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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那個女人一進了門,就掉了孩子,還死了男人。豈不知,是不是她有克夫之相?”這話,是另一個妾室說的。

  “這話可不能亂說。”章清雅的聲音似乎嚴厲了些,卻又瞬間柔和下來,“畢竟這樣遭遇,也怪可憐的。”

  “可若是真的,就算是夫人好心,讓她了門,要是果真克起爺來,那可如何是好?”

  “這……”章清雅似乎也頗有些躊躇,“可是相公喜歡,這可怎麼辦呢?”

  鄺玉書心頭一緊,是哦,那個鄒蕙蘭雖然是一副溫柔似水的模樣,確是著實倒霉的,一嫁了人,就喪子喪夫,這不是天生的喪門星麼?

  縱是再可心,他也不能要了。倒是章清雅,近來頗多變化,他得多上些心才是。

  第194章被看光了

  男人都是易變的,尤其是鄺玉書,花心慣了,更是翻臉如翻書一般。

  他對鄒蕙蘭冷了心,在章清雅這兒,卻因為她的欲迎還拒而動了興致。費了好些水磨工夫,才終於尋著個機會,挨著章清雅的身。這一夜的旖旎,不必多說。

  只鄺玉書也沒想到,自己竟像是枯木逢春一般,積蓄太久的熱情迸發出來,竟是如初出茅廬的小伙子似的根本就無法控制。

  更讓他驚喜的是,章清雅的表現,讓他只能說四個字——無可挑剔。

  一夜縱情,銷魂蝕骨。

  自此之後,鄺玉書就覺得,似乎在別的妾室身上,都找不到昔日的激情,只有在章清雅這裡,像是上了癮一般,讓他無法捨棄。

  時候一長,妾室難免有些不滿,隱隱約約抱怨他的不濟事,縱是不明說,可鄺玉書自己卻是能感受到的。他心裡也犯嘀咕,但每每一到章清雅這兒,立即就能找回往日雄風,拾回男人的自尊心。

  章清雅在枕邊稍加撩撥,便讓鄺玉書漸對幾個妾室都生出厭惡之心,覺得是她們慾壑難填,況且也沒一個像妻子這般知情識趣。留在上房的時候,於是就越來越多了。

  章清雅心下歡喜,這一隻金鐲,花得簡直是太值得了。

  只是鄺玉書不知道,在鄒蕙蘭耳邊,聽到一個消息,嗯……也是關於他某方面的。

  鄒蕙蘭畢竟年輕,難免心裡就有些疙瘩,與鄺玉書之事,就不了了之了。可她的終身大事一日不解決,肯定一日就不能消停。

  匆匆又過數日,潘雲豹今日終於可以回家了,心情是格外的高興。

  今天,是大姐夫馮遇春給兒子擺滿月酒的日子,因為今天肯定是不能上書院去聽課,所以小豹子很自覺的在上一次旬假裡,在書院待了一整日,足足上完了兩次的課。

  他的那幫兄弟很講義氣,反正都來陪他了,也跟著一起多上了一堂課,只打發人回家報了個信。

  幾家人聽說求學用功,那是好事,雖是牽掛,但想著再過十日,就能回家好好住一日,便也就安下了心。

  謝尚贄見這個一向令人頭痛的外甥現在居然有了這樣的自覺,甚覺欣慰,就是教得再辛苦,他也願意。

  胡浩然他們幾家原本是準備了厚禮,送了束脩過來的。但全給謝尚贄退了回去,“只要你們幾個肯好好上進,將來等你們長本事,出人頭地了,就是送座金山銀山給我,我也沒什麼不好意思收下的。只是現在,功未成名未就的,就是送了來,也不是靠你們自己真本事,一樣沒意思。”

  幾兄弟知道這是激勵他們上進,也不多說,埋頭苦讀吧。要不這位夫子罵起人來,那真是夠人喝一壺的。

  潘雲豹回家的時候,張蜻蜓不在。

  她上鋪子裡去了,準備再撈幾隻豬腳,挑些好肉,給大姐家送去。這回的帳她都想好了,還是賴在她弟弟身上。反正胡浩然回家,董少泉肯定也是要挑些好東西回去煲湯燉燒的。

  當然,陸真也會買,就一個外甥,她說歸說,罵歸罵,一樣是跟眼珠子一樣心疼的。只是她的便宜張蜻蜓可不敢占,柿子要撿軟的捏,張大姑娘還是很懂這個道理的。

  小豹子進了家門,依例是先去向長輩們請安問好。

  別人倒沒什麼,只是潘高氏嘴碎,拉著他說了半天潘雲祺把張蜻蜓一個丫頭收房的事情。還揶揄著,“你自己媳婦的丫頭,倒讓你弟弟占了去?你不上他那兒也占一個回來?”

  這事張蜻蜓已經寫信告訴過潘雲豹一聲了,所以他心裡是有底的,也不多話,只嘿嘿憨笑著,任由奶奶取笑一番,就去給小謝夫人見禮。

  小謝夫人倒是對潘雲豹流露出諸多埋怨,那意思好似就是張蜻蜓沒把自己身邊的人看牢,反倒讓她的兒子犯了錯,背了黑鍋。

  奶奶笑話他,潘雲豹不惱,可是繼母批評自己媳婦,小豹子有些惱了。

  忍半天回了一句,“就算是媳婦有錯,可也得怪雲祺自己不爭氣。難不成,還是那丫頭強了他?”

  只這一句話,就慪得小謝夫人無話可說了。半晌回過味兒,假意抹著眼角,遮掩窘態,“我知道,你現在人大了,也有主見了,娶了媳婦就忘了娘了,你弟弟是什麼人你能不知道麼?最是純良不過。若不是那丫頭三番五次地勾引他,能作出這樣事來?外人這麼說倒也罷了,連你也這麼不信你弟弟,這竟是把他當作什麼人了?”

  潘雲豹不知道該怎麼說。他忽然發現,這個繼母變得他越來越看不懂了。從前的她,順著自己,慣著自己,雖然張蜻蜓說是繼母對他沒安好心,成心把他往歪路上領,可是小豹子是不願意相信的。他還是願意認為,繼母是有幾分真心疼他的。

  可是現在,他看到了什麼?明明是雲祺不爭氣,勾搭了自己媳婦的丫頭,小謝夫人卻要把罪名安在自己媳婦的頭上,好像雲祺就不會犯錯,犯錯的就是旁人。這未免也太武斷了吧?

  記得從前的自己也時常會犯錯,可小謝夫人在替他擋下罪責之時,卻不會否認他曾經犯過的錯,那什麼,對於她親生兒子的錯,她就想方設法要逃避呢?

  潘雲豹不想跟繼母爭執,只解釋道:“我並沒有娶了媳婦就忘了娘,我一直記得娘把我養大的辛苦。只是事情已經發生了,再怪罪誰也沒什麼意思。清者自清,雲祺是個什麼樣的人,了解他的人都知道。”

  小謝夫人萬沒有想到,一向乖順的繼子居然能對她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待要再駁,潘雲豹卻懶得聽了,“一會兒還要去大姐夫家赴宴,我先回房更衣了。”

  他掉頭就走,把個小謝夫人氣得怔怔無語,在房中發脾氣,指桑罵槐地說自己養了一隻白眼狼。

  潘雲豹自然聽不見,回頭去看了大嫂。

  上回她差點流產的事情,盧月荷不讓張蜻蜓跟他說。因為她知道,這個小叔雖然脾氣不好,但內心卻是極柔軟的一個人。小謝夫人帶了他這麼久,還是有很深的感情的,如果給潘雲豹知道了繼母如何不堪,恐怕他的心裡是極不好受的。

  但是張蜻蜓在這件事上,卻沒有聽從大嫂的意見。她覺得,一個人要懂事,就不能太護著他,不讓他知道人間這些醜惡。事情已經發生了,而且造成了極嚴重的後果,你潘雲豹不是老說自己繼母好麼?三弟人也不錯麼?那就讓你看看他們的真面目,也省得你心裡老把他們當好人。所以瞞著盧月荷,張蜻蜓把事情一五一十的都在信上寫了。是非對錯,你自己去想吧。

  對於這件事,真讓小豹子如鯁在喉,無法去想像小謝夫人作此行徑的動機與目的,所以方才在見到小謝夫人時,他之所以會出言頂撞,也有這方面的由頭。

  此時見到盧月荷,小豹子倒是沒有問起這件事,只是關切地詢問大嫂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勸她寬心休養,說什麼事家裡還有他,讓她不要太擔心云云。

  盧月荷瞧著小叔漸漸成熟的臉上,那日趨剛毅起來的輪廓,心中一暖,竟是覺得眼眶都有些潮潮的。相公盼了多少年,才盼得他開始懂事,雖然遲了這麼些年,總是令人欣慰的。

  知他今日有事,問過幾句軍營里的事,就讓他回去準備了。

  潘雲祺聽說二哥今日回來了,打發人來請他去說話,潘雲豹剛見過小謝夫人,實在不想再去面對他,只推說晚上回來再說,就回了房。

  進門立即命人打水洗澡,在軍營里不方便,做不到多講究,上回去小舅舅那兒,他們書院裡一樣艱苦,更沒個說讓學生們來伺候他的。這都快二十天沒洗澡了,可憋死他了。

  小豹子還是很愛乾淨的,泡在乾淨的熱水裡,任那熱氣把心裡的煩悶一點點泡出來,倒是讓他心情好不少。

  把頭埋進水裡,憋到無法控制的時候才冒出頭來,長出一口氣,仿佛把所有的煩惱都給拋光了,舒坦還是家裡好啊,金窩銀窩都比不上自家的狗窩,何況還有個這麼體貼的媳婦兒,知道他今兒回來必是要洗澡的,一早就讓人給他準備好了熱水和乾淨衣裳,還有他愛吃的點心小菜,就擺在手邊,小豹子可以很愜意的邊泡澡邊吃吃喝喝,又過回他從前無憂無慮的紈絝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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