大,怎麼竟敢在這重重包圍之下,就這麼直接把二位少爺領回來了呢?

  這就叫用兵之道了,張蜻蜓也很為自己的這個創意自得,最不可能的地方反而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當章泰富把這兄弟倆帶到她面前時,張蜻蜓在驚喜之餘,也很是嚇了一跳。

  那日潘雲豹被人圍攻,從潘府逃離之後,雖有蕭森的掩護,卻也被人盯上了。他孤身難敵四手,想想自己不能吃這樣虧,所以一路且打且逃,就想在城中拖延到天亮,再混入人群,那些人就不敢明目張胆地動手了。

  可沒想到那伙人一下就看穿他的心思,圍攻得愈發嚴緊。潘雲豹一看這樣不行,乾脆往城外逃去。雖說在曠野之中危險更大,但逃生的機會卻也更多。

  那些人也真是執著,一路就追出了京城。幸好之前他們在城外東南西北幾個秘密地點都布署了自己的人接應,潘雲豹一路狂奔而去,終於得到了救援的機會,才總算是擺脫了那些如狼似虎的追兵。

  雖說那些人因想抓活了,手下留了些情,但他仍是挨了好幾刀,雖是些皮外傷,但因體力消耗過大,失血過多,等蔣孝才帶藥來治之時,人都快虛脫了。為防惹人注意,只好先把他安置在了城外,只打發個小孩來給張蜻蜓報了個平安。

  潘雲豹不想在媳婦面前說自己的辛苦,告訴她個小秘密,“那些小孩多半都是爹爹從前犧牲的老部下的孩子,沒人撫養了,爹就全接了來,倒是不讓他們再從軍了,只讓幫著辦些事,一個個賊精賊精的。我說咱家怎麼這麼窮,原來爹都拿著皇上的賞賜,照顧他們去了。”

  “那不也很應該嗎?再說,這跟你的傷可是兩碼事!”張蜻蜓狠狠白了他一眼,將剛燉好的當歸紅棗阿膠桂圓烏雞湯給他添了一碗,“喝了!”

  潘雲豹聞著這甜絲絲的味兒就皺起了眉頭,“我不愛喝這個媳婦,這是人家坐月子的女人喝的,你別讓我喝了,我真沒事兒!”

  “還說沒事是不是?自己也不拿鏡子照照,這臉白得跟鬼似的,你要敢不喝,我……我從今兒起就不吃飯了!”

  小豹子可憐巴巴瞅了媳婦半天,卻見張蜻蜓仗著肚子,絲毫不肯退縮,無奈地瞅了瞅媳婦的肚子,最終還是捏著鼻子強逼著自己把這一大碗湯吃了下去。

  卻在心底哀嚎,孩兒呀,你可要記得你爹今日為你受的苦啊。

  隔壁屋中,已經訴盡衷腸,落盡千行淚,相信不是相逢在夢中的盧月荷,終於與潘雲龍相攜著手,抱著兒子出來了。

  相公還沒吃飯呢,瞧他都瘦成什麼樣了,做妻子的委實心疼啊,只是,她也好奇,“你們哥倆是怎麼碰上的?”

  張蜻蜓給潘雲龍把湯先添上,讓已經吃了不少東西的潘雲豹來講。

  “這全虧了大哥英明。”

  早在回到京城之初,收到章致知給出的重要消息,得知太僕寺掌管的糧糙有些異常調動,潘雲豹他們後來查證得知,就在京城周邊埋伏了不少藩王的兵馬,心知有異,就把這些事傳到了大哥那裡。

  潘雲龍知道此事的厲害,跟二殿下李志商量過後,便由他和胡浩然帶領著一隊人,先行趕回。然後,就遇到潘雲豹了。

  “但你們的那些豬是怎麼回事?”張蜻蜓實在好奇這個問題,“誰這麼英明,知道今年京城會鬧雪災,特地弄這麼多豬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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