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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謝夫人勉強笑笑,遮遮掩掩地道:“也不算太小了,她姐姐不喜歡,就給她合一合,試著玩罷了。”

  潘于氏當即就心生狐疑,哪有隨便拿女兒八字去合著玩的?可是再待說話,想套一套真假,小謝夫人卻推說家務煩惱,把她打發出去了。剛一轉身,就聽小謝夫人在屋裡罵小丫頭們,“早說了要你們勤收撿,還是成日把東西亂擱,這麼要緊的東西,是能隨便擱的麼?要是二回再這樣,一個個拖出去打板子。”

  潘于氏心中咯噔一下,原來小謝夫人竟是騙她的吧?那個禇家公子分明沒事,她是為了使障眼法才這麼故意說著不在意。興許潘雲霜是真不願意,那個丫頭嬌慣得很,小謝夫人也溺愛。只是又不願意平白損失這麼一樁好親事,故此才想著落在二女兒頭上。但潘雲霏就算是不得小謝夫人的寵,畢竟是她的親生女兒,哪有親娘把女兒往火坑裡推的道理?

  潘于氏越想越是這個道理,心下未免有些不忿。想做成這門親事就直說,還搞這麼多花頭,到底有何用意?

  她一路想著心事,便沒留意,上房有個小丫頭搶先一步,出去報信了。等潘于氏出來,正要往潘雲龍的院落而去,路上先經過葉菀瑤的地方,就見她在廊下逗著雀兒,見她經過,熱情招呼,“大娘來了?快請進來坐吧。”

  這麼一說,潘于氏就是不停下,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只得隨和著些進來,與她閒話。

  寒暄幾句,葉菀瑤主動把話題往潘雲露身上引,“這過了年,雲凱兄弟已到弱冠之齡,雲露妹子芳華正好,都要說人家了吧?大娘一娶一嫁,可有得忙呢!”

  潘于氏順勢便打聽起來,“我倒是想給他們說個好人家,奈何沒門路,這不?剛去求了你婆婆的。”

  “一家人,說什麼求不求的?只是我的娘家故舊都不在京城,若是大娘捨得,肯放他們往黔中去,憑什麼樣的好姑娘小伙,都由您挑了算數。”

  潘于氏心中鄙夷,要是真有好的,你自己幹嘛嫁回京城來?不就是嫌那兒山窮水遠的沒京師繁華麼?淡笑著回道:“你大伯雖沒你公公那樣顯赫,但這幾個孩子還是在我身邊嬌養慣了的,要放那麼長遠,倒是當真有些捨不得。”

  “這話說得也是。”葉菀瑤撇著茶沫輕嘆,“到底是京師,就是嫁個商人子,也比外頭強。只是有人不知道惜福啊!”

  潘于氏聽這話中有話,急忙追問,可是葉菀瑤卻似自悔失言,不肯再說。奈何婦人的八卦之心都是最強烈的,好似拗不過潘于氏的一番軟磨硬泡,葉菀瑤吩咐屋內丫頭們出去,掩了門才跟她低語,“我這話只跟大娘說,您聽完也就罷了,可別再傳了。婆婆原本想讓小妹嫁與那姓禇的人家,可是小妹那個牛脾氣,不知怎麼聽說,是雲霜不要的,故此十分不肯,這就跟婆婆頂上了。可把婆婆這幾日氣得不行,怎麼解釋也不聽。那哪裡是雲霜挑剩下的?實在是雲霜的八字與人家不合。那家就一個獨生子,看得也很嬌貴,故此作罷。婆婆為了面上好聽,所以才推說是雲霜不願意。後來拿了小妹的八字過去,一合竟是無比相投,禇家再無不願,聽說光是聘禮都已經準備了好幾車了,他們家就這一個兒媳婦,可不得辦得風風光光的?這要是雲霏嫁了,可是享現成的福了。奈何那丫頭脾氣孤拐,怎麼也說不通。這要是再去回絕人家,面上也實在有些過不去。可雲霏要是實在不願,總不能強逼著她嫁人不是?婆婆正為了這事鬧心呢!”

  啊,潘于氏這才恍然大悟,不覺心思動了,雲霏要是不肯嫁,她女兒也可以呀,不過這話卻說不出口,只能旁敲側擊,“要是你婆婆還有個女兒,這不就都解決了?總有懂事的。”

  葉菀瑤嘆息,“誰說不是呢?咱們遠的不提,就說雲露妹妹,多懂事的一個孩子?怎麼也不能讓母親這麼為難。”

  “就是!”潘于氏趕忙道:“只可惜我們雲露沒福,沒托生在你婆婆的肚子裡,我們倒是願意找門這樣的好親事,只可惜人家瞧不上咱們。”

  噯,葉菀瑤見她已上鉤,心中冷笑,面上卻故作熱心道:“要是大娘肯,哪有他們家挑剔的份?都是咱們潘家的女兒,雲露妹子還是長房嫡女,難道還辱沒了他們家不成?”

  潘于氏聽了這話很是受用,卻是這話,卻不好自己去說。葉菀瑤主動道:“那不如,我去問問婆婆意思,要是可行,倒是解了婆婆的煩惱,雲露妹妹也算是終生有託了。”

  一番花言巧語,哄得潘于氏心花怒放,也不去找盧月荷,逕自就回去報喜了。

  而這邊小謝夫人得了媳婦的稟告,很是得意,“這事你幹得不錯,不過先別這麼快就透出口風來,再端上一陣子的架子,讓她覺得沒這麼容易到手的,才更加會深信不疑。”

  葉菀瑤聽命,不過卻是裝作無意,提起另一樁事,“婆婆,近日聽得一些風言風語,媳婦不敢擅作主張,想著來討婆婆一個示下。”

  小謝夫人斜睨著她,“你說。”

  葉菀瑤神色頗有些尷尬,似是很不好意思,絞著手絹兒支支吾吾地道:“近日,常聽人說,二嫂房內有個丫頭時常往相公的外書齋而去……”

  小謝夫人心中冷哼,就是你自己監視的,卻還裝什麼裝?不過,她卻給她吃了個定心丸,“那定是有人看錯了。你要知道,老爺是最不喜歡人家納妾的,咱們雲祺自小讀聖賢書,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呢?就算是有些丫頭不知天高地厚地想要攀上高枝,那也只會是一場空。”

  葉菀瑤心下稍安,可緊接著,小謝夫人又道:“只是,你這做正室的,也要有做正室的氣度。雲祺現在還沒有功名在身,日後有了功名,在外應酬更多,你要是樁樁件件都這麼計較,還讓他怎麼在外頭安心做事?一個男人,逢場作戲是免不了的。只要他身邊有名分的只有你,他子女的母親只是你,這就夠了。你,懂了麼?”

  葉菀瑤的心,陡然一沉,“媳婦明白。”

  出了房門,那長長的指甲幾乎要把手心掐破了,要她給別的賤女人生的孩子做母親,抱歉,她做不到,那個蘭心,她一定得想法打發了才行。

  匆匆數日,新兵頭一個月結束了,第一次全營大比拼也即將開始。

  郎世明活生生地疼了幾日,胳膊上的傷痛才漸漸平復。只是傷口還沒長好,這回的比拼是無論如何也參加不了了。

  小郎咬牙切齒地跟一眾兄長們說:“這回,你們要是逮著機會,狠狠地替我揍那姓常的兔崽子一頓。”

  胡浩然卻道:“我們把他留給你,讓你親手去報這個仇,好麼?”

  呃?郎世明一怔,就憑他?那猴年馬月才能報仇?

  “老大說得對。”潘雲豹拍拍他的肩膀,極其認真地告訴他,“老四,你自己想想,為什麼你這回會吃這大虧?就是因為功夫不好,若是你自己有功夫了,哪裡還怕人家欺負?我們就算是這一回幫了你,可是下回呢?再下回呢?我們不可能老盯著你吧?萬一人家尋個落單的機會,再來欺負你,你不還得給人欺負回去?”

  郎世明干咋巴著嘴說不出話來了,這還是他那個性如烈火的豹子哥講出來的話麼?

  蔣孝才拍拍他的臉,在他面前坐下,“別一臉傻樣,老大老二說得對,老四,這句話我老早就想對你說了,你呀,真得學會自己保護自己。不管是明的還是暗的,用拳頭還是靠陰謀,你都得有點保命的東西。現在咱們是在軍營,就算是有人對你動手,也留有分寸。可是真上了戰場呢?誰管你是皇親國戚還是幾代單傳啊?一刀下去,喀嚓你就沒命了。到時你跟誰說理去?當然,你也可以一輩子不上戰場。不過就算那樣的話,你也得學幾手防身的本領。就算是皇上,也有落單的時候,前朝不還出了有宮女太監謀害皇上的事情?萬一哪天出了什麼事,你跑又跑不動,跳又跳不高,不等著就跟羊似的宰了?”

  郎世明眼睛睜得比銅鈴還大,瞅著眼前的幾個兄弟,就跟不認得似的。

  胡浩然沖蔣孝才一努嘴,“老三,讓他看看你的手。”

  蔣孝才在郎世明面前坦然攤開兩手,就見從前只會彈琴作畫,保養得比女子還嬌嫩白皙的一雙手上布滿了斑斑血跡,是打了血泡又破了皮之後留下的印記。

  胡浩然將自己一雙蒲扇般,早結出老繭的大手也伸了出來,“等到老三再脫幾層成,磨出我這樣的老繭時,估計就不再疼了。可是老四,你做好準備要磨出這樣一雙手麼?要是沒有,我建議你還回家吧。”

  “真的,我們不是損你。”潘雲豹也伸出自己一雙同樣因為練功而堅硬無比的手,“老四,你要是吃不了這個苦,待在軍營也會受人欺負。這回還只是燙傷手臂,二回,再出什麼岔子,你不是要我愧疚死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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