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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蜻蜓一招即至,再把追風等幾個從前最會玩的小廝帶上,保駕護航地出去了。鋪子裡,綠枝還是照常帶著人過去。就少了張蜻蜓一個,也算不得什麼。

  不過張大姑娘玩歸玩,心裡還是算計著事情。

  碧落還當真會挑時候,故意在章泰安面前誇大其詞地說那樣話,無非是想激得章家人性起,過來鬧事,那她究竟有什麼目的呢?

  她若是沒嫁人,可能還有些想頭,可她一個已經嫁人的婦人了,還想撲騰個啥?張蜻蜓確實有些費解。

  其實白家人真的還算不錯了,白亮夫妻老實憨厚,做事踏實有原則。巧雲雖然機靈,但並不亂耍小聰明。

  就算是白麒麟,以這些時張蜻蜓對他的了解來說,他其實也是很不錯的一個人。長相併不難看,只是算數什麼的,比常人反應慢些,但並不能算作嚴格意義上的傻子。否則,從前的章府,不可能連徐吉榮這樣讀過書的人都不要,反收了他進去做工。

  現在白家跟著張蜻蜓混,也開始慢慢賺些小錢了,這樣的日子或許算不上十全十美,但也不至於很差好不好?若依平常人的眼光來看,能做一對明堂正道的夫妻,公公婆婆小姑都好說話,這樣的生活也算可以了。

  況且,張蜻蜓從來不覺得自己對不起碧落,相反,她的心裡還一直存著個疑慮。原來的章清亭上吊自殺那夜,是碧落侍候在一旁的,她怎麼什麼也沒發現?

  若說開始沒聽到,可上吊總得踢凳子吧?這可不像她爬歪脖子樹上吊頸子,可以弄得悄無聲息。那麼大的一下動靜,身為貼身丫鬟的她,為什麼不早點吭聲?而是等到張蜻蜓的魂魄被送來,才活過命來。可如果碧落是故意不施以援手的,那麼她的目的又是為了什麼?

  “三姐,你在想什麼,想得這麼出神?”章清瑩拉拉她的衣袖,好奇地問。

  張蜻蜓嘿嘿一笑,“四妹,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你要想先從別人手上拿點什麼過來,就得自己先給他們點甜頭。”

  章清瑩笑了,“三姐你考我呢,這是‘欲先取之,必先予之’,我在書上讀到過的。”

  呃……三姐其實是想賣弄一下的,不過沒想到又失敗了。唉,她以後還是少掉些包袱的好,省得出醜。

  不過張大姑娘既然花工夫讀了書,總不能浪費,所以她這回就想按著書上說的,也玩點深層次的東西。

  “走,姐帶你買首飾去,喜歡什麼,自己挑,只別太貴就行!”

  章清瑩給說得不好意思了,“我不要!”

  “那可不行,大的東西三姐現在送不起,小玩意兒沒事,就當給你元宵節添個趣兒了。”張蜻蜓死活拉著她進了銀樓,給章清瑩挑了一對新鮮花樣的銀耳環,又白又圓的幾顆小花球簇在一處,就像是把小元宵掛在耳朵上,搖晃之間,還叮噹作響,很是有趣,連張蜻蜓自己也買了一對,又選了一枝銀鎏金的珠釵,挺別致的,讓人包了起來。

  章清瑩隨口問了一句,“三姐,你這要給誰啊?”

  張蜻蜓神秘兮兮地一笑,“釣魚。”

  章清瑩正納悶著,章泰安皺著眉頭過來尋她們了,“你們也太慢了,快走吧,那邊還有挺多熱鬧的,照你們這速度,得什麼時候才逛得完?”

  姐妹二人相視一笑,隨他去了。

  小胖子今兒玩得痛快,用過晚飯,才高高興興回家去了。章泰寅不與他爭功,讓他去把三姐的話跟章致知回說了一遍。又添油加醋地幫三姐說了些好話,講了些她的難處。

  章致知很是滿意,不僅沒有怪罪張蜻蜓,反而覺得這個女兒很是實誠,辦什麼心裡還是有數的,於是就安下心來等消息。

  張蜻蜓晚上回去,覷了個空,把碧落一人喚到房中,笑眯眯地告訴她,“你替我辦的事,我都知道了。難為你這丫頭替我操著這麼些心。這兒有枝釵子,你且收著吧。”

  碧落喜出望外,跪下磕頭,可想了一想,卻說:“奴婢這身子都是姑娘的,怎麼敢不盡心?姑娘這打賞可是折煞我了,碧落不敢收。”

  不要打賞?那是看不上了。張蜻蜓不動聲色問下去,“那可不行,做得好就是做得好,快收下!”

  碧落堅決推辭,趁機表述忠心,“奴婢只要能有機會朝夕伺候姑娘就行了,這打賞,實是不敢要的。”

  張蜻蜓聽出弦外之音來了,眨巴眨巴眼睛,拉著她的手起來,一臉誠意請她坐下,“唉,從前在章府的時候我就不說了,那是沒法子,委屈你了。上回讓你們比試的時候,實話告訴你,我心中第一個取的就是你。畢竟咱們主僕多年,我不信你,還信誰去?只是你也看到了,彩霞是母親大人派來的,立夏又是少爺屋子裡的,我不可能一個都不用。故此只好委屈你做了二等。可你等著看吧。”

  張蜻蜓嘿嘿冷笑,“那倆丫頭,尤其是立夏,我不會讓她好過的。”

  碧落聽得心中一動,偷眼瞧她眼色,並不像是做假,先試探了一句,“那立夏也沒做錯什麼。”

  “哼,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那丫頭的心可不是在咱們這邊的,遠的不說,就我上回離了家,估計她就不能安生吧?”

  碧落一聽,頓時心中新仇舊恨全都涌了出來,“姑娘,這也不是我背著人說她壞話,實在是……”

  她當下就把那日之事說了一遍,“她這麼對奴婢倒沒什麼,畢竟她是大丫鬟,壓著我一頭。可她當著姑娘的面怎麼不敢這麼張狂?分明就是見姑娘不在,所以才故意作踐您的人,在人後頭打您耳光子。本來這事,我也是不願意說的,姑爺才剛跟您合好,咱們沒必要為了這麼點子小事又跟姑爺鬧將來……”

  “這怎麼還叫做小事?”張蜻蜓面上顯得極氣,“她算哪根蔥哪根蒜,又不是肚子裡也懷了潘家的種,就算是相公,也沒這個理兒替她撐腰。行了,此事我記下了,你且回去吧,好生準備著,過幾日,我就升你坐她的位置!”

  碧落大喜,臉上卻極力克制,領了珠釵回去,心中委實得意。果然不出幾日,張蜻蜓就尋了立夏一個錯處,把她貶為二等丫頭,將碧落升了上來。

  周奶娘聽了長舒一口氣,“早該如此了,那丫頭也算是受了些委屈,姑娘您往後可得多賞賜些她。”

  張蜻蜓輕輕一笑,沒有反駁,只私下交待了彩霞一句,“你要是想往後得個好歸宿,就把那丫頭給我盯好了。”

  彩霞不解,張蜻蜓也不會解釋給她聽,只說:“你是個聰明丫頭,你哥哥嫂子又是絕對指望不上的,若是你肯忠心待我,往後我必如你自己意思擇門好親,讓你風風光光嫁出去。”

  彩霞怔了怔,沒有賭咒發誓,卻問了一句,“那姑娘肯放了我麼?”

  張蜻蜓一笑,“那就得看你做得如何了。這就不僅是一個碧落,還有整個院子裡上上下下的人物,你要是能在我不在時都給我盯牢了,我不會虧待於你。”

  彩霞懂了,應了個是字,悄然退下了。

  張蜻蜓手指輕敲著桌子,小豹子教過她的兵書上曾經提到過,有時候打仗,不一定原本的敵人就是你永遠的敵人,有時候,找到一個敵人與你共同的利益,充分利用這一點,也許還能跟他結成盟友,去攻擊你們共同的敵人。這種效果,會更加的好。

  彩霞從前是章清雅那伙的,可是自從被鄺府趕回來後,她已經對那邊死了心。雖然也對張蜻蜓不怎麼感冒,但自己現在畢竟是她的主人了,她不敢輕舉妄動。

  所以用她,張蜻蜓覺得還是信得過的。至於周奶娘,就讓她糊塗著去吧,興許這樣,才更能讓人覺得有機可乘些。

  耐心張大姑娘握緊拳頭,自己一定要學會有耐心。可是,他祖母的,這耐心真是讓人憋屈。

  拔出承影,張蜻蜓對著虛無的空氣戳戳戳,等她日後慢慢把身邊的人全都收伏了,誰再敢不聽說的,直接拖出來,打屁股。

  初十很快到了,南北西三城的張記豬肉鋪重新開張了。

  敲鑼打鼓舞了獅,張蜻蜓給夥計們派了開門利是,大傢伙抖擻精神,重又上工了。

  憶江南酒樓的呂家小姐也特意過來捧了個場,不過這隻小辣椒也來提了個意見,“你們這兒既然殺豬的都是一家的,何不給大家統一成一樣的衣裳?就像我們酒樓,跑堂的,或是在屋裡伺候的,客人從衣裳上,一眼就能看出來,要是這麼五顏六色的,總不像是一家子。”

  這個建議提得張蜻蜓沒往心裡去,能幹活就行了,管他穿什麼?

  可是陸真卻覺得非常好,“在有些大戶人家,或是宮裡頭,也是這樣的,怎樣的品級就穿怎樣的衣裳。看起來既有禮貌,讓大伙兒也精神些。橫豎咱們鋪子裡是包了大家一年四季衣服的,不如就麻煩一些,不再發布匹了,咱們買了統一的布,請裁fèng回來量身訂做。也不用太多,只做兩套厚實的罩衣,再一人做條新圍裙即可,你們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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