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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菱誇張的尖叫,她實在想不透她為什麼要和白野成為朋友,搖了搖頭後望向侍梅:“梅兒,他是我朋友嗎?”
“是的,夫人,而且他現在不是白野,他是少邑國的新帝牧野。”
“少邑國的皇帝,沒想到你這樣的人還能混個皇帝噹噹。”
海菱有些不屑,一直扶著她的侍梅有些無奈,人家好歹是個皇帝,主子對人家還真是不客氣,不過她奚落牧野的同時,倒是忘了其他的事情,牧野自然不會計較她的事情,只是笑望著她。
“海菱,我陪你聊聊天吧。”
海菱直覺便想反對,可是很快想到一件事,如果牧野是她的朋友,那麼定然知道她不少的事情,她何不問問他呢,說不定可以幫助她恢復記憶,這幾晚,她夜夜做夢,都快要崩潰了,不知道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難道這真的是她的前生嗎?
“好。”
侍梅一聽主子同意了,便放開主子的身子,退讓了開來。
牧野走過去,伸出手扶著她,海菱本想推開他,她不喜歡與人隨便親近,但是現在身子太重了,沒人扶著不行,所以只得任由牧野扶著,然後抬頭指了指不遠處的亭子。
“我們去哪裡坐坐吧。”
“好。”
牧野扶著她,一路走到亭子,兩個人坐下,等到四周沒人的時候,海菱迫不及待的問牧野。
“白野,你說我們是朋友?”
牧野點頭,她如此問,定然是有事情要問他,所以不動聲色的望著海菱,不知道她想問他什麼事,有些事他該說嗎?雖然他很希望瞞住她所有的事情,可是他曾經對自已發過誓,以後再也不騙她。
“那麼你知道我這兩年的情況嗎?我忘了所有的一切,你把我的事告訴我好嗎?”
她一開口,牧野便啞口了,因為他不知道先前沈若軒和侍梅等人是如何和她說的,若是他開口亂說,豈不是讓她發現破綻了嗎?
“既然你失憶了,就別想過去的事了,順其自然吧,眼下你快生了,若是一個激動,對你對孩子都不好。”
牧野溫柔的開口。
海菱望著他,眼神有些迷離,然後失神的低喃:“似乎有個人也總是這樣溫柔的對我說話,可是我失去了記憶,牧野,你不是我的朋友嗎?為什麼不告訴我呢?你知道嗎?我這幾日好痛苦,拼命的想想起過去的事情,可是偏偏想不起來,心好痛啊。”
牧野看著她如此傷心的樣子,不由得不舍,伸出手握著海菱的手。
“海菱,別逼自已了,看著你這樣難受,我們都很痛苦。”
他的心裡十分的不好受,他們這一對,竟然遭受到了這麼多的磨難,究竟是為什麼?老天為什麼要如此的對待她呢?
雖然他想照顧她,接她前往少邑,永遠的照顧她們母子二人,但是現在的看來,她不會輕易跟他走的,而且失去記憶的她不會快樂的。
如此一想,牧野就認為夜凌楓中了冰玉寒毒這件事,不該瞞著她,應該讓她知道才是。
“海菱,你很快就該生了,這樣吧,等你生完孩子,我就告訴你這兩年你身上所發生的事情。”
“真的,牧野?”
海菱的眼睛亮了起來,對於牧野,一下子便由先前的不屑變得親近起來。
“嗯,我不會騙你的,只要你安心生下孩子,我就告訴你關於你這兩年的事情。”
“謝謝。”
海菱笑了起來,沈若軒和侍梅等人刻意瞞著她事情,她是有感應的,雖然先前不在意,但現在她已經知道他們瞞了她不少的事情,至於是什麼事情,她不知道,但是卻很害怕,很不安。
因為心情好了起來,先前憔悴不安的人,此刻滿臉生出光華來。
侍梅從亭外走了進來,恭敬的開口:L“夫人,我扶你去休息一會兒。”
“好,”海菱很高興的點頭,然後站起了身,侍梅倒是愣了一下,因為主子已經好幾天不開心了,沒想到這少邑的新帝一出現,她心情便好了起來,侍梅一方面為主子高興,另一方面又心酸,想到了宮中正受寒毒之苦的皇上。
不過不能讓主子發現,所以強顏歡笑,扶著海菱走出了小亭子。
等到她們走了以後,沈若軒從亭外走了進來,沉穩的詢問:“你和她說什麼了,她那麼高興。”
“我和她說了,等她生了孩子後,告訴她這兩年發生了什麼事?”
“什麼?”
沈若軒的臉色難看了起來,死命的登向牧野,這個男人怎麼能答應她這種事呢,難怪她特別的高興。
牧野同樣的很生氣,陡的站起了身子,衝著沈若軒發火。
“我告訴你,其實夜凌楓發生這樣的事情,本來我該最高興的,因為我一直想照顧海菱,到現在我的後宮還沒有一個女人,因為我一直想娶她為少邑的皇后,可是我不贊同你們所做的事,你們剝奪了她的權利,她該怎樣做,是她的事情,若是有一日她想起了這些事,在最後的時光里,連自已心愛的男人都沒有見一面,她心裡會恨你們的,到時候你們連朋友都沒得做。”
牧野說完,生氣的一甩手離開。
亭中,沈若軒呆住了,牧野的話罵醒了他,是的,他們這些人有什麼權利剝奪她的知情權,若是她知道夜凌楓中了冰玉寒毒,她很可能寸步不離的守著他,和他在一起,而且她這樣堅強的人,一定會活得很好的,倒是現在,他們這樣做,她很痛苦。
沈若軒一言不發的站在亭中,身後的小童子緩緩的開口:“公子。”
“回去吧。”
沈若軒有氣無力的,雖然先前認為自已所做的是為了海菱好,但是現在被牧野一罵,他覺得自已也許做錯了。
他就不該答應夜凌楓給海菱服下忘情丹。
半夜的時候,藥王谷里,再次發出叫聲,眾人雖然習以為常了,但依然被嚇了一跳,這幾夜,他們都快被折磨出毛病了,每日半夜催魂一叫,個個都精神虛脫了,不過好在習慣了,倒是牧野,第一次經歷這種事,不但嚇了一大跳,還飛快的沖了過來。
“發生什麼事了?發生什麼事了?”
房內,沈若軒也在,侍梅侍蘭等正在床邊,給海菱擦汗。
三個人聽了牧野的話,一人心情沉重的開口:“她做夢了,每天晚上都做同樣的夢。”
夢中都是一樣的場景,每一夜都是錐心之痛,所以她才會越來越憔悴,越來越蒼白。
沈若軒說完,房內死寂,床上的海菱緩緩的開口:“這一次我還夢到了別的。”
“夢到了什麼?”
房內的幾個人同時望著她,不知道她又夢到了什麼,海菱深深的呼氣:“原來那個部落的公主在巫師死後殉情了,她死後,她的父親受到了眾人的責難,所以很憤怒,便給她下了咀咒,咀咒她永遠得不到愛情,即便得到愛情,也要歷經重重磨難。”
房間內死一樣的沉寂,誰也沒有說話。
每個人都不懷疑,那就是海菱和夜凌楓的前生,他們的愛情受到了咀咒,所以才會磨難重重。
好久,房內響起長長的一聲嘆息:“那怕知道歷經磨難,我也希望和他再相遇。”
沈若軒和牧野二人臉色都變了,侍梅和侍蘭兩個人忍不住的哽咽了起來:“夫人,你別想了,你再想會受不了的。”
她的身子已很虛弱了,眼下便要生了,若是再這樣下去,她會虛弱不堪的,到時候生孩子會有危險的。
房內,侍梅拿著巾帕給海菱擦汗,一邊擦,一邊安扶她。
牧野再也看不下去了,看到一向驕傲的海菱,竟然受到這種折磨,他實在受不了,所以一伸手拉了沈若軒離開,沖了出去,直奔後山而去。
兩個人走到了後山,便鬆開了手,望著沉寂的黑夜,好久,才聽到牧野沉沉的聲音響起來。
“為什麼,你們為什麼要如此的折磨她,看到她這樣你們不心痛不難過嗎?難道這就是夜凌楓所要的嗎?”
看著海菱受到這種折磨,他的心好痛,他只想讓她開心快樂,不要她痛苦,那怕自已不能照顧她,他也不要她這麼的痛苦難過。
“你們太可惡了,尤其是夜凌楓,他不就是中了冰玉寒毒嗎?至少還有三個月的壽命,他為什麼不讓海菱陪在他的身邊,他們可以享受這三個月的快樂光陰,他可以親眼看到自已兒子出生,人的生死是由天定的,可是快樂卻是自已的,他這樣做,讓自已痛苦,也讓菱兒痛苦。”
牧野受不了的一拳打在沈若軒的身上,沈若軒動也不動,任憑他發狂。
其實他也知道他們做錯了,他和夜凌楓都做錯了,他們是希望海菱平安快樂,而現在這樣恰恰是她最不開心的時候,因為忘情丹並沒有真正的讓她忘掉了情,因為她的意志力堅強,所以腦海中總是有殘留的思緒,雖然她記不起來,但是卻總有那種感覺,再加上現在每夜做的這個夢,她都快要被折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