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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蘭心嚇得心膽俱裂,手一抖,那塊田黃石便掉了下來,摔在地上一聲脆響,驚得她魂兒都快飛了一半。

  哎呀,碧落扔了書,假意驚叫一聲,趕緊過來把田黃石撿了起來,仔細瞧瞧,幸好先前在蘭心凸起的肚子上滾了一下才落地,故此並無大礙。

  再瞧蘭心嚇得面如土色的模樣,碧落心下猜出幾分意思了,這枚田黃石是潘雲豹的印信,她要偷了去,恐怕不是要幹什麼好事吧?

  心思一轉,碧落反而笑了起來,“幸好沒事,都是我不好,剛才沒嚇著你吧?要是驚壞了你肚子裡的小少爺,奴婢可擔當不起!”

  呼蘭心長長地出一口氣,差點癱軟在地,“沒事……唔,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她再也不敢想偷東西之事了,又虛套了兩句,急急地告辭而去。

  潘雲祺見她沒有得手,自是生氣的,只是事已至此,也沒有旁的好法子。只得轉頭去與小謝夫人商議。

  小謝夫人聞聽之後,倒品出其中一點不同尋常的味道來,“據此看來,那個碧落丫頭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她為什麼會這麼輕易地就放過蘭心?”

  潘雲祺也琢磨起來,“那麼您的意思是,那個碧落有可能為我們所用?”

  小謝夫人點了點頭,卻問:“雲祺,你到底要你二哥的印信幹什麼?既是做生意,用你自己的不行麼?你要是用起來有什麼不妥之處,拿娘的去啊!”

  私開礦藏此事可干係重大,潘雲祺對親娘也沒說實話,只假託其他生意,要弄個虛名兒去擔而已。

  小謝夫人聽了兒子的解釋,卻也知道其中定有埋伏,不覺有些不悅,“雲祺你怎麼連娘也瞞著?莫不是連娘也不信了麼?”

  “不是這話。”潘雲祺找了個藉口,“您也知道,上回我做那些生意,給爹知道了,可是一頓好訓,要是讓他知道我還在外頭做事情,怕是又要鬧個不休。索性不如借二哥的名頭,將來咱們來個一推三不知,爹也不好說什麼了。”

  這話聽著倒也有三分道理,小謝夫人勉強通過,給他出了個主意,“你不如去找碧落那丫頭試探試探,果然要是有些心思,倒是好辦事了。”

  潘雲祺也是這個意思,不過他卻不想自己出面,卻求小謝夫人出手,“娘,您也知道,我這剛弄了一個蘭心進來,若是再跟二嫂的丫頭走得太近,難保不招人閒話。不如請娘去幫著問問,兒子若得了好處,又豈會少了您的?”

  “油嘴滑舌。”小謝夫人嗔了他一眼,卻還是把事情應承了下來。想了一想,讓人準備了一下,打發個丫頭去叫碧落過來了,潘雲祺自然迴避。

  碧落見人來傳話,心中更加篤定,這怕是有什麼要緊事,要找她幫忙了。她心中拿定了主意,整整衣衫,應命而去。

  小謝夫人見她來了,如常地道:“叫你來,不過是問一聲。過兩日就是夏至了,你們房裡可有準備過節之物麼?那日朝中也放假,二少奶奶要不要回娘家去看看的?”

  “回夫人,回不回娘家,二少奶奶倒還沒說准,不過我們房裡,過節的東西都已經有在準備了。”

  “沒忘了就好。雖說是個小節氣,卻也是個正經節日。再有,雖說你們二少奶奶人年輕,但應著節氣保養保養也總是好的,到時你們做丫頭的多提點著些,她要是願意,也找大夫去貼幾劑膏藥。”

  “謝夫人關心。”

  “嗯。”小謝夫人應了一聲,斜睨著碧落,把話轉到正題上來,“你這丫頭生得倒好,只是可惜了,配了那樣一個小子,心中可冤也不冤?”

  來了碧落不慌不忙地答道:“我們做奴婢的,主子說什麼就是什麼,哪有什麼冤不冤的?”

  小謝夫人掩嘴輕笑,“難為你這番忠心了,只是做女人的,遇到這種事情,也是實在沒有辦法,我瞧你們少奶奶挺能幹的,當年在家裡,怎麼就回護不了你呢?”

  碧落硬生生把眼圈逼紅,臉現戚容,卻不言語了。

  小謝夫人見此,便有了三分把握,“瞧這生得俊俏模樣,放在哪裡也不比人家的小姐奶奶差,只是可惜了。”

  碧落愈發沉默,等著她開出條件。

  見她如此沉得住氣,小謝夫人倒有幾分詫異,看來這個丫頭不是個好打發的,那麼她想要的究竟是什麼呢?“對了,你們家現在跟著二少奶奶做事,收入還可以吧?”

  終於說到碧落想聽的東西了,她低聲回了一句,“家中是公婆管事,可不可以的,我也不大清楚。”

  小謝夫人故作訝異,“就你這麼一個媳婦,他們還不把事情交待給你?那你每月自己的月錢有多少,夠用麼?”

  “謝夫人關心。”碧落抬眼掃了小謝夫人一眼,輕輕吐出兩個字,“勉強。”

  小謝夫人明白了,原來這是一個愛財的。

  她想了一想,並沒有再說什麼,卻讓自己的心腹婆子把碧落送出去,悄悄塞了十兩銀子給她,扯了個謊話,“我鄉下的兒子要買幾畝好田地,想借二少爺的印信用一下,畢竟是官宦子弟,談價過戶都方便些。姑娘要是能行個方便的話,自然不會虧待你。”

  碧落卻是轉手就把銀子塞回到那婆子懷裡,“嬤嬤快別如此,咱們身家性命都在主子手裡呢,哪裡敢為了幾兩銀子就做這樣事情?”

  這意思,很顯然是根本不把這點小錢放在眼裡了。

  那婆子倒也乖覺,“那姑娘不妨說個數,若是能置辦得齊,就勞煩姑娘了。”

  碧落輕輕一笑,“嬤嬤這麼說可是折煞我了,這種事情我可是不敢幹的。您若是實在要問,我少不得只好胡亂說個三五百兩,您定然是不肯的,那就這樣吧。”

  她轉身逕自去了,把那婆子著實嚇了一跳,居然開這麼大的海口,小謝夫人能同意麼?

  碧落卻知道這個忙定值這個價,若不是實在為難的事情,潘雲祺不會這麼著急地打那印信的主意。她可不稀罕跟蘭心似的,去做那有名無實,備受欺凌的小姨娘,她只想要些實實在在的好處,於自己才更加有利。

  等及潘雲祺聽說,也覺這丫頭實在太狠了些。她敢開這個口,必然就是不見兔子不撒鷹。拿不來錢,定不能推著她辦事。可若是放棄這個機會,他又實在有些不甘心。

  潘雲祺狠了狠心,為了長遠的利益,這些小錢舍了也就舍了吧。

  晚上張蜻蜓回來之後,一進門,就直奔潘雲豹的書房,把桌上那枚田黃石的印信收了起來。瞧過沒事,擱一個小錦盒裡,交周奶娘收好鎖起,沒她的命令,誰也不許動用,然後這才洗手準備去陪盧月荷吃晚飯。

  碧落笑著問起,“姑娘怎麼突然想起收拾這個?”

  張蜻蜓順口就道:“聽說這種東西可得看好,否則出了事,那可就麻煩了!”

  “這倒也是,小心些總是好的。”碧落應了一聲,卻又絮絮說起早上蘭心來走了一圈,小謝夫人又叫她去問話一事。

  她知道,這些事情就算自己不說,總也有人會傳到張蜻蜓的耳朵里,不如自己先說了,起碼就把自己摘了出去。

  張蜻蜓聽著也覺得有些古怪,無事不登三寶殿,這蘭心和小謝夫人前仆後繼地過來,到底是何用意?不過碧落隱去最關鍵的地方,她也就無從知曉了。

  去盧月荷那兒吃了飯,大嫂把配好的詐死丸藥拿了出來,“你拿去給小饅頭,讓他給那小丫頭送去,把後頭的事情也安排得仔細些,可別出了岔子。”

  張蜻蜓接過,“放心,我都安排好了。只是這藥吃了真的會讓人假死麼?”

  見她大有躍躍欲試的架式,盧月荷頗有些好笑,“人家裝死是沒法子,你可別哪天裝神弄鬼地來嚇唬人!”

  張蜻蜓嘿嘿一笑,把藥收了。盧月荷瞥過去一眼,忽地瞧見她袖口上沾著些紅印,不覺嗔道:“你這怎麼跟小孩兒似的,把嘴上搽的胭脂都弄衣裳上了?”

  張蜻蜓低頭一看,果然有個小紅點,倒是盧月荷眼尖發現了,不以為然地拍了拍,“不是胭脂,是印泥,我方才收了相公的印信,那個弄的。”

  盧月荷順嘴就問:“你沒事用他的印信做什麼?用時怎麼不小心些?”

  張蜻蜓忽地心頭一跳,猛然察覺出不對勁來。

  小豹子都這麼些天不在家了,他的印信應該是乾的,怎麼她剛才拿過的時候,印信的字fèng里的紅泥還會印在她的衣裳上?

  “大嫂,我得回去一趟,回頭再跟你說!”

  張蜻蜓匆匆忙忙回了屋子,讓周奶娘重新取出那枚印信,放在燈下細瞧,卻見在刻字的凹槽里,果然還殘存著未乾的印泥,而四周卻擦得很是乾淨。拿繡花針將濕印泥輕輕挑開,卻見下面仍有乾涸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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