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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高寵失聲叫了起來,“你說的是九門提督府的二公子?”

  註:崑劇《挑滑車》,源出於《說岳全傳》第三十九回,是一出武生重頭戲。

  南宋初年,金兵侵犯江南。岳飛與金兀朮會戰,岳飛的兵馬被金兵圍困在牛頭山。金兀朮知道岳營的兵將驍勇善戰,難以取勝,在險要地方暗設鐵葉滑車,阻擊宋兵衝出山口。點將之際,高寵因不見重用,質問岳飛,岳飛令高寵把守軍中大纛旗。交戰時,高見作戰不利,突出助戰,大敗金兵。高寵乘勝追擊,兀朮以鐵滑車阻攔。高寵奮不顧身,連續挑翻了十一輛滑車,卻無奈戰馬疲憊,在十二輛時馬失前蹄,被鐵滑車碾死,壯烈犧牲。而金兵滑車被破,抵擋不住,倉皇敗走,岳飛大獲全勝,解除了牛頭山的包圍。

  崑劇《遊園》,出自著名的《牡丹亭》,講杜麗娘和丫頭春香游後花園賞春的一段戲,辭藻很美,著名的“良辰美景奈何天”便是其中的一句。

  第45章所謂緣分

  是啊!張蜻蜓點頭,總算想起自己的另一個主要目的了,趕緊問了一句,“他是不是真的很壞?”

  潘雲豹壞不壞,高寵可不大好說,他所在意的,是這位潘二公子的另一個顯著名聲。

  若說張蜻蜓請他,他還有些猶豫,可是一聽到要去潘府,他是想都不想就點頭答應了,“我可以接你這趟生意。不過咱們先說好,我最多只干一年。我家中還有一位姨娘,就算是進了你府上做教習,可若是姨娘有事,我可得隨時回家,你不能又跟我講那些個規矩,更不能扣我的工錢。”

  “行!我可以按月先付錢給你。”張蜻蜓當即拍板了,江湖兒女講究的就是一個信字,她做買賣可慡快得很,“那你什麼時候跟我回去?”

  高寵也不含糊,“我得先回去一趟收拾收拾,告訴我個地址,三日內我必來找你。不過咱們口說無憑,你得先給我付點訂金,到時你們家若是推三阻四不肯收我,那這錢可就得歸我了。”

  張蜻蜓一摸腰包,暗想糟糕,錢都花光了,哪還有剩下的?可此時說沒錢也顯得太沒有誠意了,左右瞟瞟,從手指頭上褪下一枚小金戒指來,“這個給你,你到時拿著這個到太僕寺卿章致知府上找我吧,我叫張……”

  彩霞實在忍不住了,清咳兩聲,“這是我們家三小姐。”

  心下不忿,女孩閨名怎麼能隨便告訴男子?這個金戒指怕是扔水裡了,還不如賞她呢!

  張蜻蜓此時才忽地想起,“大俠,還不知道你的尊姓大名呢!”

  高寵豎起大拇指,指著自己一笑,“我叫李思靖,就住在這後頭的牛尾巴胡同里,從東頭數過去第三間就是。你若找不到,隨便在街上尋人打聽燒餅李便知!”

  慡快!張蜻蜓特意抱一抱拳,“那我就在府中等著你了!”

  “沒問題!”李大俠拿著戒指,心情大好的翩然而去。

  得遇名師的張蜻蜓心情也大好,沖彩霞一招手,“走,回去!”

  “姑娘,您的帷帽。”彩霞暗自翻個白眼,這三姑娘也太不講究了吧?

  她們這頭剛步出院子,要往樓上回去。旁邊有位年輕公子似是內急,要上茅房,從她們身邊路過。

  一陣清風適時吹起了張大姑娘還沒完全放好的帽紗,露出了她嬌美的容顏。

  而所謂的緣分,正好勾引著那位公子也就偏偏在此時好死不死地轉頭看了一眼,結果一眼之下,猶如晴天一個霹靂,雨天一個雷擊,總之是把人給整個在那兒震成了化石,失了魂。

  可惜張大姑娘卻是連眼角的餘光都未給他留下一瞥,便翩然而去。

  樓上,一見她回來,胡姨娘未曾開口笑先迎,“姑娘,我們回去吧!”

  為何?張蜻蜓看著台下還在咿咿呀呀唱著的美人兒,“這不還沒完麼?”

  胡姨娘附在她耳邊輕笑,“聽說潘二公子來了,咱們都得迴避!”

  啊?張大姑娘真是遺憾,怎麼這麼好的機會不給她見上一面呢?可惜她不知道,剛剛曾和某人失之交臂。

  伊人遠去,魂兮歸來。

  酒樓里的某間包廂里,有人取笑剛剛回神的人,“你怎麼出去一趟回來,就跟丟了魂似的?”

  某人幽怨地回瞪一眼,“跟你們說了,你們也不會懂得的。”

  狐朋狗友們不依,“那你就說說嘛!你不說,怎麼知道我們不會懂?”

  某人搜腸刮肚的形容著,“那種感覺,就好像是……好像是咱們倆剛剛打了一架,打得那個筋疲力盡啊,都趴在地上不能動了。此時,我用盡全身的力氣,提起這最後一拳,眼看著就能把你給徹底打趴下了,突然她從旁邊過來了,一拳又把我幹掉了的感覺。”

  這也太深奧了!一屋子人都迷惑了,半晌才有人勉強理解了出來,不解地問:“那豈不是很憋屈?”

  “怎麼會?”某人繼續遐想,“要是你們把我打倒了就憋屈,但要是她,嘿嘿,那就隨便了……”

  眾人一致判定,這人發花痴了。

  “你也別想了,聽說未來的嫂夫人可長得不錯,過幾天兄弟想想辦法,讓你見上一面!”

  所有人的目光掃視過來,異口同聲,“我也要去!”

  有個不和諧的聲音涼涼響起,“別聽老四胡吹,就他,能有什麼辦法?”

  “別小看我啊?你們難道忘了,過些天就是重陽節了?那些老頭老太太們到時可又要辦什麼斗jú會,我今兒早上還聽我們家老太太念叨著,要帶家裡哪幾盆jú花去風頭呢!到時讓她也給嫂夫人也下個帖,不就把人請來了?”

  “這恐怕不對吧,你家跟她家又沒什麼交情,那賞jú會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請人來的。”

  “你們怎麼忘了?那個姓鄺的啥,不是娶了她家二姐麼?那鄺家仗著跟我們家有點子拐彎抹角的親戚,老是沒事找事來我家串門子。只要給我們家老太爺瞧見,就要訓我不求上進。實在是煩人得很!你們來評評理,成天穿個白衣,拿把破扇子,念幾首歪詩就叫斯文有禮了?靠之!”

  “你少囉嗦了,快說重點!”

  “我的意思就是到時叫那小子把他媳婦,和媳婦的妹子一併請來不就完了?諒他也不敢不聽。”

  “還是你小子有辦法!那可得記著,咱們人手一張請帖,你要不給,我們就直接殺到你家去!”

  “就你們這群土匪還用請帖?直接去就是了。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千萬別給我留面子!”

  “唉!我這麼個溫文儒雅,志趣高潔的讀書人跟你們混在一塊,生生地把名聲都敗壞了!”

  “你拉倒吧!咱們自家兄弟面前,你還裝個球啊!到不你就別去,咱們到時可要開開眼,看看未來的嫂子到底有多美!”

  某人還在痴痴地望著某一處發呆,無意識地接了一句,“再美,能美得過她麼?”

  有人用力拍打他的肩,“你既這麼喜歡,兄弟們幫你搶過來就是!讓你們遠走高飛,別弄得傻了巴嘰的。噯!是哪家閨女啊?”

  “對哦!”某呆子一躍而起,悔恨交加,“我怎麼不直接把她搶回來再說?”

  ……

  牛尾巴胡同里,剛串完戲的李思靖又回到自己的燒餅攤前,給兩個燒餅打發了幫他看攤子的小孩,推著車子就回去了。

  “姨娘!姨娘!”

  很快,兩扇小小的木門就開了,一個約摸三十許的婦人走了出來,“你今兒怎麼回來得這麼早?”

  雖是荊釵布裙,卻自有一股沉穩氣度,面似銀盆,五官秀麗,行止端莊,倒與平常婦人有些不同。一見他臉上有些殘存的粉墨,臉立即就沉了下來,“說了多少回了,怎麼又去串戲?”

  李大俠嘿嘿笑著不答,只道:“姨娘,我告訴你,我今兒可遇上一樁好買賣!”

  他嘰里咕嚕講完自己的奇遇,興奮得手舞足蹈,“您說可是不是?那個潘少爺可是出了名的出手闊綽,又愛打架習武什麼的。我去他那兒幹上個一年半載,賺上百十兩銀子,可不就夠討媳婦的?也不需要您成日這麼辛苦的了!”

  李姨娘拈著那枚戒指思忖許久,搖了搖頭,“你不能去!”

  李思靖不明白,“可您不是還讓我想法多賺些錢的麼?”

  李姨娘嗔了他一眼,“傻子,哪有大戶人家給千金小姐請教頭的?就算是真請了,她家父母也必不會同意。再說,你這麼個年紀輕輕的男子漢,給人做下人,到底也有些說不過去。”

  李大俠嘆息,依依不捨地瞧著她手中的那一點金,“那這枚戒指不得還給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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