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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新娘子有意思。

  有人拍巴掌叫好,“行啊,只要二嫂演得我們滿意,我們絕不再鬧!”

  那就來吧,張蜻蜓兩隻玉手都舉到了唇邊,卻看不見裡頭藏著什麼東西。

  就聽忽的一聲輕哨,似是鳥兒鳴叫的聲音從張蜻蜓的嘴畔傳了出來。然後又是一聲鳥鳴,似是與方才的聲音應和。爾後又是前頭那隻鳥在說話,又是後頭那隻鳥在說話,再然後,似又有別的鳥加了進來,吱吱喳喳,一群鳥兒一起在枝頭說得熱鬧。似是玩笑,似是吵鬧,嘰嘰啾啾,煞是好聽。可說著說著,突的一聲長嘯,似是有什麼危險來了,枝上的鳥兒呼啦一下,全都飛了乾淨。

  沒了。

  張大姑娘表演完了,眼巴巴等了半天,怎麼一點反應也沒有的?是不是太次了?可她就會這個了。

  蓋頭底下,她的臉也有些紅了。心中更恨那頭豹子,瞧瞧,這都招了些什麼人來呀?正沮喪間,卻未料,忽地有人帶頭拍起了巴掌,爾後一個接一個,竟是掌聲如雷。

  郎世明激動得聲音都在發顫,“二嫂,你太有才了,你這怎麼弄出這麼多聲音的?二回一定要教我。”

  “我也要學,你方才手上藏的是什麼?”

  張蜻蜓終於鬆了口氣,有些赧顏地攤開了白玉般的手掌,那裡只有一片普普通通的樹葉。

  “好了好了!”這是潘雲龍來了,他的聲音一出,整個屋子都靜了下來,“弟妹已經表演過了,大家也該適可而止了。若是還有未盡興的,我陪你們出去喝,咱們不醉不歸。”

  “對對對,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們就不打擾了,二哥,您好生歇著吧。”

  這潘雲龍甚有威信,很快就把人全都給領走了,走前特意囑咐一句,“好好照顧著二少爺和二少奶奶,辛苦完了這一場,大家有賞。”

  這下總算是清靜了,張蜻蜓鬆了口氣,接下來,就該是新婚夫妻相處的時間了。

  綠枝剛想過去攙扶醉得已經倒在椅上睡覺的新姑爺,卻有兩個早候在外頭的丫頭輕輕巧巧地閃身進來,“這位姐姐,還是我們來伺候二少爺吧。”

  潘雲豹已經醉得有些迷糊了,根本就搞不清楚狀況,就由著那兩個丫鬟架著他來到床邊坐下。似是有意,似是無意,一個丫頭還順勢跟著往後一仰,整個人就跟潘雲豹一起滾到了床上,反把張蜻蜓擠到一邊。

  “二少奶奶,真對不起!”那丫頭忙忙地賠禮道歉,人卻還是窩在床上不動彈,“二少爺,您快把手拿開,這樣奴婢可起不來。”

  旁邊一個丫頭便道:“二少奶奶,我們二少爺一喝多了就是這樣,您可千萬別見怪。”卻也坐在床邊不起來了。

  綠枝臉色一變,瞧她們生得容顏俏麗,品貌不俗,又敢這麼說話,多半是潘雲豹的屋裡人吧。但這洞房花燭夜,可斷沒有讓她們過來服侍的道理。這究竟是誰指使著過來,要給小姐一個下馬威呢?

  第76章酒後出jian情

  見新郎官沉醉不醒,兩個丫鬟又倒在喜床上拿腔作勢,張大姑娘眼睛一眯,心下火大。

  自己動手把紅蓋頭掀了一半,眼睛往兩旁一掃,“沒看到這二位姑娘都起不來了麼,你們還不伸手拉一把的?”

  做這種事情,蘭心最積極了。早見不慣這些丫鬟們的狐媚樣子了,得了小姐發話,當下就上前就把人往外狠拉,“起來吧,咱們姑娘的床,豈是你們能躺得的?”

  倆丫頭很是委屈,半推半就地起來了,“不是我們有心的,二爺平素……”

  彩霞叉著水蛇腰,豎起柳葉眉,張口就罵,“今兒是尋常日子麼?照子也不放亮一些怎麼,還想爬到我們姑娘頭上來?”

  這個丫頭,倒是個吵架的好手。張蜻蜓聽得暗自點頭,開始琢磨起陸真那句什麼人都能有用的話。

  倆丫頭一聽彩霞這話全都變了臉色,跪下求饒,“二少奶奶,實在不是我們故意的,還望您海涵。”

  張蜻蜓自到一旁四平八穩地坐下了,蹺起二郎腿來盤問:“報個名兒上來。”

  “奴婢立春。”這是方才滾床上的丫頭。

  “奴婢立冬。”這位鵝蛋臉,叫委屈的那個。

  嗬,這名兒倒好記。張蜻蜓不覺有些幾分好笑,“那還有立秋和立夏麼?”

  “有的,我們四個皆是打小服侍二少爺的貼身丫頭。她們二人在準備洗澡水,一會兒就能送來。”回話的仍是立冬,還格外咬重了“貼身”二字。

  張蜻蜓眼一瞟,“都是他屋裡人?”

  兩個丫鬟似是羞赧,深深埋下了頭。

  張大姑娘鄙夷地掃了床上醉得四仰八叉的那頭豹子一眼,當你是種豬啊?一下弄四個,也不怕腎虧。

  可這位新二少奶奶的聲音里聽不出絲毫喜怒,“行了,你們出去吧,今兒不要你們伺候了。”

  “可是……二少奶奶您今兒才來,不要我們搭把手麼?”倆丫頭賴著不肯走。

  嘁,難道還想在本姑娘面前搭手表演活春宮麼?張蜻蜓嗤笑,“我雖是今兒才來,可從今兒起,這屋裡的女主人就是我了。你們想留下來搭什麼手?是想留下來伺候我呢,還是想替我在這屋裡當二少奶奶?”

  倆丫頭一哽,磕起了頭,“奴婢不敢。”

  “不敢就好。”張蜻蜓不屑地一笑,不過兩個毛丫頭,就想來跟本姑娘爭男人?也太小看我了,就算本姑娘不要,也絕輪不到你們。

  “綠枝,你今晚在外頭守夜,其餘人全都下去。”

  綠枝睜大眼睛,我也下去?您一人搞得定麼?張蜻蜓沖她使個眼色,綠枝會意地領著人全都退出裡間,把人安排了下去。

  沒了人,張大姑娘自己把蓋頭一掀,往旁邊隨手一扔,再把鳳冠前的珠簾撩開,蹭蹭蹭三兩步就來到新郎面前,捏著嗓子先扮秀氣,“相公,醒醒。”

  潘雲豹本已有七八分醉意,再倒在柔軟的床上,那睡意就不可扼制地涌了上來,只哼哼兩聲,仍是接茬睡了過去。

  “喂,起來。”張蜻蜓不客氣了,伸手啪啪在他臉上拍了兩掌。

  “嗯嗯。”翻了個身,繼續睡。

  新娘子眼珠子左右一轉,有主意了。

  很快,那大紅囍字下的香案上,龍鳳花燭莫名少了一根。

  被落單的這隻睜大了火眼金睛,就見它的同伴被握在一隻塗著紅蔻丹的纖纖玉手之中,傾斜著身子,哆哆嗦嗦將燭油滴了下去。

  一滴,兩滴,三四滴……

  還不醒?那就乾脆下點狠手吧。新娘子挑眉一笑,獰笑著將燭火移到新郎的手指頭上,順便還不忘拿被子堵著他的嘴。

  “嗚——”新房裡,突然隱約傳來殺豬般的悶叫,新郎官一下子捂著被火燙到的手指頭坐了起來。

  好恐怖哦,那隻龍鳳花燭抖了抖,燭火微晃了幾下,我沒看見,我什麼都沒看見。

  “醒了?”張蜻蜓把紅燭隨意地往旁邊一放,就這麼大模大樣地站在床邊,盯著潘雲豹,“那咱們就來談談吧。”

  “你你你你!”潘雲豹眨了一下眼睛,又眨了一下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突然又閉上了眼睛,喃喃自語,“我一定是在做夢,我肯定是在做夢,我喝多了,我絕對是喝多了!”

  張蜻蜓納悶了,難道這傢伙腦子有問題?順著他的話追問下去,“你怎麼知道你是做夢?”

  潘雲豹哀嘆一聲,又倒了下去,“如果不是做夢,我怎麼會夢見你?這是絕對不可能的嘛!”

  張蜻蜓越聽越糊塗,“為什麼不可能?”

  潘雲豹只覺腦子一團漿糊,不知不覺就道出心事,“因為我今天要成親了,我要娶的是章家三小姐,不是你。”

  張蜻蜓心中一動,這小子有jian情?這個問題一定要弄清,跟著一起趴到床上,誘供,“那我是誰?我是說,你怎麼喜歡上我的?”

  潘雲豹很是訝異,轉過頭來,“你不記得了嗎?那天,我在客棧第一次遇到了你,我就深深地被你吸引。然後,每天白天也想你,晚上做夢也想你,卻誰知,原來你都有相公了!”

  張蜻蜓頓時拉長了臉,這還真不是個東西,有夫之婦都惦記。“你就這麼喜歡我?”

  潘雲豹勾起滿腹愁腸,“我只後悔,在相遇的第一次,沒有把你搶到我的身邊。如果上天給我重來一次的機會,我一定不會放過你,最好能讓我們早點相遇,在你相公之前就遇到。要不,現在也可以呀!”

  潘情痴說得激動起來,“要不,你跟我私奔吧,我們一起天涯海角,浪跡江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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