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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眼便是半個月的時間過去了,這日戶部送來了選秀名冊,海菱的臉色便不那麼好看了。
沒想到夜凌楓還是把她列入了選秀名單,海菱惱恨的看著那名冊,真想立刻進宮去,把名冊恨恨的甩在夜凌楓的臉上。
難道她這一陣子來的表現,他不知道嗎?她是不想進宮的,他愛選誰就選誰,就是不要選她。
不過最後還是忍住了,因為她實在不想單獨面對夜凌楓,現在的他不同於大周時的他,霸道獨裁,她去找他,無疑是羊入虎口,自已送上門去的,可是她真的要入宮選秀嗎?
海菱窩在房間裡想事情,門外響起姬紹成的說話聲。
“小姐睡了嗎?”
“沒有,正煩著呢?”
撫月掀起帘子,姬紹成進來,便看到海菱窩在房內的榻上,把手上的名冊翻來覆去的看著,一臉的惱恨。
姬紹成眼裡閃過幽光,其實他也不想讓妹妹進宮選秀,因為她剛回來,他們應該多聚聚才是,而且想到菱兒要嫁人,他的心裡似乎十分的不好受,很難過。
“怎麼了?”
姬紹成的聲音很柔和,關心的望著海菱。
海菱揚了揚手中的名冊,然後示意姬紹成坐下來。
“還不是這個害的,我最近的表現,難道不足以表明我不想入宮嗎?為什麼夜凌楓還是命禮部送來了名冊。”
“你為什麼不願意入宮為後呢?是不喜歡夜凌楓這個人,還是別的什麼東西?”
姬紹成認真的問,按照道理,夜凌楓那個人,長得俊,能力強,又是位高權重,是女人都會喜歡他啊,為什麼自個的妹妹不同於他人呢?
海菱想了一下,對於夜凌楓這個人,她其實倒是沒什麼嫌厭的,想當初在大周朝的時候,她對他也是想入非非的,要想和他發展感情不是什麼難事,難的是他現在的身份,她討厭皇室中的人,認為皇室中的人,為了權益總是犧牲別人,另外,她不想和別的女人共侍一夫,所以才不想進宮,雖然史書上也有千古一後的傳說,說皇帝只有一位皇后的,可是眼下北魯什麼狀況她還是知道的,皇帝最需要做的便是平衡朝中的勢力,而平衡朝中的勢力,最直接的辦法便是娶那些大員的女兒進宮。
那麼她還有必要進宮和別的女人勾心鬥角的搶一個男人嗎?那麼當初她費心心計出宮來,還有意義嗎?
海菱抬眉望向姬紹成,眼裡閃過沉著。
“哥哥,如果我說,這一生我嫁人,不求高門富貴,只求此生安偶,能得一生一世一雙人便足矣,這樣你會笑話我嗎?”
是的,對於生長在古代的男人,只怕會認為她所想所思的是個笑話。
海菱看著姬紹成,便又接著開口:“我不喜歡與別的女人勾心鬥角,整日鬥來鬥去的,活著實在是太累了,自古有女人的地方便會有戰爭。”
這一點,姬紹成是百分百認同的,就說姬府,他娘親和二娘之間,明明只有兩個女人,最後還斗得你死我活的,所以說,有女人就會有戰爭,這句話太對了。
“其實,這想法沒有錯,哥哥也有這樣的想法。”
姬紹成慢慢的開口,其實他之所以沒有娶親,是因為他想娶一個值得他付出的人,而且此生只娶一妻。
從小看到娘親所受的苦,都是因為爹爹娶了二娘,所以他從小便決定長大了只娶一個女人。
海菱睜大眼睛望著姬紹成,像看什麼稀罕物似的望著他。
她以為姬紹成這樣的人中龍鳳,必然會不屑於她的想法的,沒想到他竟然也有這樣的想法。
一個古代的男子,又是有有名望的男人,竟然有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想法,真是太難得了,怎麼好男人卻是她的哥哥呢?既然哥哥有這樣的想法,那麼未來她一定要替他把好關,讓他娶一個好女子,否則即不白付了哥哥的痴心。
“菱兒,既然你有這想法,為什麼不和皇上說說?”
姬紹成緩緩的開口,若是夜凌楓真的喜歡菱兒的話,說不定也只想娶她一個。
不過他一說完,海菱便笑了起來:“哥哥,你以為所有人都是你啊,不說夜凌楓是皇上,就說眼下北魯的局面,夜凌楓登基為皇,只怕下面的臣子有很多並不是真心臣服,那麼他若想穩定局面,只有納那些大臣的女兒進宮為妃,這樣來平衡朝堂的局面。”
自古帝皇都是如此做的,姬紹成說不出話來,眼神深邃,心裡卻有淡淡的愁悵,因為妹妹並不是討厭夜凌楓而不嫁他,而是因為他的後宮,所以才會不嫁他,這個想法,使得他心裡酸溜溜的,不過看著妹妹的煩惱,他心裡不舍,伸出手接了海菱的名冊。
“這樣吧,既然你不想進宮,哥哥來想想辦法,看看是否能說動太后老人家,把你的名單從選秀的名冊中劃掉。”
“嗯,謝謝哥哥了。”
海菱點頭,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她當初來北魯,一來沒地方落腳,二來,想藉助姬家的力量建自已的勢力,而且大周朝的皇帝鳳紫嘯四處找她,她若在大周朝,必然會被發現,而重新回到大周的宮中,所以她才會來到北魯姬府,只是沒想到姬家的人會對她如此好,倒讓她不忍心讓他們受一點的傷害。
姬紹成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頭髮,把她當成最疼的小妹妹,搖了搖頭,然後柔和的開口:“早點睡吧,別想多了。”
“嗯,好。”
海菱的進宮選秀名冊被姬紹成拿去了,至於能不能把她的名單從選秀的名冊中劃掉,這一時還沒有消息。
不過新年卻來到了。
北魯下起了雪,大雪紛揚的京城,格外的美麗。
新年之際,各家各戶忙著宴客請人,來來往往的很忙碌,姬府也招待過兩次人,不過卻因為海菱不太喜歡,所以便沒有過多的宴請客人。
姬琮和姬紹成,身為北魯的戰將,身份高貴,所以應酬是必不可少的,每天很早便出去,很晚才回來,所以海菱倒有好幾日沒見他們了。
姬府內,夫人葉氏有時候會派人送東西給海菱,其餘的時間,她依舊待在自已的內堂里。
老將軍和少將軍不在府上,府里的管事,若有什麼事都是請示海菱,海菱倒也不推辭,把姬府清點得妥妥貼貼的,這讓姬府上上下下的人,更是心悅誠服,十分的喜歡這位小姐。
新年的時候,皇上派人賜了很多東西進姬府,從吃的用的,到穿的戴的,無一不全,擺滿了整個香蕪院。
海菱看得頭疼不已,夜凌楓,他是鐵定要讓她進宮了。
本來指著哥哥進宮見過太后,說不定有轉機,可是她卻忘了夜凌楓是什麼人,他曾是冷魔宮的魔君,向來獨斷專行,又豈會是旁人左右得了的,所以太后出面也沒有用,她的名字依然在選秀的名單里。
撫月等人看著小姐沒有歡喜之色,也不敢表現出任何的動作,只吩咐下人把皇上賞的東西全部送到小金庫去收起來。
香蕪院的正廳里,海菱正歪靠著,望向下首的沈若軒和侍梅。
這兩人正湊到一起看著手中的筆錄,很是激動。
那筆錄是海菱花了兩晚上的時間,整理出來的,關於手術中必須記著的一些必要的事情。
沈若軒和侍梅二人醫術都很厲害,所以他們學得很快,稍微提點提點,他們便慣通了,接下來他們需要學的便是解剖屍體,找准人體五臟的位置,下刀才可以精準無比的,千萬不能下錯了刀,那麼不是治病,而是害人了。
不過這找屍源可是個麻煩事,千萬不能盜屍什麼的,被發現可是大罪,只有一個辦法,就是買屍。
正廳里,很安靜,門外有人走了進來。
“小姐,有人送貼子過來。”
撫月走過去,接了過來,回身走到海菱的面前,遞到她的手上。
那貼子製得極好看,上面攢了鮮花,香噴噴的,一看便是個女子派人送來的。
海菱翻開看,只見上面娟秀的小揩字寫著,恭請姬小姐銘玉樓一見,簪花人奉上。
銘玉樓她倒是知道的,是北魯京都最有名的一家茶樓,樓里的生意極好,客來客往的很熱鬧,只是這簪花人是誰,這個時代,多有人喜歡用字代替名字,不過從字貼和名字可以看出,要見她的人,仍是一名女子。
偏廳下面的沈若軒和侍梅二人,見上首的海菱不說話,奇怪的抬頭望她。
“師傅怎麼了?”
沈若軒擔心的問,以為是什麼海菱不喜見的人。
“這簪花人是誰啊,竟然邀我銘玉樓一見。”
海菱話落,下首的沈若軒眼裡一閃而過的幽光,很快便消失,偏廳上的人因為注意力不在他的身上,所以沒注意,侍梅搖了搖頭,連撫月也搖了搖頭,對於這個字,還真是沒聽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