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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這份好心來得也太不是時候了,夏仲和抖開馬韁繩,就拼命架著車跑,“你快把那霹靂彈準備好!”

  “知道!”張蜻蜓三口兩口把粥喝了,直接抬袖抹了下嘴巴,就準備好兩顆彈子,扣在手裡。

  “前面的人停下,再不停下我們就放箭了!”

  第247章被俘

  張蜻蜓手中始終扣著那兩枚霹靂彈,卻一直沒有機會扔出去。

  這回的追兵很聰明,雖然追上了他們,卻並沒有靠得太近。只是把他們圍了起來,卻始終保持著一定的距離。這樣就算他們手上有些防身利器,也無法出手了。

  這可怎麼辦?驚慌失措地和夏仲和交換一下眼神,二人心中暗叫苦也,難道真的要出師未捷身先死?

  終於,張蜻蜓狠了狠心,“賭一把,停車。”

  夜色蒼茫的原野之上,浮動著淡淡的霜氣,平添了幾分寒涼不說,也給眼前的這群黑甲人籠上了一層神秘妖異的詭譎面紗。

  張蜻蜓暗自咽了咽唾沫,腦子急速轉動著,想好了說辭才開的口,“幾位軍爺,我們只是過路的百姓,身邊既無長物,也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還請放了我們吧。”

  夏仲和賠著笑臉,儘量把張蜻蜓擋在身後,撩開車簾讓他們看空蕩蕩的車廂,“真的,不信你們看,什麼都沒有。”

  “胡說!”那為首的將領雖然年紀甚輕,但為人很是精明,“近日糙原大戰,哪有百姓會從這裡路過?還大搖大擺穿著南康服飾,難道不怕給西戎人報復麼?看你們這樣子,也不像風塵僕僕的模樣,究竟是從哪裡來,又要到哪裡去?”

  張蜻蜓聽他說起西戎人的語氣,想來此人必不是西戎之人,頓時放下大半心腸,忽地靈機一動,從夏仲和後頭鑽出來回話,“這位軍爺好眼力,我們確實是南康人,但也確實是路過的。只是在這糙原上來採藥的,只因耽擱了時辰,所以才回不去了。”

  夏仲和是名副其實的大夫,就算是這些人要考較,想來也難不倒他。

  只是那人聽得她聲音清脆嬌柔,一下子猜出,“你是女人?”

  張蜻蜓既給人瞧破,便痛快應下,“是。為了行走方便,才改作男裝。”

  “那小婦人,你且抬起頭來。”那將領不知為何,好像對張蜻蜓甚有興趣,執了火把,就要上前來細看她的容貌。

  火光映著那黑甲將領的臉,卻因有面罩,看不真切。只聽得他的聲音甚是年輕,夏仲和怕他對張蜻蜓起了歹意,慌忙攔住,“軍爺,她不知禮數,還請不要見怪。”

  “你是她男人?”那將領眼中的趣味更濃了些,“你是個大夫?”

  “是……”事有從權,夏仲和只得含糊應下,否則他和張蜻蜓孤男寡女兩個人跑到荒郊野外來,只怕更加說不清楚。

  那將領也不知在想些什麼,騎在馬上,在他倆面前端詳了好一陣子,才突然問道:“你們方才在那邊可曾看到有一隊人馬過去?”

  這個確實沒有。

  “我們也是剛到不久,剛燒了點粥,你們就來了,實在沒見著旁人。”

  為了作證,夏仲和還把張蜻蜓喝剩下的頭盔拿了出來,“各位要是再不信,可以到那邊去看,我們煮粥的小米紅棗還放在那兒。”

  那將領在馬上自言自語地道:“既然沒走這邊,那應該是往那邊去了,行吧。”

  他撥轉馬頭,準備走了,不過臨走前,卻沖張蜻蜓笑道:“這些時日,糙原上可不太平,若是再遇上什麼事,可不是捂臉能救命的。駕!”

  丟下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他帶著人風馳電掣般又趕向了另一條路。夏仲和莫名其妙,張蜻蜓也搞不拎清。這些天發生這麼多的事情,她哪裡還記得當日在烏馬鎮被人打劫的情形?只覺得這夥人古古怪怪而已。

  回過頭,見她又想去熬粥,夏仲和覺得不妥,“咱們要不趕緊回去吧,就算摸黑走得慢些,但借著天上星辰,大方向是不會錯的。”

  張蜻蜓卻指著糙原上益發濃重的霜氣,“咱倆衣衫都這麼單薄,要是沒有火,能頂得住麼?要是萬一路上又遇到人怎麼辦?還有豺狼,這個季節可正是它們養膘的時候。咱們不如安安心心守著這一大堆火,等到明兒天明再上路。古人云,事不過三。咱們哪有這麼倒霉,已經給打劫了兩次,還有第三次的?”

  夏仲和想想她說的也有些道理,於是也就不再爭執了。卻不曾想,這一妥協,卻是惹來大麻煩了。

  等到走得遠了,有人問那剛剛離開的將領,“澹臺將軍,您方才為何放過那兩個人了,他們一看就是在說謊。”

  “何以見得?”

  “這個時節,且不說糙都枯死了,兵荒馬亂的,哪裡來的藥材好尋?他們二人又都長得白白淨淨,怎麼看也不像做這些粗活的人。還有,他們既是來採藥,藥筐藥鋤怎麼不帶?您信不信,咱們現回去搜搜,一定什麼都沒有。”

  澹臺將軍朗聲大笑,“不錯不錯,有長進,只是你覺得,他們像jian細麼?”

  這個……那人遲疑了一下,搖了搖頭。做jian細要是做到那樣兩個人的份上,也真是離死不遠了。

  “既然如此,我們為什麼一定要斬盡殺絕?得饒人處且饒人,何必讓兩個無辜的人枉死?”

  “可現在正是王要統一西戎的時候,不是說寧可錯殺,不可放過麼?您就是不忍心殺他們,把他們抓回去也好啊!”

  “這你就錯了,這二人不僅殺不得,更是絕對不能帶到王的跟前。”

  “這又是為何?”

  “想知道麼?那就等這場仗打完再說吧。”

  吊人胃口是不道德的,跟隨的侍衛恨恨地磨著牙,卻無可奈何。

  夜,更深了。

  吃飽喝足的張蜻蜓有些撐不住地打著瞌睡,夏仲和從車上拿來唯一的毯子給她蓋上,“你睡吧,我看著火。”

  火光在他誠摯而關切的臉上鍍上一層溫暖的黃暈,張蜻蜓看著只覺得心頭一片寧馨。

  這個男人和自己非親非故,卻在自己頭腦最混亂的時候舍下一切,明知道會有危險還是跟她一起出來,什麼也不說地陪在她身邊,這樣的行止不是不讓人感動的。

  張蜻蜓發自內心地說了一聲,“謝謝你。”

  火光在她的眼中跳動,像是兩團吸引飛蛾投奔的火,帶著莫名的蠱惑,讓夏仲和忽地心跳加快,有些不受控制地想接近。

  “夏大夫,你怎麼了?”張蜻蜓見他出神地看著自己,有些詫異地伸出纖纖玉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啊,夏仲和猛地回過神來,幾乎要跳開來了,好不容易才掩飾住自己的窘態,使勁在袖中掐了自己一把,讓自己清醒。

  深埋著頭,掩飾著開始發燒的耳根子,支支吾吾地回話,“不好意思,有些走神了。咳咳,其實你,你不用跟我這麼客氣的……早點休息吧。”

  本來就不是慣於油嘴滑舌的人,一時實在是扯不出話來,只覺得臉頰燒得滾燙,連後背都開始冒汗,“唔,我再去拾點柴火來。”

  背對著張蜻蜓,幾乎是逃也似的就往樹林深處走走了。

  張蜻蜓急道:“你拿個火把啊,這黑燈瞎火的怎麼看得清?”

  “沒事,沒事!”夏仲和口裡應著,但卻是走得越發快了。

  忽地,就見他身形一頓,啊地叫了一聲。

  “你怎麼了?”

  “沒事,有個坑,不小心絆了一下。”夏仲和恨不得有個地fèng能鑽進去,怎麼越想表現好一點,就越是容易出錯?

  張蜻蜓噗哧輕笑,這個夏大夫,還真是會嚇人,但當笑容散去,她其實……好吧,其實從他看自己的眼神里瞧出了那一絲不對勁。

  這個傻瓜,怎麼會對自己有這種想法呢?張蜻蜓有些不解,她不是明明已經嫁人了麼?他還傻乎乎地想什麼呢。

  不過不得不說,這樣被年輕的男子愛慕還是讓她心裡有一點小小的甜意。此情無關風與月,只是一個年輕女子被男子愛慕時的小小得意與欣喜而已,並不摻雜太多的東西。

  不過,若是這傢伙執迷不悟,還是要跟他說清楚的吧?否則的話,讓人家越陷越深,豈不是她的罪過了?

  張大姑娘為人光明磊落,不喜歡玩這些小心機。不過這要怎麼說呢?人家又沒有走到你面前來說什麼,你就跑過去說讓人家別喜歡你,這不是讓人家下不來台麼?萬一人家麵皮薄,一下子給否認了,這不顯得你自作多情了麼?

  正在琢磨著如何措詞才最是合適,忽聽夏仲和在後面又怪叫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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