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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唬誰呢!若不是跟您交好之人,誰敢動手打三爺?彩霞心中偷笑,卻也著實好奇這個問題,“那少奶奶您說,昨晚上會是誰這麼膽大包天呢?”

  嘿嘿,天機不可泄露!張蜻蜓知道,卻不告訴她,反而道:“總有路見不平的俠士嘛!對了,你昨兒做得不錯,知道那時候去請老太爺和大老爺他們過來,爺爺那幾巴掌,打得可真痛快。”

  彩霞掩嘴而笑,“那也不是奴婢的功勞,是蕭老夫人叫奴婢去的。不過您怎麼讓她老人家去大少奶奶那兒了呢?”

  “怎麼,不行?”張蜻蜓挑眉一笑,藏著些許狡黠。

  彩霞確實很懷疑,故意把這麼得力的高參送走,這位二少奶奶是不是又在打什麼驚世駭俗的壞主意?

  這她倒真沒多心,張蜻蜓表面上打的是讓蕭老夫人過去陪著盧月荷靜養,以及和孫女雪兒團聚的名義,其實確實有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怕這老太太看著不好,才把她送走的。

  蕭老夫人活到這把年紀,都快修煉成精了。在蕭森進府的時候,就私下裡問過張蜻蜓,是不是潘茂廣暗地裡派人回來了?

  張蜻蜓不是不信任她,只是這些事情她確實不好說,只能推說不知道。到昨晚上那麼一鬧騰,蕭老夫人反而什麼也不問了。張蜻蜓就估摸著,這老太太多半是嗅出點味道來了。

  眼下太子已逝,雖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京中形勢未免又要為之一變。蕭老夫人雖然足智多謀,世事通達,但畢竟她有那個身份在,又是風燭殘年的老人家了,張蜻蜓不願意也不忍心再把她拖到這些是非圈子裡來。

  若是潘雲豹那兒有些為難之事,必須要來找她,那就找她一人好了,也免得牽連上蕭老夫人。張蜻蜓原先不讓盧月荷回家,是怕吵著她,現在索性連大嫂也要撇開了。讓她們在那邊清清靜靜地過日子,也好過一家子都綁在這兒提心弔膽的不得安生。

  彩霞見她不願意說,也就識趣地不再問了,只是跟她說起一事,“剛才三少奶奶打發人來跟奴婢說,現在三爺出不得門,只怕蘭心就是這幾天的事,想借咱們的人和車馬出趟門,把外頭的事安排一下,您看可以麼?”

  “這個可以。”張蜻蜓慡快地答應了,“讓紀誠趕車出去,你不說要備些糕點麼?看是讓榴喜還是你自己出去採買些備著吧。再讓追風也跟去,把方才商量過年的事情給董爺那兒傳個話,再給我分別遞話到咱們府上二位姑奶奶那裡去,這就算是一趟差了。讓三奶奶的人也放機靈點,想好怎麼混過門人,可別又被哪個眼線拿捏住了。”

  彩霞應了下去,張蜻蜓也準備出門了。家裡的事,要操心的還很不少呢。

  大姐章清芷的相公不過是個翰林,雖然有心,但人微言輕,因為替岳父說話,已經被連累得罰了三個月的俸祿。

  而章清雅所在的國公府又人多嘴雜,鄺玉書上頭還有兩層長輩壓著,生性又懦弱,她縱是有心也使不上力。

  說來也很是氣人,原本林夫人托她照管章家父母,但鄺家人聽說之後卻推三阻四,冷嘲熱諷的,就是不願意招攬上身,讓章清雅極是受氣。

  可是這話她也不好跟大姐說,只能委婉地告訴張蜻蜓,看她能不能想個辦法好生安置。

  老家來的人是跟張蜻蜓差不多時候到的京城,章清雅不敢帶回國公府,只好讓鄺玉書出面,花錢把他們安置在了客棧里。

  還不敢跟他們說章致知出了事,只推說是他是臨時接了公差,放了外任,府中無人。外孫女婿就請他們在京城好生玩幾日,等到章致知回家過年了,再一起回家去。

  這話說起來是沒錯,但漏洞卻也很多。

  就算是府上沒了人,怎麼連宅子也進不去?外孫女有孝心,他們很高興,可是為什麼安排他們住在客棧里?連個家裡也不能接去?

  再一個,鄺玉書本就生性清高傲慢,讓他偶爾出來應酬一下妻子娘家的鄉下人還可以,但時間一長,他哪有這個耐性?無非甩給丫鬟小廝,自己就不願意沾身了。

  章清雅現在又大著肚子,自己都顧不過來,實在是照管不到了,只能來求張蜻蜓。說起來,她也覺得非常赧顏。不管怎麼說,她可是正兒八經的嫡女,這個時候她不管事,反把事推給庶出的姐妹們,真的是羞愧之極。所以她的那封信,雖然不長,但言辭懇切,極有誠意。

  潘二奶奶是個順毛驢,吃軟不吃硬。若是章清雅像從前那樣驕橫霸道,她一個手指頭的忙都不會幫。可是見她主動服軟,張蜻蜓反而願意幫這個忙了,也很能理解她的難處。

  打發了人去,也是讓她莫要覺得不好意思,畢竟大家還是姐妹,不管正出庶出,在長輩面前都應該盡到孝道。

  至於章清芷那兒,張蜻蜓是讓追風帶個信,準備明兒上她家去坐坐。她自己呢,就先去相看相看章家二老。若是溫厚寬容的長輩,就安排在大姐家中,想來與勤儉樸實的馮家人還能做個伴。若是難纏之人,那對不住了,只能讓他們繼續住客棧。

  不過無論如何,家裡出這麼大的事,瞞是一定瞞不住的,得把消息透露給他們才是。

  故此,在打發紀誠他們走了之後,張蜻蜓也帶人出門了,只除了琴姐,她忽地還點了墨冰的名,讓那丫頭心中好生不安。

  自從雪硯出了事,墨冰是著實狠狠哭過幾場的。既哭她不講主僕情義,就這麼賣了主子,也哭她不講姐妹情義,連自己也瞞過了,更哭她糊塗,一心只知為了家裡人打算,卻不知給自己留條活路,日後難免結局淒涼。

  原本見張蜻蜓回來了,還想著替她求求情,只是翻來覆去,竟是無法找到一個能令人信服的理由。只能等著張蜻蜓日後要處置雪硯時,再替她求求情,能幫到什麼地步算什麼地步,也算是盡到姐妹一場的情份了。

  只是今日,張蜻蜓突然要帶她出門,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墨冰難免惴惴不安地想,少奶奶這是想幹嘛?

  第288章血脈

  鄺玉書可能在待章家鄉人的禮節上是差了一點,但他絕對不是個小氣人。給章家老兩口安排的是京城最好的客棧,住的是最好的上房,每日吃穿用度也沒有絲毫剋扣,張蜻蜓過來一瞧,還是非常滿意的。

  鄺家安排在這兒的丫鬟上了茶點,很乖覺地退下了。張蜻蜓行過了禮,細細打量起眼前幾人。

  當中坐的那兩位老者便是她的祖父母了,相比而言,祖父章有信顯得比祖母章賀氏要更年輕一些。不過章賀氏看起來就更加親切慈愛,章致知的相貌也更多地隨了母親,較為秀雅,不似父親的威嚴。

  而他們身邊站著的那個高個青年卻與祖父頗為相似,這是二叔的長子,章泰富。聽這名字,就明顯比自家幾個兄弟鄉氣許多。只是十七歲的年輕人看著倒還老實本分,也很是孝順,跟爺爺奶奶很是親厚。

  見著張蜻蜓,也沒因為是個庶出的姐姐就有所不敬,很是恭順地帶著八歲的小妹章清芳給她行了全禮。然後兄妹倆就本本分分地站在一旁侍奉,既不多言也不多語。

  總的來說,張蜻蜓對這些親戚的第一印象還是很不錯的。看著二老雖然頭髮花白了,但身體都還硬朗,要不然,也經不起這一路上的折騰。

  只是究竟該怎麼開口告訴他們實情呢?她在心中暗自思忖著,屋子裡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半晌,章賀氏有些受不住了,假意端起茶杯讓她,“三閨女是吧,你也喝口茶啊!”

  哦哦,張蜻蜓一下醒過神來,正要端茶,卻靈機一動,故意失手,把茶水往自己身上潑了一些。

  “啊呀呀!”章家二老立即都關切地站了起來,“燙著手沒?”

  章泰富立即道:“要不要我去請大夫?”

  “不用不用。”張蜻蜓連連擺手,“沒事沒事,哪那麼嬌貴的?”

  章有信是爺爺,不好動手,章賀氏是奶奶,立即趕過來拿手絹替她擦著身上的茶漬,看著那桃紅衣袖的雪白邊上到底給污了一角,心疼得直皺眉,“這麼好的衣裳,真是可惜了!”

  “不怕不怕,用力搓搓就乾淨了。”八歲的章清芳也湊上來,扯著張蜻蜓的衣袖,一張小臉滿是躍躍欲試,似乎現就想幫著張蜻蜓脫下來,拿去洗了。

  離得近了,張蜻蜓可以清楚地看到這小姑娘的手上有明顯家務勞作的痕跡,而在不經意間觸碰到章賀氏的手,更是干硬溫暖得如同溫熱的老樹皮一般,如大樹的年輪般,有著一種上了年紀的踏實。

  張蜻蜓心頭一熱,這樣勤於勞作的家人,絕不會是貪圖安逸,難以相處之人。

  章泰寅看這個三姐姐帶著淡淡笑意看著自家妹子,還怕是妹子動作魯莽,衝撞了她,忙紅著臉把她拉開訓斥著,“就你能快別動手動腳,惹人討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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