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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兩頭談來談去,雙方各讓一步,意思是禇公子先聽父母的話,娶個正妻,再娶這位醫女做平妻,反正他家子嗣單薄,廣納妻妾父母總是歡喜的。

  這內幕林夫人送給盧月荷後,她一聽此事,那肯定不能讓三位小姑去吃這個虧。不管是否正妻,男人的心都不在你身上,縱是正妻也是難受的。

  況且禇家的人是做生意的,那得多精明?他們雖是在京城求娶,卻早已準備好移居南方。日後山高皇帝遠的,娘家就是再有勢力,也不可能沾著他們家太多便宜了。

  盧月荷明里暗裡,悄悄把這消息透了出來。可潘雲祺賊心不死,居然還催著讓媒婆安排兩邊相看相看,意思是想造出點小曖昧來,這就好把親事給敲定了。

  當盧月荷一聽要安排潘雲霏和潘雲露去進香,頓時就察覺出不對勁來,於是便暗中指點,讓潘雲霏把潘雲霜也鼓動了去。

  到了寺廟那兒,也合該是巧,禇公子也不想做成這門親事,故意把那醫女帶來,在她們面前演了出苦情戲。

  當時潘雲霏就明白了,拖著潘雲露就走,偏潘雲霜那個好打抱不平的脾氣突然冒了出來,上前把禇公子臭罵了一頓。罵他沒用,三心二意之類的話,正好讓禇公子就著這個話,在佛前要死要活地立誓非那醫女不娶,逼得他父母無法,只得勉強同意。

  而潘雲祺事後得知,幾乎氣了個半死,小謝夫人也費了好大一番工夫才將此事遮掩下來,要不給人知道他們堂堂元帥府,巴結一個皇商結親還沒結成,這豈不得讓人笑話死?

  張蜻蜓弄明白了小謝夫人突然發飆的根由,心下更有了幾分底。吃飽喝足一抹嘴,“走吧,咱們給夫人請安去。”

  到得正房,還未進門,就給管事婆子攔住了,很是心虛地瞅著她,“二少奶奶,夫人說,請您在外頭先等一等。”

  這外頭天寒地凍的,果然是等人的好地方啊,張蜻蜓一點不生氣,反而笑嘻嘻地道:“既然婆婆這兒不方便,那我就先去給祖母請個安再過來吧。”

  她一轉身,走了。

  噯,管事婆子急了,小謝夫人的意思是把張蜻蜓晾在外頭凍一凍,可她一個做奴才的,也不能攔著少奶奶去給長輩請安啊?

  這可怎麼辦?回頭稟報小謝夫人,把她氣得剛喝下去的藥,又全吐了出來,咬牙切齒地在床榻上發火,“一會兒她要來了,看我怎麼收拾她。”

  時候不長,張蜻蜓就自動送上門來了。小謝夫人剛想說打發她去煎藥,可是丫鬟告知,“二少奶奶請了老夫人一起來了。”

  她請那老太婆來幹嘛?小謝夫人心中正在猜疑,潘高氏扶著張蜻蜓的手,樂呵呵進來了,“二媳婦,聽說你這病了,覺得怎麼樣?”

  能怎麼樣?難受唄,小謝夫人還不得不裝模作樣地說幾句套話,“勞婆婆操心,實在是媳婦的不是。雲豹媳婦你也是的,這麼冷的天,怎麼把太婆婆都驚動了?”

  “不妨事,不妨事。”還不等張蜻蜓回話,潘高氏就連連擺手,瞧著小謝夫人這病病歪歪的樣子,卻像是撿著金元寶的模樣,“我說二媳婦,既然你病了,這年下事情又多,不如就好好歇幾天,有什麼事要辦的,就讓我老婆子出馬吧。”

  什麼?小謝夫人一聽頓時杏眼圓睜,這是要趁她病了,搶班奪權?她怒視著張蜻蜓,眼睛裡燃燒著熊熊火焰,這樣的鬼主意必定不是潘高氏能想出來的,肯定是她去挑唆著人來的。

  不由得冷笑起來,“婆婆不必憂慮,媳婦雖然病著,但家中的事情還是能理會得,不勞您費心了。”

  “婆婆,您可千萬別硬撐著。”張蜻蜓此時可會做好人了,“您這病了,我和大嫂都是分出去過的,不方便插手家中之事。三弟妹那兒又有小叔和一個孩子拖累,都幫不上您什麼忙。奶奶年紀大了,見多識廣,有她指點,到底強些。瞧您病成這樣,若是還不能安心養病,這豈不是讓咱們擔心麼?”

  就是就是潘高氏盼了多少年了,就盼著能有個機會管家理事,今兒好不容易給孫媳婦如此抬舉,她是無比歡欣,只這媳婦,怎麼就是不肯讓她稱心如意呢?

  心下未免有些不悅,“二媳婦,你這不是病得都起不來了麼?怎麼有這閒心管事?還是說,你嫌棄我這不中用的老婆子?”

  小謝夫人心裡就是這麼認定的也沒法說呀?“媳婦哪敢嫌棄婆婆?只是怕您受了辛苦,再說,媳婦這病也沒什麼事……”

  “婆婆,您真的沒事?”張蜻蜓摳著這個字眼追問下去。

  小謝夫人跟活吞了只蒼蠅似的彆扭,這媳婦也忒壞了點,如果自己這會子說有病,那就得交出掌家之權,但若是說自己沒病,怎麼有藉口折騰她這做媳婦的?

  嘿嘿,張蜻蜓就是兩面夾擊,逼得小謝夫人不得不棄車保帥,生生咽下這口氣,“我真的沒事。不過是吹了些涼風,有些頭痛罷了。”

  “哦!”潘高氏畢竟也是這麼大年紀的人了,當下如何瞧不出她這意思?敢情還是不願意交出當家之權,可又要裝病來博取同情。

  她雖明白張蜻蜓把她請來的用意,但卻因不喜歡小謝夫人素來的為人,就是願意讓她利用這一把,夾槍帶棒地訓斥著,“既然沒什麼事,那還請大夫催媳婦地鬧騰得全家不得安寧?就是雲霜今兒挨了打也沒這樣啊,倒是你這做母親的禁不起了,也未免太嬌貴了些,只可惜呀,老二這回也沒跟著大軍回來,你就是躺在這兒躺出一朵花來,也沒個男人心疼。既然無事,就快點打點起精神,趕緊起來吧,這年下不知多少事呢,淨裝病躲懶哪成?”

  張蜻蜓就覷著小謝夫人的一張臉,給潘高氏說得由白轉紅,由紅髮黑,最後又羞又窘又氣又怒地成了豬肝色,心下大快。

  “奶奶,都是孫媳婦不好,也沒搞清楚狀況,只見婆婆三催四請的,便以為病得有多厲害,心下慌張,這大晚上的才把您老人家請了來。現在既然婆婆無事,那孫媳婦就送您回去吧。明兒再讓人給您添幾道酒菜,算是孫媳婦給您賠不是,可好?”

  “算你這丫頭還有點良心,走吧。”潘高氏伸手讓張蜻蜓攙著,也不必問過小謝夫人,就這麼大搖大擺地走了。

  小謝夫人那個氣喲,一晚上翻來覆去沒睡著,想著張蜻蜓就是牙痒痒,鑽心撓肝的直冒火。

  又想著白日裡和女兒的吵鬧不知被府上人怎樣看待,不管如何,畢竟是自己心中有虧的,這就更加的寢食難安了。

  強捱到天明,只覺臉上發燒,手足冰涼,頭重腳輕,胸中積鬱難發,可雖是明知道不好,但又怕潘高氏念叨,只得強打起精神來料理家務。

  可年下諸事煩難,況且一場大雪過後,京中各項物價上漲,尤其是柴米油鹽這些日常小事,更是影響甚大。現還有潘雲勝的後事料理,潘秉忠是發了話,逼著她出力。再有蘭心的後事,雖然只是個婢妾,但畢竟給潘家生了個兒子,也需要打發。

  再加上天冷,潘雲祺的傷也好得慢,更兼新生的小孩兒日夜啼哭,鬧得葉菀瑤一時半刻都丟不開手。根本分身乏術,不能相幫。而偏小謝夫人又一味逞強,不願意找人幫忙,這樣的心力交瘁,那臉色著實地就差了下去。

  張蜻蜓籠著袖套冷眼覷著,又只說了半句,“秋後的螞蚱。”

  不過這也不是她,府里上下都看出來,二夫人蹦躂不了幾天了。果然,待太子的大喪結束,重新臨朝的那一日,小謝夫人忽地在家中暈倒,這回是徹底病倒了。

  潘雲祺此時倒是起得來了,他倒想理事,只是口腔紅腫未消,還未曾鑲得假牙,說話都漏風,怎好見人?

  葉菀瑤推說要撫育幼子,更不去惹這個是非攤子,所以當家之職,責無旁貸地還是落到潘高氏的身上。

  只是潘秉忠也知道自己這個老伴噹噹小家還湊合,但整個侯府要打理下來卻不是她這把年紀的人能擔當的。若是讓長子這邊插手,就更不像話的。畢竟這份家業還是二房的,老頭子年紀雖大,但這點上可不糊塗。

  於是親來找了張蜻蜓,給了她兩個選擇,“要麼,你受點累,幫著你奶奶管管。要麼,只好去把雲龍媳婦接回來了。雲豹媳婦,你說怎麼辦好?”

  爺爺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張蜻蜓還能怎麼辦?只得幫忙照管一二。起初,大伙兒都猜這二少奶奶定是要大刀闊斧,把這麼多年的陳年老帳查個天翻地覆,再鬧個石破天驚。卻沒想到張蜻蜓卻一反常態,極是低調,除了年下事務,其餘往事一概不問不理。幾日下來,家下人都漸漸放下了心,反倒都贊這位二少奶奶通情達理,處事公允。

  只是,在他們不知道的地方,通情達理的二少奶奶不屑地把自家帳本扔在一旁,“統共沒兩個錢,有啥好查的?有這工夫還不如把我的生意打理打理。噯,綠枝,你到底算出來沒有?我都放了你三天假了,你怎麼還沒個准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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