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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兒臣知道了。”
直到此刻,鳳紫嘯才心服口服,母后果然不虧在宮中穩坐皇后的妃位,二十多年如一日,還使得父皇對她寵愛有加,這心計果然無人能敵。
“嗯,夜深了,哀家也累了,皇兒回去吧。”
“是,母后早點休息吧。”
鳳紫嘯起身,離開了清心宮,來時怒氣沖沖,走時卻是滿臉的欽佩,跟隨他的太監總算鬆了一口氣。
正儀宮裡。
海菱坐在寢宮的美人榻上喝茶,胭脂站在一邊怒氣沖沖的說著。
“小姐,這叫什麼事?為什麼讓大小姐進宮,還賜封她為二品的淑容,她進宮來,一定會處處針對小姐的?”
海菱唇角挽出笑,眼裡一片冷寒,這恐怕正是某些別具匠心之人的意思。
沒想到太后司馬嵐竟然如此厲害,輕易看出了江菲雪喜歡鳳紫嘯的事,想必那江菲雪進宮,定然會受到她的重視,她如此做,一來是讓她們姐妹互掐,她坐山觀虎鬥,二來嵌制江灞天,拖延時間,江灞天動手的時間越遲,於她們皇家是越有利的。
“算了,這些都不關我們的事,那江菲雪不招惹我就罷,招惹我不會有她的好果子吃,別忘了她只是個二品的淑容,連個妃都不是,而我現在的身份是皇后,要處治一個小小的淑容,誰又敢說什麼呢?”
眼下這局面越來越複雜了,而她們應該早早想辦法出宮才是的。
“可是?”
胭脂總感覺事情似乎沒有那麼樂觀,這宮中,似乎一個個都很精明,小姐處於這種位置,真的令人擔心。
現在她也迫切的希望能出宮去,這趟進宮越來越令人毛骨悚然,還是儘早抽身的好。
“小姐,睡吧,夜深了。”
胭脂走過去,準備侍候小姐休息,海菱望了一眼燈花,揮了揮手:“胭脂,你自去休息吧,我再看會兒書。”
現在她還不困,所以不想睡。
胭脂聽了,也不勉強她,便自去盥洗一番,在寢宮一側睡下了。
寢宮裡一點聲響都沒有,海菱坐在燈下看書,這是一本史記,關於前朝後事的,還有鄰國的一些事,例如南朝北朝的,還有那被滅掉的少邑,都多多少少少的提及一點,她看得正有趣時,所以一時間睡不著。
忽地,空氣中隱有幽香浮動,海菱抬首,眼瞳精亮準確無誤的望向窗外。
“西凌楓,你不是出宮了嗎?”
這種屬於他的香味很特別,她一聞便知道是他在外面。
窗戶無聲無息的被打開,西凌楓從窗外拭身而進,輕盈優雅,長袖如輕雲,劃出優美的弧線,垂落下來,空氣中浮著屬於他的獨特幽香。
燈光下,他的面容雖然平凡,一雙眼睛卻深邃得好似碧湖,瀲瀲波紋,泛起大片絢麗的色彩,舉手投足更是風華萬千。
看著這樣子的他,海菱想起今天晚上在大殿上發生的事情,不由得惋惜。
“沒想到你不喜歡女人,真是可惜。”
西凌楓唇角慢慢的挽出笑意,他就是因為這個,所以過來的,不知道為何,就是想過來看看,果然如自已想的一樣,她對他充滿了同情,這是不是表示,以後自已和她的相處更近一步呢?
“所以呢?”
他一步步的走了過來,那深邃的熾放著焰火一般撩人的視線緊盯著海菱,就好像緊緊鎖著一頭獵物般的,充滿了野性的狂潮。
可惜偏偏遇到一個沒談過戀愛的白痴女,完全不知道自已對面男人眼中竄起來的熾熱火焰代表著什麼意思,她還在為他心疼,瞧著他走過來,憐惜萬分的安慰他。
“西凌楓,以後我會幫助你的,你一定可以改變自已的傾向,總有一天會遇到一個自已喜歡的女人。”
“我相信。”
西凌楓伸出修長如玉的大手握過海菱的手,人便坐到了她的榻邊,細細的把玩著置於自已掌心的手,細嫩柔滑,圓圓肉肉的好似小包子似的,十分的可愛。
海菱先是只顧著同情,待到西凌楓拉著她的手輕輕的把玩著,後知後覺得感到有些不對勁,左相大人的動作,怎麼看怎麼曖昧,而且她的心跳似乎有些快,這是什麼意思啊?用力的抽回手,冷瞪了西凌楓一眼。
“西凌楓,你這是做什麼?”
西凌楓心中微微有些微悵,剛才摸著她的手,感覺真的很好,原來女人的手如此的柔軟,不對,應該是她的手如此的柔軟,他是不會輕易接近別人的。
不過對上海菱責問的視線,西凌楓隱忍著胸中的笑意,一本正經的望著海菱。
“你不是說幫助我嗎?我正在努力的調適。”
“努力的調適,可是為什麼是我啊?”
海菱一聽,人家是拿她的手試驗一下啊,心跳總算平穩了下來,隨之想想,不對啊,為什麼是她啊,她可是皇后,西凌楓的舉動算不算污辱當朝的皇后啊。
“這關我什麼事,我說幫助你,是指用言語上的,口頭上的幫助你,但不包括任何肢體動作。”
海菱義正言辭,然後坐正了身子,把勢頭擺了出來。
西凌楓心裡笑意更甚,小呆子,你總算還有點自覺,否則被人吃了都不知道呢。
不過他平凡的面容上,卻攏上了淡淡的輕愁,眼瞳更是蒙上了一層迷離的色彩,此刻的他少了平日的疏離冷酷,倒多了落寞,海菱的心一沉,便覺得不忍。
“原來你不想幫助我。”
“沒有啊,我想幫助你,”海菱用力的點頭,想想這男人傾城絕色的容貌,傳聞冷魔宮的西冷月,冷酷無情,殘冷嗜血,其實他也有無奈的事情,難怪不與人親近,原來是斷袖,他幫了自已那麼多次的忙,自已幫幫他是應該的。
海菱如此一想,總算勉為其難的開口:“好吧,適當的肢體動作是可以的,誰讓我欠你人情呢,就當是還人情了。”
說得好無奈喔,其實若是換了別人不知道會不會高興得昏過去,她還在這裡為難。
不過西凌楓心裡卻很高興,他和她總算多近了一小步。
這邊兩人正說話,那邊睡著的胭脂,忽然抬起身,迷糊的開口:“小姐,你和誰說話呢?”
海菱一驚,飛快的抬頭望去,想說什麼,卻見西凌楓袍袖一抬,一股不同於他自身的幽香浮過,胭脂便軟軟的倒到榻上去了。
“她?”
“她沒事,”西凌楓柔聲開口,望著海菱,她雖然胖,可是身上卻有很多吸引他的特質,使得他不由自主的受她吸引,原來真正的喜歡,無關於品貌,而是這個人的身上,有他喜歡在意的一切。
正在這時,寢宮外的窗戶被輕叩了兩下。
西凌楓起身冷冽的開口:“什麼事?”
“爺,簡管家的妻今晚生孩子,竟然難產,現在侍梅和沈公子都在那邊?”
窗外稟報的人正是西凌楓的手下侍竹。
這簡管家名簡安,仍是左相府的管家,這人是一直侍候著西凌楓的人,四十多歲的年紀,一年前,西凌楓做主給他娶了一房妻子,今夜本來是他妻子生產的時候,誰知道竟然是難產,現在侍梅和沈若軒都在那裡,侍竹認為有必要稟報主子一聲,必竟主子和簡管家的關係很好。
西凌楓一聽,黑眉蹙起,眼裡閃過擔心,轉身望向海菱:“菱兒,(關於這稱呼,因為有人說菱兒比較好聽,所以就用菱兒了)我先回去了,回頭再來看你。”
海菱先前聽了侍竹的話,心裡便有了主意,此刻聽他開口,便從榻上起來,沉穩的開口:“我跟你一起去吧,說不定我可以幫你。”
她在前世正是外科主刀手,如果那個簡管家的妻子真的是難產的話,她可以給她實施破腹產,記得古代如果出現難產,正常情況下,都只是保一個人,不管是大人還是小孩都是人生的悲劇,活著的那一個會很痛苦。
想到可以幫到西凌楓,海菱很高興,率先往外走去。
身後西凌楓微愣,不太了解海菱話里的意思,難道說這小丫頭還會醫不成?
雖然心裡猜想,不過卻沒耽擱,大踏步的走過去,一伸手牽著海菱的手,帶著她施展輕功離開了正儀宮,前往左相府而去。
暗夜中。
兩道身影不時的在半空滑過,輕風吹佛過臉頰,涼慡而舒適,西凌楓攬著海菱的腰,在半空中快速的滑過。
海菱忍不住閉上眼睛,享受這難得的在半空飛過的美妙滋味。
她的火雲靴只是一種在地上滑過的裝備,人就好似在地上飄過似的,卻不會在半空飛過。
而西凌楓使的卻是絕頂的輕功。
海菱感覺,他的輕功已到了出神入化,踏雪無痕的境界了,帶著一個人竟然不費吹灰之力,臉不紅氣不喘的,真是太厲害了,而且她靠得他很近,連他的心跳聲都聽到了,撲通撲通的很有力,鼻端充斥著屬於他的幽香,令人想入非非,可是很快她記起一件事來,左相大人不喜歡女人了,好可惜啊,他竟然斷袖,當真是令人扼腕嘆息,為什麼讓一個傾國傾城的男人是斷袖。